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笑不得的看着燕胧月，方哲不禁苦笑道：“我说燕师姐啊，你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无奈的摇了摇头，方哲幽幽的叹了口气：“明明刚才你还不想把这玩意给拿出来，可现在……”
然而，就在方哲这句话甫一出口之际，燕胧月却步履微移，带着一缕淡淡的香风走到方哲身边，将怀里那只由上等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玉瓶直接扔到了他的手里。
“呃……”
满脸诡异的看着燕胧月那根本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的俏脸，方哲一时间还真就被这种情况给砸得晕了头。
他真是弄不明月，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
固然，能在进入上古秘境分离之后再次见到燕胧月，他的心情自然是极好的。
但手里下意识的把弄着那只玉瓶，他的心情一时间还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五味杂陈。
“我不是在乎这瓶万年玉髓，只是……这东西不能落在那个人手里。”
转身看着燕胧月，尽管她在自己出现以后仅仅只开口说了寥寥数语，但方哲却隐隐有种与她心灵相通的错觉。
“那……我们离开这？”
“好！”
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甚至两个人根本懒得朝身后那些玄阴尸宗的弟子看上一眼，仅仅说了几句话之后，方哲就这么坐在滑竿上，与燕胧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这处地底溶洞。
至于玄阴尸宗那些老弱残兵，方哲和燕胧月，没有一个人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一如他们那些人，也根本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一般。
“他们就这么走了……”
“你怎么不拦住燕胧月？”
“就是，燕胧月就这么跟着毒手阴魔跑了，这要是唐师兄回来以后……他会不会怪我们？”
“那你怎么不去拦？”
“……我打不过毒手阴魔！”
“妈的，就好像我们能打得过他一样……”
走出地底溶洞，天上那轮月亮依旧清冷，远山之间仍然还有一阵阵厮杀之声。
但或许人在什么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心情，真的和当时他身边着的人是谁有关。
虽然经过过两次这种诡异天象，但和燕胧月并肩行走在山间之际，方哲的心里却再没有之前那种难以言述的烦躁和阴郁。
尽管算不上爽朗，但在这飞岩如削、月影横斜的广袤山脉间，望着天际一轮幽冷的圆月含吐光气，鼻间轻嗅着野花芳草的清香，却是别有一种畅快。
悄然间，举目望天，但见那轮好似银盘一般的明月，此时仍然继续在按着它那固有的路线一点点朝着远方天际行去，方哲不禁满脸惬意的舒了口长气。
他身上的伤依然令他连喘气都带着疼，但方哲只要一想到身边的燕胧月，眼角余光一看到身边那一剪靓丽身影，他的身体虽然痛，但脸上却不由悄然流露出一丝笑意。
或许，上辈子那什么姓爱的老头说的很对：如果你在一个漂亮的姑娘身旁坐一个小时，你只觉得坐了片刻。反之，你如果坐在一个热火炉上，片刻就像一个小时……
“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
口中下意识的一声轻吟，方哲忽然发现身边的燕胧月脚下忽然停住，不禁转头冲着燕胧月笑了起来：“燕师姐，我们……”
“我们要去哪？”
“呃……”
听到这个问题，方哲一时间不由语塞。
因为，他刚刚只想着不能再继续让燕胧月离开自己的视线，但至于两个人要去哪，方哲一时间还真就不知道。
毕竟，昨天晚上这个时候，他和上官柔几乎找了整整一晚，除了一路上见到上官柔收获大把大把的灵药之外，他们两个跑了那么远的路，却是连一个小小的山洞都没发现……
“那个……我想咱俩应该先找个山洞。”
“废话！”
听到方哲这句话，燕胧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忽然冲着方哲问道：“你身上的伤……很重吗？”
“呃……”
完全没想到燕胧月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方哲不禁被这句话给问得一愣：“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这个人，原本就很懒。”
抬手指着此时正抬着方哲屁股底下那架滑竿的两具黑色骷髅，燕胧月幽幽的叹了口气：“依你这能躺着绝对不站着的德性，如果要不是你受了伤，怎么可能把这两个玩意弄出来？”
说完了这句话，燕胧月缓缓摇了摇头：“我们两个一起在玉竹峰上呆了十年，别人不知道你这两具骷髅的底细，我却清清楚楚——它们并不是傀儡，之所以能抬着你走，全是靠你用法力硬撑着。”
听到这，方哲无奈苦笑道：“果然，还真是没能瞒过你的眼睛。”
正如燕胧月所说，他们两个人曾经一同在玉竹峰上生活了十年，别人以为方哲弄出这么两具骷髅抬着他走是摆排场，但燕胧月却知道，方哲之所以这样，肯定有着他自己的理由。
而在这上古秘境之内，能让方哲不惜这般耗费法力的将这两具骷髅显化出来，那只有一种解释——他受了伤，重伤。
“怎么受的伤？”
“碰到一个敌人，没想到他的绝招很厉害，五脏给震得移了位，休息两天也就没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方哲看到了燕胧月眼中悄然闪过的那缕担忧之色，他的心中没来由的升腾起一丝火热。
“难道……我喜欢上她了？”
这个念头蓦然自脑海中闪过，但转瞬间就被方哲给压了下去。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还要去找自己的妻子和那如今尚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甚至他还认为自己有必要去找一找吕骏——那个不知所踪的弟弟。
在这个修道之人可以移山填海的玄幻世界里，凭他此时宛若一只小虾米般的本事，方哲并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谈情说爱。
他的修为太浅，但要做的事却太多。
“跟我走，我知道哪里有山洞。”
下意识的握紧左手，但转瞬间却记起自己手中剑鞘之内装着的只是一柄残剑，燕胧月深深的吸了口长气之后，强自压下心底那种分不清是恼怒还是欢喜的复杂情愫，快步走到方哲身前，带着他朝着远方走去。
“唉……”
暗自苦笑一声，运转法力驱动两具骷髅抬着他跟紧燕胧月的背景，方哲下意识的朝着天空中那轮幽冷月亮轻声怅叹道：“今天的月亮，可真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