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顶着她的鼻子撞上,段明月立在门外,静若木桩。早知他不会有如此好心会对她伸出援手,但这般卑鄙无耻下贱,段明月发一百八十九个誓,她万万没想到。
拿了包等电梯。她长长吸了几口气。光可鉴人的镜面照出她略显扭曲的身形面孔,人还是那个人,千苍百孔之后,居然完整得一如从前。真不容易。
有一句烂大街的名人名言是这么说的,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总会为你打开一扇窗。看黑漆抹乌,擦一脑门儿水,段明月翻翻眼皮对没有星星和月亮的老天比了个中指。你狠,秦贱人刚关门,他妈不给开个窗就算了,还来场倾盆大雨作死人。偏心偏姥姥家了!
雨势越下越大,脑壳儿破了个大洞没来得及补上似的。把包往背上一扛,段明月跺了跺脚。要么冻死,要么淋死,横竖是个死,说不定冲出去还能撞上辆计程车。
从三层阶梯一跃而下,脚下水花溅起一裤管儿,不防水的靴子立刻冰凉了十根脚趾。
低估了这零下三度里的瓢泼大雨。
后头公寓门卫躲在传达室防贼一样看着她,段明月一咬牙,继续往前。
不过,她是忘了,这种高档住宅区怎么会有计程车进来?想来傍晚时分遇上的那辆出租是集合了她今天所有的好运。******!早知道不坐那辆车改买张彩票多好,说不定中个百儿十万的,什么事都解决了,还愁他妈个屁啊!
海宁大才子徐教授有曰,这世上除了变化,无一例外。段明月曰,这世上,草!最猜不透的除了命运,还有天气!
两边的路灯亮起来,雨水打在灯柱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在寂静无人,大雨倾盆,寒气逼人的路上,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她往边上走一点点,站到宽大的树杆底下,镂空方格地砖里嵌满了雨水,小心翼翼的就和走在风雨船舷上一般。包太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背部往后挺一挺,试图缓松一下受累的背部神经。从后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以闪雷利风的速度,扯住她左边胳膊的上一根背带抢道而跑。冲击力大且猛,已受冷正累的段明月毫无预料之下被拖拽在地。手掌擦到镂空方格砖上,冰凉雨水不客气钻到温热的肌肤里层。
她没有时间抱怨高档住宅区何故沦落到山寨贫民窟的治安,竟有劫匪如此嚣张跋扈。一把抱住剩余的背包带子,反身将被牵扯到身前的包抱在怀里,咬碎牙,如突遇猛兽的小虎死活不肯退让,瞪视的双瞳迸发誓死捍卫的决然目光。
那意图速战速决的劫匪蛮抢不过,不禁急怒,边骂边抬脚去踩段明月的手掌。
简直如电视剧一般,她被拖拽着移动,那黑黢黢吓人的鞋口就要踩到她抓扣至泛白的指。倘若是在平日,抢就抢了罢,她虽爱财,更惜命。可今日不行,这包里有比她命更重要的东西……
闭上眼睛,哪怕是殊死搏斗,给她一刀,她也不要放手!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