“白大人,我们最近是不是来皇宫的机会都比回府的机会还要多,时间也比从前长。”
容子清似乎说出了他们一直忽略的事情,那就是因为秋棠和上官画,他们已经习惯了进入皇宫,从皇宫大门到御书房,又从御书房到念婉宫。
每条路即便谈不上熟悉不已,却也是了解很多了。
对于他们不属于深宫的人来说,倒也难得。
“是啊,以前的时候,哪有这么多。都是很少才进宫一次的,哪里像现在,来皇宫的时间似乎比回府的时间还长。”
白修也是这么说的,白修回白府不过是一个栖身之所罢了,可去皇宫却是为了别的。
自从容郡主一事,白修在白府的时候本就变得少了。如今再加上心爱女子秋棠的失踪,这个在白府的时间怕是要没剩多少了。
也只是在白府安睡罢了,可现在却又难以入眠,白府对白修而言,似乎只是个官职的象征,只是个居住的地方。
有秋棠的陪伴,有家人,白府才有家的感觉。
本来以为,白府的空荡不过是因为要过半年秋棠才嫁进来罢了,没想到现在的白府却似乎要永远与空荡相伴了。
因为,除了秋棠,白修不会让任何的女子住进白府。所以,白府会随着秋棠的失踪而空荡。
“我的容府也是一样,我平时很少待在府中。容府似乎给我一种孤单空荡的感觉。”
从前并未发现白修和容子清原来有着如此相同的想法,但似乎这些事的出现,两人也变得有些默契了。
可这份默契,白修和容子清或许都不会想要。
因为它的到来,仿佛就告诉着他们失去爱人的痛苦。
记得以前,白修和容子清虽然是苏长墨的左膀右臂,但何曾把这皇宫当做家一般。
在苏长墨还是四王爷的时候,白修和容子清来到皇宫,无非就是为了打探消息或是陪同苏长墨进宫的,所以时间逗留的不会长。
在苏长墨登基为帝,入主皇宫时,白修和容子清是为了参加早朝而来,虽然也在宫中任职,但是时间远远没有现在的长。又或者是,进入皇宫是为了与心爱女子会面的。
秋棠是深宫的婢女,所以要与她相见,大多都是皇宫。虽然盛婉妤可以允许秋棠出宫,但是秋棠放心不下盛婉妤身怀六甲,所以和白修见面的地方也是皇宫的每个角落。
容郡主,身份不同,倒是可以时常出宫。但也因为盛婉妤,再说容子清日日都要早朝,所以最理想的地点也是皇宫。所以两人也约在皇宫见面。
虽然容子清和白修心里都有些烦心,但是却不得不每天进宫。
因为,他们失去的不是任何东西或是事情可以弥补的。
最难得,便是两情相悦,真心待你之人。
既然上天早已赐下良缘,自己已经全然投入这份感情中,怎么能因为一些意外就断送了自己的幸福呢?
容子清和白修都是明白这点的,他们拥有的已经是很多人所盼望着的了。
那怎么还能不珍惜呢?
已经因为自己的疏忽,让自己失去了她们的踪迹,难道还有因为自己懒惰让她归期遥遥吗?
白修和容子清是不会愿意这样的,宁愿他们再累些,都不会慢下寻找秋棠和上官画的步伐的。
就一如他们现在的动作一样,快速地走到了念婉宫。
而此时的盛婉妤和苏长墨已经起身,坐在桌边等着他们了。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容子清行着礼,对着苏长墨和盛婉妤说道,声音似乎带着些许的忧伤。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这是白修的声音,原本只是一个人有着这么让人觉得伤心的声音,现在却是两个人。
这两个人还是与苏长墨关系最好的两个人,若非他们的辅佐,或许苏长墨要坐上这个皇位还需要些时间。
现在,自己稳居皇上的宝座,可他们却比以前要烦扰的多。
苏长墨从来没有见过容子清和白修这样的神情,带着伤心的情感,又添着自责的想法,实在是有太多你感觉不到的忧伤了。
苏长墨看着他们,只觉得心口的石头似乎又大了些。
容子清今天穿的仍是那件青色的长袍,但却失去了那种气宇轩昂的感觉。少了许多的温润清雅,换成了许多的忧思烦闷。
而白修呢,也是一身平常的打扮。但感觉也是与从前相差甚远。
其实,何止是他们,连盛婉妤也与从前给人的感觉不同了。
盛婉妤是一身的蓝色长裙,高贵中也透着些忧伤。
苏长墨的眼睛从白修和容子清的身上转移到盛婉妤的身上,最后看向前方。
他们三人对他都至关重要,可自己却没有办法让他们眉间的压抑褪去,苏长墨的心里又是何番的滋味。
“子清,白修,看你们的样子,昨晚怕是没睡吧。”
不知是女子细心,还是他们的眼神太过疲倦,盛婉妤点出了他们彻夜未眠的事实。
“微臣昨天失去了秋棠,脑海中全都是秋棠的笑脸。微臣很想睡,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白修说着,似乎告诉着盛婉妤和苏长墨,他不是不想睡,是睡不着。那种明明很疲倦,却还是睡不着的感觉若非亲身体验,是很难形容的。
“微臣可以理解白大人的感觉,微臣也是如此。”
容子清说自己也是这样的,盛婉妤和苏长墨听了都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白修,子清,可是你们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办呢?这些天,你们都是这样不眠不休,你们会把自己弄垮的。”
盛婉妤现在就好像一个旁观者劝说着他们两个当事人。
“娘娘,微臣斗胆一问,娘娘可曾每天都能睡眠很好,饭菜皆吃呢?”
容子清不是顶撞盛婉妤,他知道盛婉妤是为他们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都做不到的,何苦还要来劝他们?
盛婉妤明白容子清这话的意思,自己都不愿意为了身体勉强自己食之下咽,又何必还要劝他们呢。
盛婉妤仿佛放弃了劝说,道:“我也和你们一样。”
白修看着桌上精致的小点心,又看着点心都未动过,若是盛婉妤吃了,根本不会这么多。
这点心虽然小,却玲琅满目,种类齐全。
分量足够两个人享用,可现在还是堆积了起来。
这只能证明一点,苏长墨和盛婉妤都没有吃,连碰都没有碰。
“皇上和娘娘,与我们也是一样担忧的。所以,这早膳也是没用。”
白修说着,其实,苏长墨和盛婉妤也同自己一样,食难下咽,寝难安眠。
“是啊,朕与皇后都在想着这件事,所以也没吃。”
苏长墨说,声音还是带着寒冷的气息,眼睛中也有着冷冽的目光。
“少了的是我们的朋友,也是亲人。我们都会费心去找,不能好好休息,也是因为感情过深所致。”盛婉妤说着。
大家都是重情的人。难受,自责,愧疚,愤怒,都不过是重情的特征罢了。
“感情还是深些好,只有深切的感情才会让人刻骨铭心。”苏长墨说。
“我记得,画儿时常都劝我,说如果有感情来时,不要拒绝。”
盛婉妤说着画儿一直对她说的话。
“画儿觉得,与其感情只是淡淡的相交,不如用心让这份情成为生命中的永恒。”
容子清也说着画儿时常与他聊到的对感情的见解。
“是该如此,与其只是泛泛之交,到年老时会遗忘。还不如让它刻骨铭心,而不是蜻蜓点水,点滴而过。”
苏长墨也不愿每段自己全心投入的感情,只是可以像风一样吹过,不留痕迹的。
“容郡主所言的,其实也是我们所认为的。”
白修也肯定了这个想法是正确的,感情的开始不容易,所以切要真心,珍惜。
他们的意思都是,既然开始了一段感情,那就不要轻易地放弃,也不要只是泛泛之交。
生活在这繁华的京城里,能够有份真情在,其实并非很容易的。
爱情,是可贵的。友情,是难得的。亲情,也是重要的。
把握好在自己身边的每段真挚的情感,不要只是淡淡地相交。
若是真心,若是合适,那就让这段感情成为我们心里的刻骨铭心吧。
能有一份真心实意,不求任何的感情真的不容易,不要去压抑自己,也不要去刻意地回避,放松地尝试,也许就会是难忘的回忆。
画儿总说,要学会相信,学会接受别人的好意。其实,延伸的意思便是诚心与对方开始一段感情。
从前,盛婉妤似乎总是有很多的理由会不赞同上官画的意见。
但从自己开始信任她的时候,开始尝试接受苏长墨的时候,盛婉妤真实地感觉到了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而上官画所言的也是对的。
或许,一段感情会让人感到伤心似乎没有边际,又好像现在的自己,或者是容子清和白修。
但盛婉妤看的出来,他们都不曾后悔开始这段感情。因为,他们都曾开心过,都曾身处幸福的暖洋中。
即便事情发展与先前所想完全相反,但他们也依旧坚定不移。
“我记得有次我与画儿谈到这个问题,画儿对我说,她会用她所有的真心去对待每个真心待她的人,她希望她的生活里感情越来越多。”
容子清想起了画儿说这话时的神情,那是一种我愿意奉献真心的感觉。
画儿是很纯真的,所以她的话也不会有假。况且她说的很有道理,确实能够有份真情在身份,画儿都不会让她错过。
“其实,我们即便身处高位,都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生死。所以,能在我们有能力去爱别人的时候,我们不要拒绝感情的增进。”
苏长墨说的有些凄惨,因为他是西宁国权利最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