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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名家】之常宝堃的秘密(5)家族

2015年1月4日,清晨的阳光还没有普照大地,一声噩耗从天津发出,相声名家常宝霆先生去世,享年86岁。

常宝霆父亲常连安,大哥是已故相声大师、人称“小蘑菇”的常宝堃,其艺名为“三蘑菇”。常氏一家,自常连安开始,陆续出现了十余位相声艺人,堪称“中国相声第一家”。这包括子辈的“二蘑菇”常宝霖、“三蘑菇”常宝霆、“四蘑菇”常宝华和常宝丰、常宝庆,孙辈的常贵田、常贵德、常贵生,曾孙辈的常亮、常远等。其中,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为观众所熟知的当属常宝霆、常宝华和常贵田几人。

常宝霆1929年出生,自幼随父学艺,九岁即登台,十一岁时便同父亲常连安和哥哥常宝霖在启明茶社固定演出。两个孩子聪明伶俐,说相声有章有法,大有乃兄常宝堃之风,受到观众的欢迎。后拜师相声前辈郭荣起为师。解放初曾参加“相声改进小组”,天津曲艺工作团成立时,加入该团,直到退休。

常宝霆艺术生涯中最重要的转折,当属遇到合作了一生的搭档白全福。白全福比常宝霆大十岁,亦曲艺世家出身,其祖父为天桥八大怪之一“云里飞”白庆林,其父为滑稽京剧艺人、有“小云里飞”之称的白宝山。自幼随父学滑稽京剧,撂地演出。十五岁时开始学相声,十八岁拜师焦德海先生高足于俊波。出师后,曾长期在济南演出。后回到北京,开始与常宝霆合作。

二人合作,成就了相声界最著名的黄金搭档之一——“常白”。自1942年开始,到1993年白全福去世、常宝霆不再登台演出止,合作长达半个世纪,形成了严谨炽热、绘声绘色的演出风格。

常白二人合作的节目当中,传统相声《卖布头》是最为人称道的。由于白全福自小学习京剧,“柳活儿”(相声行业术语,即学唱类节目)顺手拈来。在这段节目进入“正活”之前,二人学了一大段“做小买卖吆喝”,韵味十足,白全福集中展示了其学唱的能力。后面的卖布头,常宝霆声音清脆、穿透力强,学唱自如流畅、一气呵成,十分精彩。这段节目成了后辈学习的范本。

除此之外,二人合作表演的传统节目《大审案》、《洋药方》、《武坠子》、《批捉放》、《拉洋片》都是上乘之作,创编的新节目《听广播》、《不同风格》、《挖宝》、《道德法庭》等亦各有特点。

值得一提的是,二人对祖国和对艺术的赤诚之心。常宝堃在朝鲜遇难后,常宝霆亦赴朝鲜进行慰问演出,后又到福建前线慰问战士。白全福则在“****”时期遭受迫害,致使其神经失调,半身不遂,精神受到极大折磨,在这样的状态下,其以惊人之毅力,支撑病体,重返舞台,令人动容。

在常宝霆去世仅9个月,其子常贵德亦离世,享年65岁。

常宝华是常宝堃之四弟,1930年12月出生,幼时随父兄在启明茶社学艺、演出,1951年拜相声大师马三立为师,加入天津市曲艺工作团,亦参加抗美援朝慰问演出。后参军进入**********,直至退休。80年代曾被观众评为中国十大笑星。

常宝华在艺术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与其侄子、常宝堃之子常贵田合作。常贵田1942年出生,幼时受祖父和父辈的熏陶较深,1954年拜师父亲的搭档赵佩茹先生,逐步形成了以说见长、学逗俱佳、清新明快的风格。1958年入伍,亦加入**********。与叔叔常宝华的长期合作中,创作演出了《喇叭声声》、《动力研究》、《帽子工厂》、《昨天》等优秀节目。

常宝华在生活中是一位敢于仗义执言的人,受到业内外人士的尊敬。被后辈称之为“常四爷”,其形象与老舍先生在《茶馆》塑造的“常四爷”形象颇有相似。退休后,其仍然活跃在舞台之上,2006年,还力排众议,参加了德云社十周年庆典演出,提携后进之精神为人称赞。

2015年8月,常宝华从艺80周年专场演出在北京举办。85岁高龄的常宝华两次登台,演出了自己创作的两段作品,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演出之中,还举行了颇为感人的谢师仪式,十余位弟子叩谢恩师。常宝华所收徒弟中,有一定造诣的有牛群、冯翊纲、宋少卿等。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牛群、冯巩成了相声界最为闪耀的明星之一,流下了大量深受观众喜爱的节目。冯翊纲、宋少卿为台湾艺人,其创办的“相声瓦舍”在台湾地区影响较大。

常贵田艺术生涯后期,主要与王佩元合作。王佩元出生于评书世家,但喜爱相声,为常宝霆之徒,捧哏严密、扎实,艺术水平较高。二人合作的传统相声《铃铛谱》和根据传统相声改编的《攀龙附凤》都是不错的节目。

常氏相声,自常连安以来,已历四代。若从时间上看,张寿臣先生1931年收徒常宝堃,同时代师傅焦德海收徒常连安,正式为常氏相声立门立户,传至今日,已达八十余年。这八十余年,尤其是前五六十年,是相声发展跌宕起伏的时代,有辉煌,也有迷茫,有澎湃,亦有低落。但常氏相声,则因天时、地利、人和,而常演不衰,并在时间轴上造就了两座艺术高峰。所谓天时,乃顺天应时,三四十年代利用电台和唱片,迅速为京津观众所知,改革开放后又积极创新、说新,为时代所推崇;所谓地利,常氏所根植的京津两地,都是曲艺窝子,是相声最重要的阵地;所谓人和,常氏家族多人以相声为业,形成了“品牌效应”,再加上张寿臣、赵佩茹、白全福等人的帮助,自然能引领风骚。

只可惜,随着常连安、常宝堃、常宝霖(2000年)、常宝霆、常贵德等代表性人物的纷纷离世,以及常宝华、常贵田(今已73岁)等可支撑常氏相声旗帜之人物的渐渐老迈,常氏相声将会一步步走向没落。也许,这是整个相声的现状。随着今人文化娱乐的需求急剧扩张,娱乐形式也日益多元化,提供笑的功能已不再是相声的专属。值得一提的是,当今风靡正盛的开心麻花中,有一位为观众所喜爱和熟悉的演员——常远,正是常连安之曾孙、常宝华之长孙。这也许值得庆幸,毕竟,作为常氏之后人,其仍然在制造着快乐,就和几十年前的曾祖父、祖父和父辈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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