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要不要进来坐坐呢?”龙须菁知道凌天飞会很吃惊,却也没想到他有这么可爱反应,仿佛一个纯情小男生那般不知所措,欣喜莫名,这让龙须菁芳心暗喜。
凌天飞细细打量着龙须菁美丽的容颜,她的脸蛋是圆润的鹅蛋型,下巴小巧微翘,很可人,眉毛如一个书法大家随性洒脱的挥笔之作,透着灵透之意,肌肤细嫩之极,吹弹可破,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走南闯北的女子,如何将皮肤保养的这么完美。
龙须菁不堪凌天飞大胆加热情的注视,纤长的睫毛覆盖了眼睑,玉颊飞上红晕两朵,煞是迷人,凌天飞嘿嘿一笑,恢复了一贯倜傥。
“恭敬不如从命。”凌天飞收回野兽般锐利的目光,回答道。
从外面看,这几乎是个废弃的房子,大门斑驳的歇斯底里,各种不知名的虫子从门板里探出头来喘口气,然后回到地下世界去开发新空间,门匾上的金漆也掉的差不多了,上面刚劲有力的大字已经模糊。
进了里面,就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了,很大的院子,漂亮的假山后面便是半月形的荷花池,里面荷叶层层叠叠,连成一片绿色的海洋,莲蓬处处,红艳的荷花开的绚烂,美得生机勃勃,一座拱桥搭在月牙荷花池上,对面便是雅致的四间房屋。
踏上拱桥,一阵微风吹来,带来荷花的馨香,凌天飞又在身旁美女身上大力嗅了一口,感叹道:“荷花再香,终究不敌菁菁的体香,只可惜,这香味我已经八个月又七天没有闻到过,只有在梦中依稀荡漾,醒来便是冰冷的空气漆黑的夜,思念的伊人却不知身在何方,每到一处都在奢望或许一个不小心与你走个对面,然后我们笑着拥抱,再不分开,而这奢望,却也如梦一般醒时残酷,在不敢再抱希望的时候,你却以一个村姑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龙小妞儿龙小妞儿,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请问通向你心中的道路是哪一条呢?又或者,怎样可以让我对你的思念少一些?”
龙须菁听得莞尔,望着一块莲蓬上落着的蜻蜓,甜美微笑:“八个月零七天不见,凌少泡妞儿的功夫又见提升,实在可喜可贺,龙须菁蒲柳之姿,又哪儿有本事让凌少你念念不忘?据我所知,凌少身边可是从来没有缺少过美女,且凌少还娶了十二岁的小女孩薇露妍为妻,菁菁不才,实不知凌少如何思念我?”
凌天飞老脸有些烫,讪讪一笑:“我身边美女再多,却不会有一个人可以代替龙须菁,因为在我心中,菁菁是独一无二的,无可取代的,至于娶妻,我想不必和菁菁解释,你自然知道,这么久不见,想死我了,趁没人看到,抱一个吧!”
凌天飞这说着就作势要抱,龙须菁吃了一惊,一个漂亮转身,粗布裙摆转成漂亮的荷花,躲开了凌天飞忽然的拥抱。
凌天飞抱了个空,也不再追,神情微黯道:“菁菁,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了一道鸿沟,那是无法跨越和拉近的距离,我的心隐隐作痛,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龙须菁重新走回凌天飞身旁,和他的距离比刚才还要近一些,微微吐出一口香气道:“凌少的演技真是有了长足的进步,不过你有一件事情猜对了,菁菁确实有了心上人。”
凌天飞微微愕然,转头看她,玉容清丽无双,眼波清澈的不见一丝杂质,这是个不会被尘俗所玷污的女子,她不像莲韵梦那样仙气凛然,却自有一股山居隐士的风范,粗布麻衣,不施粉黛却能倾国倾城。看她神情认真,不似说慌,眸中的情淡若轻尘,却深如渊海,她不是那种擅长表达****的女人,一如清风拂面般怡然,风淡云轻,烟波浩渺。
心细微的抽紧,隐隐作痛,庞大无匹的失落顿时笼罩了凌天飞的心怀,相见时的喜悦此时被冲击的七零八落。龙须菁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云游四海的梦想,她竟然为一个男人甘愿穿着粗布麻衣梳着野性自然的麻花辫儿,凌天飞心酸,心痛,心苦,比喝了几十斤山西老醋还酸,比被一万把刀子在心上狠狠的扎还痛,比吃了几百斤黄连还苦。
他知道自己很在乎龙须菁,见到她时甚至暂时忘了月秋雪,他以为自己知道了自己喜欢的程度,否则怎有那般欢欣喜悦?可是现在才知道,还不够,还不够,骤然相逢的喜,骤然失去的悲,还是悲要沉重许多。
前世某个狗屁哲人说,爱过方知情浓,失去方知情重,拥有的时候往往无所觉,失去的时候仿佛被连皮带肉一起死去,只剩凛凛白骨,触目惊心,痛不欲生。
龙须菁就像凌天飞方圆三尺内的空气,存在的时候自由呼吸,并未在意,一旦消失,就难以呼吸,胸口压抑的沉重,涩疼。
这才两天,就经历了两次失去的巨大打击,因为月秋雪,世界一下子塌陷一半,而这一次,凌天飞的世界只剩下一片废墟,让悲伤凭吊,怅然打捞,仍不能寻到那颗完整的心脏。
凌天飞是个坚强的人,几经生死关头,他仍旧保持乐观向上,不抛弃不放弃,然而这一刻,却几乎让他崩溃,眼眸中空洞的令人心惊,眼眸红红的,就像一个受惊的小兔子,无辜而可怜兮兮,他不是惺惺作态,而爱情方面一直是他的软肋,经历再多,也扛不起失恋的苦。
越是多情的人,在感情上越是脆弱,因为是真爱,没有丝毫玩弄与作假,那般细水长流的过往,酿成最敦厚的爱意,一旦爆发,可以惊天动地。
凌天飞努力不让自己爆发,故作轻松的长长吸了一口气,笑道:“是哦,是哪个帅哥有这个本事让我们一直不肯停留的龙大美人儿为他停靠呢?是叫牛二的帅哥么,那他这个名字取得真是好,我都要嫉妒了。”
凌天飞笑得很牵强,心里的苦涩已经蔓延到嘴里,他的声音涩涩的,若非眼睛看着天边缓缓变幻无方的白云,早就将眼泪流出来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不忘了那后半句:只是未到伤心处。无论月秋雪还是龙须菁,都是凌天飞生命中占据着十分重要位置的人,甚至可以是挑大梁的人,两根大梁断了,凌天飞还如何支撑?
所以,男人流泪,不丢人。只是他还有倔强,还有尊严,所以不能放任,不能放纵,尽量平静一些,才能彰显风度。
男人真的很可悲,很累,明明心痛得要死,偏偏要装作若无其事,明明想要拼命挽回,却装作满不在乎……
“不是他。”龙须菁缓缓摇头。
“哦,牛二献花这事儿应该是你的主意吧,以你的本事,自然知道我和牲口的关系,我也不用和你掩饰什么,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做?”凌天飞在心中安慰自己,算了吧,且痛彻心扉着,但不能让龙美人儿为难,不能相爱不如相忘于江湖是个解决方法,但他没有这么洒脱,惟愿她能幸福一些,开心一些,也便够了。所以转移话题,不再纠缠。
“你猜,”龙须菁水润的眸子凝视着凌天飞,她能看出这个男人对她的情有多深,有多真,她心中不忍,却是没有办法:“凌少聪明过人,既能从中发现端倪找到这里,难道就真的猜不出这其中的原因么?”
凌天飞虽然故作镇定,但内心仓皇,大脑空白,哪儿还能思考,他苦笑道:“你甭给我扣高帽子,普通人行事我或许可以瞧出些端倪,但绝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龙美人,我想,菁菁总不至于为了帮我兄弟泡妞儿吧?”
龙须菁微微一笑,轻声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想看看凌少与我到底有没有默契,能不能凭这个线索找来。其实我知道,凌少不是多么细心的人,但很多时候能够观察入微,所以我就赌一把咯。”
凌天飞笑得更苦:“菁菁这个赌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证明我们有默契又能怎样?”
龙须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移了话题:“你还没问我喜欢的人是谁呢?”
“我问了啊,你只说不是牛二。”
“那你问是不是牛二,我当然回答不是了,其实我的心上人,是你。”龙须菁嫣然微笑,说出的话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啊?!”凌天飞一呆,都不知如何反应了。
龙须菁捏了他一把:“啊什么啊,不可以喜欢你么?”
凌天飞快气死了,人生大起大落虽然刺激,但这般云霄飞车似地忽上忽下,会出人命的。
仔细观察龙美人的神情,从表面看来看不出什么端倪,微翘的嘴角,目光中藏得极深的小狡黠,让她显得无比灵动可人。
“你说的是真的啊,是真的啊,还是真的啊?”凌天飞挠挠头问道。
“你不信算了。”龙须菁一跺脚,小蛮腰一扭,转身就走。
凌天飞确定了今天不是愚人节,赶紧走两步上前一把抱住龙须菁,龙美人儿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便任由他抱着,洁白晶莹的小耳朵一片绯红,这么和这个男人亲民接触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吧?
“我信我信,不过你这么耍我,就不怕我打你么?”凌天飞不由在她耳朵边吹了一口气道。
龙须菁娇躯发软,她正要说话,忽而听到一声威严的咳嗽‘咳!’,龙须菁羞怯不已,她用力挣脱凌天飞的怀抱,跑到了声源那里,低垂着螓首,轻轻唤了一声:“爹。”
凌天飞怔怔半晌,龙美人儿的老子怎么也跑月女国来了?莫不是来养老的吧?
‘爹’这个字眼很有分量,也很有敲山震虎的力量,本来凌天飞还暗恼谁这么没素质打扰他呢,结果竟是神相龙游的家主,瞄了个咪的,想到龙须菁刚才的话,凌天飞顿时头大,这未来老丈人莫不是来考校未来女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