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府上没有太多的下人,祖母身染顽疾,缠绵于病榻之中,突然想吃醉仙楼的醉鸡了,适逢哥哥不在府中,云裳只好独自一人出来。”云裳慢慢转过身来,柔柔的说道,如翦水秋瞳的眸子清清爽爽,纯净无暇。
“这样啊,颜影,你去告诉厨房,就说本家主吩咐,另外加做一只醉鸡,一会儿送去云府。”
“是,家主。”
“颜影,你把瑞王殿下送回王府,就带着长乐公主去国色坊,稍后,我回去国色坊的。”
“是,家主。”
“云姑娘,我略懂医术,不知可否过府为老太君诊治一下。”
“太好了,谢谢你。”
“走吧。”
“不知姑娘芳名?云裳听说国色坊是一位姓云的姑娘和颜家主的朋友一同开的,您莫不是就是颜家主。”
“云姑娘唤我离月就好。”颜洛冲云裳眨了眨眼睛,浅笑着说道,离月是她的字,也是她的另外一个名字,也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她的这个名字。
“离月,火离曜月,对空万里,是个好名字。”
“云姑娘过奖了,娘亲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寓意一家人不分离,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离了弯月,便是圆月。”
“你的娘亲一定很疼你。”
“是啊,云姑娘。”可惜,娘亲,她早早的就过世了,没能看着我和小夜长大。
“离月若是不嫌弃,唤我裳儿就好。”
“好。裳儿,你不妨与离月说一说老太君的顽疾。”
“好……”两人谈话间,就已经走到了云府门前,颜洛猛然发现原来的颜府其实与云府比邻,美目之中染上丝丝懊恼,原来,她心心念念的要寻找的挚友就是她的邻居。
“离月,那是颜府,是天才少女颜洛从小居住的地方,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便是聆听颜洛小姐抚琴吹箫,听颜夫人和颜家主教导颜洛小姐。”云裳顺着颜洛的目光看过去,水汪汪的秋水瞳里带着浓浓的憧憬与敬佩。
“裳儿,其实离月就是……”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颜洛的话被人莫名的打断,她想要告诉云裳自己就是颜洛的事实也被堵了回去,不过,这并不妨事,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不是吗?
“南伯,祖母还在房中吧,裳儿带了朋友回来。”云裳的话一落,那个被唤作南伯的中年男子锐利肃杀的目光就射到了颜洛的身上,这是铁血军人常年沐浴战场积累下来的铁血之气,颜洛勾唇一笑,毫不客气的回了那南伯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便让南伯败下阵来,南伯心中骇然,仅仅是一个眼神,就惊得他毫无还手之力,背上的冷汗蹭蹭的往出冒,不消一会儿,整个后背就被冷汗浸湿了,这种心悸的感觉,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体验过了。
“南伯,离月是裳儿的朋友,听闻老太君缠绵于病榻,离月不才,师承于鬼见愁——莫离神医,想为老太君诊治一番。”颜洛这话一出,南伯的瞳孔一阵收缩,复杂的目光打量着颜洛,沉吟片刻之后,“离月小姐,小姐,夫人有请。
很明显,这南伯是知晓了颜洛的身份,要知道,莫离神医可就只有一个嫡传弟子,那就是颜家家主啊。
“南伯,母亲找我有什么事?”云裳低敛目光,冷淡的说道。
“老奴不知,小姐去了便会知道。”南伯剑眉微皱,很明显,,对于这个夫人,他是不怎么喜欢的。
“夫人,小姐来了。”
“云裳见过母亲。”云裳很冷淡的福了福,清冷的小脸上也是平平淡淡的,没有一丝像是女儿见到母亲该有的神色。
“裳儿,你今天怎么又出去了?本夫人不是说过了吗?有什么事情让下人去做就好,你一个名门千金,怎可随意抛头露面?”
“母亲,云裳知错。”
俗,俗不可耐,这是颜洛给这位云夫人的第一评价,只见妇人身穿一件枚红色的华贵锦袍,袍子上绣着大朵大朵的金色牡丹,脚上穿着一双粉色的绣花鞋,鞋上缀满了饱满圆润的珍珠,看起来是珠光宝气的,富贵牡丹,妇人的发髻上戴满了各种样式的金钗,步摇,看起来也是金光闪闪,足以闪瞎人的小眼。
“你是何人?怎么一直盯着本夫人看?真是不懂礼数的轻狂丫头。”
“母亲,离月是云裳的朋友,云裳请她来给祖母治病。”
“裳儿,你是云府的千金大小姐,有很多心怀不轨的人会意欲攀附我们云府,你单纯无知,可别被人骗了。”
“母亲,离月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裳儿,你还年又不,很多事情你都不懂,人心险恶。”
“云夫人,是啊,人心险恶犹未可知,裳儿,你还是少相信别人的好,只是,云夫人,我与裳儿乃是好友,自然是可信的。”
“离月姑娘,既然你也说了人心险恶,说吧,你接近我们家裳儿,到底意欲何为?”
“离月能有什么目的,还请云夫人明说?”颜洛黑耀似得瞳仁深不可测,嘴角微微一扬,一抹玩味的笑容溢出唇边,清澈动听。
“这还用说,当然是为了我云府的钱财,权势,还有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云夫人叹了一口气,似无奈的说道,眉宇间难以掩饰的得意与炫耀。
“云夫人,且不说你那儿子风流成性,日日流连风月场所,就算继承了云老将军打的三分传统,也是帝都年轻一辈之中最次的了,离月恋绝代风华的越王世子都不屑一顾,更可况是声名狼藉的云大少,至于钱财权势,那些全是身外之物。”
“你……”
“云夫人,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离月今日造访,只为老太君的病。”
“离月姑娘,你年纪轻轻,又不懂医术,老太君实在不喜外人打扰,裳儿,你也太不懂事了。老太君就不见外人,你不知道么?”
“云夫人,你有病。”颜洛浅笑着拉住云裳,气定神闲的说道。
“裳儿,你看看你带来的是什么朋友,什么人呐?竟然诅咒本夫人。”云夫人生气的指着颜洛说道。
“裳儿,云夫人得的是花柳病,风湿容干皮肤,与血气相博,其肉突出,如花开状,云夫人,不知离月说的可对?”
“你,你怎么知道的?”
“云夫人,离月略懂医术,你面色发白,精神不振,这是常识。”
“母亲,这事裳儿会一一禀报给祖母。”云裳冷冷的说道,道了一声告退,就拉着颜洛,出了云夫人的房间。
“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