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飞内丹田的真气已经雄浑无匹,外呼吸内呼吸对他而言没什么太大的分别,他可以在普通人的理解范围内十天半个月不呼吸。
他是可以,凌雪漫却不可以,浓雾中的阴气太盛,尸气不仅从人的呼吸道进入,还会渗透到人体表面的细胞中,从而进行默默的侵蚀。凌天飞的体表拥有自动防护功能,外气入侵,自动地关闭了细胞通道,内外八卦轮转动不朽,能量由外而内,由内再到外,循环不息,自给自足。
凌天飞发现凌雪漫行走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而且脚步有些虚浮,食指中指落在她洁白的皓腕上,探索她的脉搏。凌大官人身边现在有两位神医,没事儿他也以学医为借口和北堂蔷薇扯扯淡,北堂瑶娆也给他讲过如何切脉。
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凌雪漫气息微弱,脉搏跳动缓慢,体内尸气已经积聚了不少,再这样下去,不出十分钟,凌雪漫就要彻底被尸气同化,说不定会变成一具上好的尸气鼎炉!死了都不得安生。
凌天飞吓了一跳,皱眉略一思索,发现了原因所在,原来凌雪漫只是听他的话屏住了呼吸,却没有将毛孔全部封闭,尸气悄悄渗入,不显山露水,等她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尸气已经开始围攻脏腑,蔓延在五脏六腑周围,积聚着,等着一举成功!
抹了一把冷汗,还好发现得早,否则凌美人就要香消玉损了。赶紧将一股最真纯的八荒真气度入凌雪漫的体内,然后分成五小股去与积聚在脏腑间的尸气掐架。浓稠的尸气试图将凌天飞的八荒真气同化,凌天飞冷笑一声,八荒真气里的玄火喷薄而出,尸气嗤嗤作响,变成缕缕白烟,从凌雪漫体表细胞散了出来。
须臾功夫,凌雪漫体内的尸气就被凌天飞清除干净,他也是无意中发现尸气怕火焰的。这时候想起曾经和巫老大聊天说巫法阵的时候,他曾经讲过法阵本源的相生相克,他说过法阵的五行之理,提起过一切阴气均怕三味真火。
凌天飞体内的玄火虽然不比三味真火,也未必差到哪儿去了。
想到这,凌天飞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张口吐出一口浊气,体内玄火酝酿,被八卦真轮分离出来,灌于凌天飞双臂,他将龙啸神剑交到凌雪漫手上,两臂平伸出,大喝一声:“玄火灭天!”
蓝色的火焰潮水一般的涌了出来,火舌遇到浓重的尸气阴气,犹如猫咪看到了老鼠一般欢欣雀跃,扭着屁股,跳着舞蹈,向阴气扑了过去。
浓稠的雾气在蓝色火焰中溃散,稀薄,变成了阵阵青烟,青烟袅袅上升,凌天飞的视界开始清晰……
一丈般得两条火龙被凌天飞耍得漂亮至极,黑色,灰色,蓝色和白色,四种颜色层层叠叠,蓝色光芒万丈,火焰毫不留情的燃烧着,黑雾成了火海,火海中青烟滚滚,升腾到漆黑的夜空,场面极为诡异壮烈!
“怎么可能?!”巫长鸣呆呆看着这个场面,不能置信得喃喃自语。
雷哲嘴边勾出了一抹妩媚的笑意,他心道:“凌天飞,你终究没有让我失望。”
木黎也吓得面色苍白,他对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手命令道:“预备,射!”
近三尺长的箭矢蝗虫一般飞进青烟滚滚中,寻找着可以宣泄的生命,毫不犹豫得穿越,带起一抔血雨,祭奠黑夜的亡灵!
凌天飞眯起眼睛,望着极速飞来的箭矢,心中愤怒之极,因为他听到了几声闷哼,想必是自己人受了伤,左手火舌仍旧喷射,右手一挥,心念一动,一个巨大的直径数丈的暗青色大龟壳形成一个大穹窿,将凌天飞和凌雪漫,又或者还有其他人盖在里面,箭矢射在龟神盾上,发出声声暗哑的交击声,无力的散落一地。
凌天飞招手收回龟神盾,玄火将浓黑雾气燃尽后,冰息转为主力,喷薄而出,青烟顿时凝固,淅沥哗啦的落地,视界至此恢复如初,黑夜里,牲口,季天道,白菜,凌少他们分布在四周,地上倒着三鹰和四个凌杀手下的杀手,牲口粗壮的胳膊上海插着一根箭矢,他眯着眼睛,肥胖的脸蛋有些苍白,凌杀和活着的杀手脸色青白,季天道和白菜好一些。
凌天飞瞬间将在场所有人的情况收在眼底,情况十分糟糕,死了七个人,每个人身上起码插着三四只箭,牲口伤了一条胳膊,基本上算是废了一半了,也不知道箭矢是否有毒。
如果牲口真有个三长两短,凌天飞绝对不会原谅自己,对于牲口,他有一种特殊的情意在,应该是因为来自同一个世界,都是穿越来的吧,有些话只能和他说,也只有他懂。而且牲口是他强力的左膀右臂,无可取代的那种,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牲口有事儿。
现在只有他和凌雪漫是完全没事儿的,季天道和白菜有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凌杀就是只剩下一只手,其余三肢全部残废,也是无法忽视的力量。
可是,真的要玩儿这么惨烈么?
现在他觉得自己有点儿流年不利的味道,只有第一次是顺顺当当的胜利,昨天能够取得那么大的战果,完全是因为没有强大的对手,相对于他而言,敌兵太菜了。
可是今天呢?情况已经完全不同,对方起码有几百人,这还是实战型的高手,那些悍不畏死的士兵还没有来,要是雷哲和巫长鸣联手要留下自己,凌天飞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全身而退,况且凌天飞不会丢下兄弟们一个人逃之夭夭。
“老季,白菜,牲口,凌杀,你们听着,刚才的阴气已经从体表进入你们的体内,你们用内力将之逼出来,若被阴气攻心,你们就完了。”凌天飞不理雷哲等人,飞快的对季天道等人说。
巫长鸣目光中明明灭灭,不能置信的神色已经从脸上掠去,看向凌天飞时,闪过一抹阴厉的凶光,凌天飞,此人果然名不虚传,竟能以玄火焚烧阴气,他的玄火从何而来呢?难道他修炼了玄明真焰么?
木黎心中震惊,表情却是丝毫不变,几十年来混迹朝廷,他可是一头成了精的老狐狸,养气功夫一流,城府深不见底。
雷哲却笑得风华绝代,迷人风情,不输给任何名震一方的绝世名伶,当然,和欧阳菲菲、蓝恒灵玉这种绝色倾城的女人还有些差距。
凌天飞几步跨到牲口身边,扶住了他的胳膊:“牲口,没事儿吧?”
牲口豪气的笑了下:“自然没事儿,不过是被射了一箭,算什么,哥哥当然在伊朗时吃了被弹片扎进大腿,后背,胸口,最危险的一处,离心脏不过几毫米距离,哥还不是干掉几十个硬茬,活得柳绿花红。”
凌天飞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咱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军人,牛掰。”一边说,一边给牲口的胳膊点了穴,从靴子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稍微加了点儿内力,闪电一挥,箭杆被削断,只剩下不足一尺的部分,箭簇在牲口的肌肉组织中,他愣是一点儿没有感到疼痛,可见凌天飞切除箭杆的技术多么过人。
“忍着点儿,我要把箭拔出来了,不是别的,就怕有毒。”凌天飞见牲口脸色有些苍白,有些担心。
“这点儿痛算不了什么,拔吧,奶奶个熊的,老子还要****老子菊花呢,哪个王八蛋射的我!”牲口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的说。
握着牲口粗壮胳膊的手一紧,另一只手一用力,将箭矢拔了出来,箭簇比起普通的箭簇要大一些,还好不是倒钩三棱形,否则牲口可就惨了!
不过现在也不好受,因为随着箭矢喷出来的是黑血,这说明凌天飞担心对了,箭确实有毒。
凌天飞将箭头一甩,如电飞出,雷哲那群人中立马有一个高手惨叫一声,捂着喉咙,咣当一声倒在地上,蹬了几下腿,就死不瞑目了。
凌天飞目光冰冷,如太平洋最深处一万米处的海水,冰寒彻骨,他咬牙切齿的道:“雷哲,木黎,****你们大爷,射箭都用毒,太孙子了!~”
木黎眼中涌出浓重杀机,雷哲却仍是不气不恼,声音温柔,仿佛和情人在说话:“凌少何必发怒呢,你带来的都是高手,不用点非常手段怎么让你们命丧于此呢?”
牲口霸道真气将那些毒素逼到伤口处,伤口里的某些组织挡住了毒素的排放,牲口对凌天飞一伸手,凌天飞与他颇有默契,没有犹豫就将匕首给了他。牲口是那种纯爷们儿真好汉,流血不流泪,面对死亡都能从容微笑的牛人,凌天飞不用跟他矫情。
牲口大喇喇的将匕首插进箭矢插的伤口中搅弄了一番,黑血顿时涌了出来,那种拿刀子绞肉的痛楚有几人能够承受?牲口一声不吭,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雷哲等人看得大为敬佩,能这么从容插自己几刀的好汉天下并不多,凌天飞自问都未必做到这么毫不犹豫。经历过战场上生死的人就是不一样。
雷哲幽幽叹息了一声:“对于凌少的人品武功我一向钦佩,像季天道季大侠、释禅宗少年高僧白菜大师这种人物都肯为你两肋插刀,现在又多了这样一个好汉,听说牲口哥名扬海外,是在海上做海盗营生的,洒脱自在,想不到竟为凌少放弃了这种悠闲自得的生活,奴家羡慕嫉妒得紧啊,起初相见本想与凌少做知己好友,谁知偏偏造化弄人,成为这般敌对关系,奴家每念及此,莫不扼腕痛惜。奴家想要再苦口婆心一次,凌少若是肯放弃月女国大帅的身份,将月女国的大门为我敞开,或者做个内应为我们的征战大行方便之门,待天下大定,奴家可分你半壁江山,请凌少好好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