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枪手的第一个好处是让我挣了好多钱,在做枪手之前,我在大学里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因为每年的学费都是父母为我拼凑,生活费完全不敢奢望,在食堂每次买饭都东看西看挑选最便宜的,几乎是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自从我做了枪手,我不光生活费可以自给自足,大三大四的学费我都可以自己交了,极大地减轻了父母的负担,有次回老家,正巧有个人来讨债,我就掏钱还了,第一次将钱交给父母的时候,我内心充满了骄傲,我终于可以为父母做点事情了。
这是现实的好处,我在考试中逐渐意识到这些大人物都非同小可,若能得他们帮助将来找工作必然顺风顺水,所以我就暗暗记下了好几个“不是老百姓”人的电话,大学找工作的时候,我先看到某监管部门招人的消息,我就给一位在该部门工作的雇主打电话,这位雇主立刻就想起了我,非常热情,他表示会帮我尽力询问的。
现在委托人与办事人位置颠倒,我觉得有必要给人送点东西表表新意,于是我就提议要到他家里去看看,他谢绝了,只说尽管放心,他一定尽力。于是我就多了一份期盼,耐心地等候,但等到最后,他告诉我这个监管部门希望要一个研究生,而我一个小小的本科生就别想了。
我一哥们告诫我:不要梦想着通过这些人来帮你找工作了,你要知道你之所以认识人家是因为你给他做枪手,而做枪手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他们如果把你招录了,岂不是来了一个掌握自己把柄的人,谁会干这种对自己有害无益的事情。
这话分析得十分有道理,但我当时完全没有听进去,因为我这么一个农民子弟,想要找一份吃皇粮的工作,只有靠这些人了,后来我还拨通了那个在省里某厅工作的人雇主,这位却是极其不耐烦,我解释了半天,他才想起我是谁,问我什么事,听对方这口气我就知道没戏,我说:“我是想看看您的考试成绩出来了吗,是否通过了。”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最后在一家大型国企找到了工作,负责招聘我的人说:“你知道吗?多少职工子女想来这里,我力排众议把你招录过来了。”说得冠冕堂皇,我连连说感谢。他摆摆手说:“不用感谢,要谢就帮我去考个试吧,我看你和我长得挺像的。”原来如此,原来他招聘是对照着自己的样子去发掘的。
出于对他的感激,我立刻应承下来,很轻松就帮他搞定了。
就这样凭借着我的枪手经验,我找到了一份还凑合的工作。
成绩出来之后,他请我吃饭,我在酒桌上为了表现豪爽,大口喝酒,没喝几口就趴下了,第一次喝这么多酒,我的肠胃无法适应,竟然拉肚子了,而且拉得厉害,输液七天这才好了。
我将这次拉肚子当成一次警告,从此以后我再没有走进考场替别人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