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整个娇弱的身躯都已经颤抖了起来,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已经跃然于脸上了。
陈紫烟相对来说就镇定了许多,只是微微颤抖的身子也已经暴露了她现在恐惧的心里,到底只是一个千金大小姐,自诩有点聪明,在生死关头的时候,还是会暴露出自己的本质。
面对死亡,我想应该不会有一个人不害怕吧,死神的到来,对于所有人来说,应该都是一种糟糕的感觉吧。
云沐离暗叹一声糟糕,低声的嘱咐两人千万躲好,自己就提了床边放置的长戟,破门而出,迅速的就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云沐离的武功修为是真的很不错,在数十人的连番围攻之下,竟然能够保持不败于下风,那些黑衣人显然很熟悉云沐离的武功套路了,甚至在云沐离出招之前,似乎就已经猜出了,并且能够迅速的做出应对,将云沐离的招数一一破解。
云沐离心中暗暗道了一声不好,便使出了浑身解数来应对这么多人的夹击,因为之前受过旧伤的原因,云沐离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极大的消散流失着,而且,胸口处那灼热的感觉也越发的明显,他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好像有一座小火山,就快要喷薄而发一样,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云沐离非常的不舒服,甚至,能够吞噬他体内的修为,身体越来越虚弱的云沐离渐渐地有些难以支撑,勉力的应对着,想要逃离这个包围圈。
那些黑衣人似乎是知道了云沐离的伤口就在腹部一样,竟然不约而同的把所有的核心力量都集中到了一起,奋力的攻击着云沐离的腹部。
聪明的云沐离很快就明白了,这拨人一定跟今日上午的那群人是同一拨人,否则,他们不会这么巧合就知道自己的武功套路的。
“噗嗤”一声,是刀剑入肉的声音。
云沐离再度负伤,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跌倒在地上,这个时候,陈紫烟突然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挡在了云沐离的面前。
那黑衣人在看到陈紫烟的时候,明显的顿了顿,那剑气如虹,直逼陈紫烟的面门。
陈紫烟闭上眼睛,却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自己的脸上,狐疑的睁开眼睛,却看见了一柄锃亮发光的冷剑,而莺儿就挡在她面前。
“莺儿……”
黑衣人似乎也是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这种情况,愣神过后,才毫不留情的拔出那个贯穿莺儿躯体的长剑。招呼了自己同伴一声就扬长而去。
莺儿没了支撑,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口中不停地喷着鲜血,瞳孔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双手还是保持着之前的撑开状态,像一个努力护住自己孩子的母亲。
陈紫烟抱着莺儿的身子,感受着她渐渐流逝的温度跟生命气息,眼神有些木然。
云沐离看着这一幕,眼神微微闪了闪,并没有说话,但是低垂的脑袋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心中愧疚呀,对这两个小姑娘充满了愧疚,一个还在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就这样挡在自己的身前,失去了自己如花一般的生命,这让他如何能够心安理得呢?
陈紫烟并没有怪罪云沐离,当天就带着陈紫烟赶回了寺中,让人草草的安葬了莺儿,就跟着陈紫铭赶回了帝都。
……
“云将军,这是云帅跟云裳将军命人快马加鞭的给您送来的亲笔书信,云帅嘱咐属下一定让您亲自看过。”当天,送书信的人就已经赶到了竹屋。
云沐离自然不知道这人口中的云帅是谁,只是云裳这个名字他还是刻在心里的,有些狐疑的接过了那人奉上来得书信,收敛了身上紧绷的气势,麻利的拆开书信,细细的翻阅过后,便了解了自己儿子与女儿的状态,知道一双儿女都生活的很开心,他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你回去禀报云殇,我已经明白了,让他不必担心,尽管放手去做就行。”
“是。”
云沐离掩饰的很好,直到那人几起几落离开了很远之后,他身上的气势才全部脱落,身心俱疲的瘫倒在椅子上,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心中染起了万般的悔恨。
信中内容就是无外乎让云沐离注意一点陈紫烟的算计云云之类。而云沐离现在也算是明白了陈紫烟为何紧抓自己不放,为何又会在生死攸关之际舍命为自己挡剑?陈家的女儿,果然是非同凡响,这城府,这心机,竟然连他都找了道。这救命之恩都已经背上了,注定是甩不掉的。
“晚了,晚了。”
远在百花的颜洛已经成功的抵达了百花城,并且受到了百花皇帝最高规格的礼遇,风光无限的进入了百花成的驿站。她的全副精力都放在了百花城之内,哪里还有工夫管东莞的事情,况且,就算她知道了,也是鞭长莫及呀。
陈紫烟回到帝都之后,便紧锣密鼓的准备起了自己的亲事,甚至还颇有兴致的亲自动手缝制起成亲时穿的婚服来,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
不过,却有人过得一点儿也不开心,这莺儿是陈家的家生子,父亲母亲,妹妹兄长都是陈家的下人,这一次女儿没有跟着小姐回来,丢掉了一条性命,莺儿的父母本来就悲伤地不行,几次想要找到陈紫烟询问一下缘由,却都被人屡次给挡了回去。一时之间,苦于没有办法,老俩口就去找上了跟在陈紫烟身边的芮儿,也就是莺儿的妹妹,想要询问一下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却被芮儿给大声的辱骂了回来,还扬言姐姐的死完全是一个意外,大小姐已经给了抚恤金,他们就应该知足了。
老俩口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还被自己的女儿奚落了一番,骂骂咧咧的回到了自己家中。
“这二丫真是一个白眼狼,亏得莺儿那丫头平日里对二丫那么好,到现在二丫竟然连句公道话都不敢给她姐姐说,莺儿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