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端倪初现（一）
“这身布料还是年前娘裳的呢。”王氏笑道。
“很配大嫂。”柳氏问道，“怎么不见华姐儿过来？”
王氏面露得意，“她啊正在学刺绣，我让她休息一会儿都不肯，说晚点过来给祖母请安。”
“那可真是乖巧，大嫂真是好福气。”柳氏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
“我一路过来，听说二弟妹好些了，想必也是中毒不深吧。”王氏说着却得了老太君一记狠眼，“老大家的，你嘴也快了些。”
王氏一得意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一时尴尬闭口不言。
“老三家的，你去看看晚饭准备妥当没，今天孩子们放了家学，明日休沐，定要在我这里好生热闹一番，我实在想念的紧。”老太君吩咐道。
“是，”柳氏去了厨房，只留的清颜给老太君捶腿。不消一会儿，果然见着五兄弟结伴而来，按着个儿给老太君请安，逗得老太君笑不拢嘴。
“祖母，娘让孙儿带话，说她好多了，等身体好了再给您老人家请安。”俊伟带了小王氏的话过来。
“让你娘好生歇着，等好了再来就是对我的孝顺了。”老太君说道。众人说笑了一阵，外院小厮过来传话，说是三位爷有事都不回来用晚膳了。等其他人一到，就一起用了晚膳，清颜回琉璃阁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
清颜将自己最近要去荣国公府的事情告诉了王妈妈，这该有的礼仪不能缺，王妈妈让清颜放心，曹麽麽之前都教过的，这些无需多费心思。
第二日，原本清朗的天空乌云聚拢，清颜想起二房湘园的拐角还留了曼陀罗的残花，如果下去雨来，那花怕是要腐烂在泥土里了。她顾不得多想，叫了紫云一同去了湘园，来不及多讲，只是让她将那些花小心地包好，捡的时候尽量闭着呼吸。
小王氏已经好多了，可以自己起来，只是精神头差了些，脸色还未恢复血色，看见清颜进来，笑着说道，“昨儿就听灵儿说你过来过，今个儿又来看我，真是有心了。”
“这是应该的。二伯母看着好多了，老太君可就放心了。”
“是啊，已经让灵儿去给老太君报平安了，好了再去给她请安，你难得过来，今天就在这儿用午膳吧。二伯母让人给你烧好吃的。““侄女不敢扰了二伯母休息，等二伯母好全了，侄女一定好好陪陪二伯母。”清颜婉拒，“眼看着就要下雨了，侄女先回去了。”
“那好吧，我让灵儿包些点心让你带回去，不可推辞，要不二伯母就生气了。”小王氏吩咐灵儿道，“将那如意酥给四姑娘带回去。”
出来时，紫云已经守在门口了，对清颜微微一笑，清颜了然于心。回去的半路上，下起来了瓢盆大雨，“这雨下得真急啊。”两人急忙找了亭子躲雨。
是呀，夏天阵雨，下一会儿也就停了，可这件事情呢，真是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吗？
“姑娘，你说的这些花香得很，还甜甜的。”紫玉拿出捡来的残花。
“紫云，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这些花你先帮我收好，别让人碰了，我要时再找你。”
看着淅沥沥的雨水，紫玉想到了什么，说道，“莫不是姑娘怕这花被雨淋坏了，才叫奴婢捡好收着？”
“嗯，”清颜点了点头，“没有被人发现吧。”
“姑娘放心，我小心着呢。”看见有丫鬟路过，紫玉急忙将东西收好。
远处有几个身影朝老太君的鹤园走去，“他们是什么人，我瞧着眼生得很。”清颜问道。
“姑娘自是不认得，他就是姑爷。”紫云说着悄悄道，“姑老爷长得可俊俏了，所以姑奶奶当时一见倾心。”
清颜仔细一看，蒋一冰八尺有余，一身海蓝色长衫，白玉高束墨发，显得风度翩翩，在下人打的伞下也依然不失风度，几人很快就消失了。
雨下着下着就停了，天空一洗无尘，清颜两人赶紧回了琉璃阁，途中差点碰上从鹤园出来的蒋一冰，好在躲避及时，“姑爷怎么去了这么一会儿就出去了？”紫云不解。
“姑姑去了松山寺了，想必是去接了吧。”清颜说道，想不到蒋一冰来得这么快，不像是宠妾灭妻之人，可人心在内，谁又能看的清楚。
王妈妈焦急地门口等着，“下那么大的雨，姑娘这是去了哪里，快去换身衣裳吧，小心着凉，我去煮点姜汤给姑娘去去寒。”
“多谢妈妈。”清颜道谢，去了内室，换下了水漉漉的裙子，紫玉拿了一件浅蓝烟霞百碟裙给她穿上，“姑娘长得真是好看，什么衣裳都合适姑娘。”
“就你嘴巧，那花瓣可收好了？”清颜问道。
“收好了，姑娘尽管放心。”
午后一过，柳氏就从松山寺回来直接去了鹤园，拿了一个护身符递给老太君，周妈妈代为收下。“怎么不见慧儿两口子？”老太君问道。
“正想和娘说呢，两人故地重游去了，让媳妇儿回来跟娘说一声，代为照顾一下超哥儿。”柳氏说着看一了眼正在熟睡的蒋文超。
“超哥儿闹着要他爹娘，我可哄了好一阵，现下累了就睡着了。眼下二房的事情应该尽早去办，不找出元凶，难保不会有下次，我这把年纪了，就图个家宅平安。”老太君语气中有些疲惫。
“媳妇儿知道了，先不打扰娘休息了，有线索媳妇儿回来和娘说的。”柳氏起身告辞了，心中的疑问也解开了，蒋一冰心高气傲，断然不会因为妻子离家出走儿特地过来，定是老太君为了缓解两个人的关系派人去请了蒋一冰，给他下了一个台阶。
柳氏回到沁园梳洗了一番，派人去了一趟玉娇龙，送了松山寺求的护身符，一人一个。柳妈妈已经将小王氏的身体状况说了一番，柳氏又问，“老爷可曾回来了？”
“回来了，正在书房。”柳妈妈回答道。
柳氏整理了一番，换上了金枝玉缠溜花裙，又用红玉珊瑚挽成半月髻，动作一气呵成，眉心盈然如水，朱唇不点而红，身段婀娜多姿，生了清婷之后，柳氏的身材一直保存的很好，容颜也未随着岁月而改变。
柳氏亲手泡了一杯参茶，端了玫瑰托盘去了书房。慕容锦的书房位于沁园的前右方，取名“听书”，上面刚猛遒劲的字便是慕容锦亲笔书写。
慕容锦此时正在作画，头发微微松散，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味，柳氏看得有些痴迷，慕容锦转身看见柳氏正看着他，心里一动，在纸上题词“朱颜碧墨放池畔，舞袖挥毫对玉莲，尽态极研宛若生，一脉幽香把君难。”
等柳氏回过身来的时候，一张睡莲图已经完成，“夫人来得正好，为夫刚为难如何填词，想不到夫人以来就有了灵感。”慕容锦显然心情不错。
“老爷怪会取笑人的，妾身脸上又没有字，哪里可以提供灵感。”柳氏放下托盘，端了参茶递了过去，待慕容锦一饮而尽又接了空碗放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