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老寿星不以为然：我以为是啥好东西，原来是一块石头。
腊梅：这是我出嫁时我妈妈给我缝到衣服里的，她给我说，无论穷到啥时候，这只玉佛不能卖。说这佛像带到身上能保你一生平安。
老寿星：那能值几个钱，卖给货郎换个针头线脑啥地。
腊梅：我妈妈说，这是我家老祖先在元朝做官时传下来的，都传了十几代人了。
王娟：咱家有文物专家，叫银贵过来看看。
王娟出去叫银贵，想不到银贵跟媛媛和李云出去了，家里剩下李东抱着孩子摇来晃去的一边哄一边嘴里唱着自己瞎编的儿歌：我娃亲、我娃乖，我娃长大做大官……
王娟：你的儿子长大能做个牛倌。媛媛和云儿呢？
李东：跟上银贵那个呆子出去了。我看你们都存心把云儿介绍给银贵，我觉得两个人不合适，性格相差很远。
王娟：你把娃给我，你出去找他们三个去，就说老寿星叫他们回来哩。
李东：我不去。
王娟：咋哩？
李东：不放心你抱孩子。
王娟正想打李东一下，何菊香进来了：不放心她总该放心我吧。把娃给我，你快去把银贵他们找回来。
李东：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媛媛下命令了，不叫我跟他们去。
王娟想了想，笑了：李东就是不能去，人家正给妹妹李云说对象，哥哥李东去了不妨碍吗？
王娟只得亲自去找银贵他们。天渐渐暗了，那边的场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刘启运家这几天客人多，没有办法给演皮影戏的人员管饭，村里的人每家三个五个的轮流管饭。只见那些演员们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摇摇晃晃朝场里走，大哥和贺专员正跟农民们比比划划地不知说啥，出了村子只见二哥和启仓站在村口正跟那些外村来看戏的乡亲们打招呼。
王娟问启仓：见媛媛李云了没有？
刘启仓：我刚才看见一群娃娃沿着这条小路到咱家的老苹果园去了，你找找看。
王娟沿着小路朝前走。只见已经三十出头的金贵带领着一帮小弟弟妹妹在自己老果园的一片空地里玩“老鹰抓小鸡”。最大的媛媛已经三十二岁，最小的栓牢（已改名为怀鸣）才十岁，这帮大孩子吵着嚷着笑着闹着玩兴正浓。
有人看见王娟来了大声叫道：三妈，快过来，金贵哥耍赖呢。
王娟走到孩子们中间，看见没有李云和银贵，问媛媛：银贵和李云干啥去了？
媛媛：三妈是不是“刺探军情”来了？你不用管，给年轻人多留些“自由活动”的空间。
王娟：是老寿星找银贵哩。媛媛你还不快回去，孩子哭呢。
媛媛听到这话撒腿就跑。王娟在后边大声嚷道：当心把牙绊掉了。
媛媛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家一看，只见孩子在妈妈的怀里正笑哩。才知道又上了三妈的当了。
王娟也情不自禁的参加了孩子们的游戏，大家尽兴地耍了一会儿，场里那边传来了悦耳的锣鼓声，戏开了。王娟带领着一群孩子来到场里。只见老寿星已经坐在戏台中间看戏了，旁边正好是李云陪着。心想自己又瞎忙活了一阵子。
第二天吃完早饭时老奶奶拿出了那个玉石佛像先交给王娟：你把这个东西送给李云，云儿要是收了就证明她对银贵有意。
王娟：云儿要不收呢？
腊梅：不收你就拿回来。
王娟：不收就是我的。
王娟拿着玉石佛像来到李云面前：你婆婆说叫我把这件东西送给你。这佛像带到身上能避邪，保佑你一生平安。
李云：我婆婆？我还不知道丈夫在那个碾盘下舔糠呢，（土语，把未来的丈夫形容成动物，含有调侃的意思）那来的婆婆？
王娟：你不要装糊涂，你不是跟银贵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李云：我们仅仅是有那个“合作意向”，离“搭伙求财”还差一大截。
王娟：什么话一出你的嘴就变味了。我还第一次听说谈恋爱叫做什么“搭伙求财”。
李云：不过暂且先将那个“呆子”划入咱的“势力范围”，如果再找不到更合适的话也就“将就”了。
王娟：你不要“将就”。我那个侄儿也不至于叫你委曲求全。愿意就愿意，不愿意拉倒。
这时银贵过来了，王娟和李云才停止了斗嘴。
银贵：三妈，奶奶说把一个啥佛像给你了，叫我看看。
王娟：这是你奶奶送给李云的，李云说什么劳什子，不要。
李云马上声明：我没有说过，别听三妈胡说。
王娟：你还说想拿一块烂石头把我栓住，没门。“还不知道丈夫在那个碾盘下舔糠呢”。
李云：三妈真损。
王娟：知道叫“三妈”了，以后说话注意点。
刘银贵接过玉石佛像一看，说：这不是咱中国造的佛像，这是耶稣像。大概是外国商人送给中国官员的。至于年代和玉石的品相，我现在还吃不准，不过可以肯定这是一件了不起的文物。
李云：能值多少钱？
银贵：文物的价值很难用钱来计算。假如真象妈妈说的是从元代祖传下来的，而且玉石的品相也很不错，最少值十万元以上。
李云：拿来我看看。
银贵把佛像交给李云。李云看都没有看就装到衣服兜里：本姑娘宣告，非银贵不嫁。
王娟：见过脸厚的，没有见过这么脸厚的。你把佛像先还给银贵，叫银贵拿上检验去。
李云把佛像掏出来交给银贵：我是考验你们哩，银贵到没有咋的，看把三妈吓成啥咧。假如真那么值钱，给我我还不敢要呢。
门外响起了汽车声。县委齐书记来了。
齐书记已经接替刘启来升任了地委书记。原来组织考虑叫贺专员接任地委书记，贺专员说他年龄大了，干不了几年了，主动让贤让齐书记升任了地委书记。
大家把齐书记迎回家里，齐书记刚坐下就说：春节前红梅就从西安打回电话，通知县委梦桐病情恶化，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我考虑刘书记刚离休，让你们先欢欢喜喜过个春节，因此上“瞒报军情”，没有通知你们两位首长，我自己一个人下西安探望了梦桐。这阵子过完年了，我刚从西安回来，先来请示两位首长有何指示。
贺专员：梦桐现在怎么样了？
齐书记：估计维持不了几天了。
贺专员：有些事咱在汽车上再说，现在马上出发向西安走。
听说梦桐病情严重了，老寿星首先哭得泣不成声：老天爷呀，你瞎了眼了，你咋不要我的命？那么好的人你为啥要带走她呢？
刘启来对启运说：我们走了以后你要好好安慰妈妈，不要叫老人太伤心。
老寿星颤巍巍拄着拐杖，来到小车跟前，叫司机打开车门，自己先坐了进去。
大家一时没有了注意。老人年纪太大了，万一出个意外岂不后悔一辈子？但是老寿星坐在车里不下来你也没有办法。
齐书记：要不然咱到县里叫一个医生拉上，路上专门照顾老人？
刘启来：我们的妈妈我们知道，她想干啥就非干不可，现在只能这样了。
妈妈跟大哥走后大家都没有心思看戏了，刘启运问弟弟启仓：咱们该怎么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