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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难忘的第一次

晚上下班回到学校后,第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就是开始翻衣柜,首先翻出那双崭崭新的乳白色高跟凉鞋,然后翻出一条看起来还比较熟女范儿的香槟金的七分裤,这条七分裤我个人觉得还是蛮有设计感的呢~裤脚后面是镂空加褶皱的设计。最后,令人头疼的上装啊,我特别喜欢oversize的大码男款T-shirt,所以90%都是此类型的啊!终于~~终于~~我翻到了一件已经压箱底不知几百年了的一件紧身灰色印花T-shirt,泡泡袖,有领,前面是压印的时髦外国女郎图案,真真是只有这一件了……啊还有一件很重要的配饰!包包!糟糕我只有双肩包!遂向室友求救~借得一只单肩挎包……

第二天我特意早起,忙着扎好一直不怎么擅长的马尾,然后穿起自认为还可以的相比起平日算很职业很成熟的衣服裤子,依然脚蹬帆布鞋,然后把高跟鞋另外装进一个帆布袋,就一如往常一样冲去地铁站了~

整个上午,我内心都既期待又略惶恐,几次去洗手间都照照镜子,从头看到脚,检验了几次整体形象,结论是:应该还可以吧。虽然对我的新发型还是略有不适,因为确实觉得这样扎起大光明马尾辫确实显的略成熟啊……我一直走的路线是童真幼稚风好不好~~

下午吃过中饭,我决定提前先把高跟鞋换上,还好不是细高跟,是坡跟凉鞋,但好歹也是高跟鞋好吗?我之前一次也没穿过啊,我认为提前在办公室走动走动练习练习总是好的,我这样一只菜鸟在客户面前因为高跟鞋崴了脚当众摔个狗吃屎该咋办?既然出去就是代表公司形象的~~~(顿觉我的觉悟好高啊!)未雨绸缪吧~~~

于是,我跑到洗手间换好了鞋,然后又在洗手间落地镜前确认了下,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慢慢的走回座位,连经过前台前,Lisa和Sara都向我行了注目礼,估计第一次见穿高跟鞋走这么慢这么碎的人吧……相比起Ada和公司里其他时尚女精英们把高跟鞋都穿的像平底鞋走路都卡塔卡塔的相当有节奏感相当的有气势,简直是虎虎生威的样子!(额,这个形容是不是有些不恰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目前的走路就如旧社会裹了小脚的女人一样……多练习练习吧~待会可要走成正常的步速啊~~我开始频繁的起身倒水,频繁的往返于洗手间和座位。幸亏今天到现在也没看到Leo和他美女助理Jenny的影子,不然被他们看到我的如此狼狈模样真是让我有拿块冻豆腐撞死的冲动……(>﹏<)

在我走了几个来回之后,Ada回公司了,她在座位上呆了不到十分钟就叫我,“Jane~~准备出发了~”

“哦好!”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抓起包包有模有样的挎到肩上,然后抬头挺胸得走到Ada身边。

Ada的穿衣风格一直很女人,大波浪巧克力色卷发扎起高高的马尾,精致的妆容每天都是熠熠生辉,今日身着一条宝蓝色无袖紧身连衣裙,脚蹬一双黑色细高跟绑带凉鞋,背着一款上面有LOGO名曰“RV”的黑白拼接金色链条包。啊~这款包好眼熟,Roger Vivier的经典包款哪~各种几何拼接颜色搭配,真真是和BV的编织袋一样让人想忘记都难。

Ada从上到下扫了我一眼,面露一丝难以解读的神情,然后优雅得戴上紫色太阳镜,“走吧~”我小心翼翼地跟在Ada后头,自觉颇有狐假虎威的架势,经过前台,两位前台美女都略带崇拜眼神的目送着Ada走出玻璃大门,对紧跟在后面的我完全无视……心想,我还缺个太阳镜,下次我也要戴一副立马气场就会来啦!我尽力保持平衡,心里不断叮嘱自己: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到了一楼大厅,我跟随Ada来到了邦臣国际广场专门停靠出租车的一排玻璃大门前,等出租车。一辆载有客人的出租车停靠在门口,一位西装革履的外国男人下车后,门口的管家式门僮很绅士地为我们抵住车门上方,Ada示意我先上去,于是我很笨拙的踩着高跟鞋爬进了后排里面,Ada紧接着也上车,然后门僮帮我们关门。Ada扬起架着太阳镜的脸对师傅说了个地址,车就开动了,然后我们缓缓德驶离了高耸的和浦东环球金融中心有着一样迷人线条的静安区地标邦臣国际广场。

车越开越郊,品牌不都在写字楼里嘛……不禁忍不住问Ada:“Ada,我们要去哪里开会啊?”

“捷豹4S店。”

“哦……”我完全一点不知道这次开什么会,估计待会也是当哑巴的角色,不对,是肯定当哑巴……

果然到了很郊的郊区,停靠在一家很气派的4S店门口,我跟着Ada,像一个小跟班,因为外人一看我就是小助理和新人的角色,起不了任何作用,基本可以忽略。所以不论是店里的汽车销售帅哥还是前台服务小姐都只正眼看Ada。说明来意后,人家很客气的把我们带上楼,去会议室就坐。我还是本着千万不能摔倒的最实诚的心愿,尽量表现出职业范儿。不一会儿,来了两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很客气的发名片。让我受宠若惊的是,我也得到了两位的名片,我一看Title,是某某汽车销售公司捷豹路虎4S中心的市场经理和副总经理。Ada展开笑颜开启了职场金牌销售模式,我也拿出笔记本像模像样的记着,我很称职的当着一位“速记员”,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听下来我大概了解了这是在谈一场活动的赞助,我们尚家杂志将联合几个不同行业的大品牌共同举行一场鸡尾酒会活动,而这其中,豪车品牌则就是今天谈的捷豹路虎。在开会结束回公司的路上,Ada依旧在出租车里戴着太阳镜,突然没有预兆的漫不经心的随口说:“Jane,我跟你说,你的这一身都不OK的,包括上衣裤子,鞋子还可以。以后逛街叫上我,姐姐告诉你什么才是好看的!”

我当下惊呆了,原来在Ada眼中我这一身都算休闲款了一点都不职业……啊~那为什么还带我来啊那不是给尚家丢脸嘛……还有,我?!逛街叫上Ada?!请老天保佑我刚才没有听错,嗯,估计Ada是开玩笑的……下属叫上老板去逛街帮忙挑衣服,想想也简直岂有此理!!所以我就没当真……

“明天我给你几件衣服~”Ada又猛不丁蹦出一句。看来老板不但质疑我的品位而且觉得我是没有经济能力买高品位的衣服的……没错,老板猜的太对了!泪奔~~~~~~⊙﹏⊙

见Ada此刻心情还不错,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的问道:“Ada,你之前是在哪本杂志啊?”因为我听Daisy讲,Ada和Edwin都是今年5月份刚刚跳槽过来的。能被埃德蒙顿集团挖的人必定是人中龙凤行业佼佼者啊~~~

Ada转过头淡淡地说:“《China Boating》。”

“哦……”出于礼貌我应了一句,但其实我根本没听过这本杂志,算啦算啦,中国船业?!好吧我孤陋寡闻英文颇烂,就没有再细想。

回到公司,邦臣国际广场特有的管家门僮帅哥们为我们拉开车门,还拉开写字楼的玻璃大门。没错,这幢写字楼的物业服务相当奢侈。每天我上班,几个大门口除了十字旋转门都有一个门僮站岗,穿着欧式管家式制服,头戴特有的礼宾帽,负责给每一位进出这幢写字楼的人开门。记得当时第一次来面试就被这阵势这服务给吓蒙了,心中默念:阿弥陀佛~~吾等小人物怎么承受的起这样VIP式的服务和礼遇?!真不好意思不就推个玻璃门嘛我自己来就好了……虽然我每天天黑下班后门僮帅哥们都也下班了都是我每天自己去推门而且感觉确实挺重挺难推的……更惊恐的是还有搜爆犬!一位50岁左右的大叔身着专业的一身不知哪个系统的制服头戴一顶贝雷帽每天牵着一只同样全副武装的大型犬在一楼大堂闲逛,有模有样。很多女性白领还特别青睐那只我不知哪个犬种的大狗,中饭结束后人潮高峰期经常有女白领去逗狗……我是一点都没有兴趣……Sorry我有洁癖……上升星座处女座……而且大厦礼宾部还提供其他一站式五星级酒店服务,包括(但不止于):行李员服务;雨伞借用服务;预订出租车服务;票务预订服务;餐厅、酒店的情况介绍和预订服务;商务印刷服务;中英文翻译服务;房屋租赁咨询服务;保姆介绍、推荐服务;豪华车租用服务等OMG~~~~~~~~~~~

虽然穿着高跟鞋实在影响我走路的速度和轻松程度,但跟在Ada女王后面第一次呼吸上面的空气感觉还是为之一振啊!回到办公室,如释重负,第一件事就是想冲进洗手间去换鞋……

当我回到座位上,迎面看到我每天看到的Leo视觉总监的优雅美女助理Jenny,人家的职业装穿起来就是有范儿当然也是我的衣服不对而且是大素颜,wait……为什么Ada没有要求我见客户要化个妆?!此时我才想起这茬儿……不过没有要求不是挺好嘛我又不喜欢在脸上堆几斤粉……

我还在自惭形秽时,余光瞟到Leo也在座位上,他俩什么时候到公司的我是不知道总之都是大忙人也不知道具体忙什么……我没有转头,但还是在余光范围内,我发现Leo转头朝我看了一眼……一眼……眼……眼……眼……我!没!有!看!错!吧!好吧我是余光看到的,具体是什么样的眼神我已经不想追究了,就是眼里充满了鄙夷和嘲笑和不屑我也认了,值得我窃喜的是Leo终于主动朝我看了一眼!啊!苍天啊大地啊~自从进公司以来这是第一次啊!我顿时心中感慨万千……或许今天的New Look比我平时要亮眼?但转念一想我真是想多了,这和Jenny一身的Chanel怎么比啊……而且还被Ada很直接的批的体无完肤……我好想抱头痛哭……心中冒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想法:我想搭讪Leo……

心中默默开始过电影一样幻想各种经典搭讪桥段,说我忘记带钱包向他借钱?不行,周围那么多人偏偏向他借动机很明显啊……不好不好;那故意和他迎面相撞泼一杯水在他的名牌衣服上?拜托这也太电影了吧用到已经烂大街了……那向他请教问题?我向我的两位老板请教会更合情理吧……真真是各种不靠谱……诶?我发现之前很多同事休假回来都会带当地的美食来办公室分享,那我干脆用美食作为媒介好了!可我最近又没去旅游带什么特产啊?再说人家Leo应该各种都见遍了吧……水果应该比较折中,既符合我的经济条件又是清凉消夏和补充维生素C的每日必备啊!好啦!就是水果啦!

第二天中饭时间,我下楼跑去久光地下超市,左看看右瞅瞅,忽然意识到我好像是不知道Leo到底喜欢吃什么水果的……囧……于是我很大胆的做出一个决定:还是按我的喜好来好了!其实我爱吃的水果排第一位的是苹果……但现在是车厘子上市的旺季我看到包装好的车厘子那个姹紫嫣红新鲜欲滴啊!于是果断入了一盒进口新鲜车厘子!

2点多以后,同事们陆续都回到办公室,今天上午Leo其实不在他座位上,就在我琢磨他会不会下午很晚才回来时……Leo悄无声息的从我身后经过,只有瞬间萦绕的一缕清新海洋调的香水味才提醒我:男模总监回来啦!!而和以往不同的是,他的美女助理Jenny没有一起回来!天赐良机啊!

我马上抄起那盒车厘子冲到圆圈另一边的高端茶水间,向吧台小哥借了一个纯白色瓷盘,然后出来拐进带饭同事们平时洗碗的地方洗好车厘子装在盘子里自己都觉得煞是好看!颜色太搭了!喜滋滋的回到座位,先盯了一眼Leo,嗯在认真的翻国外杂志,我蹑手蹑脚地坐下来,自己尝了一个先,哇!很甜啊!好好吃!不愧是美国进口的~~~~~~好几次我带一盒伊利纯牛奶放办公桌上以备下午饿的时候缓解饥饿感,Edwin去饮水机接水路过瞟到后非常严肃认真的教育我:“Jane~~~~你竟然喝国产牛奶!?国产奶都不能喝的,会粘嗓子!你应该试试进口奶完全另一种味道!”我以为是因为之前三聚氰胺事件的关系怕国产奶掺的东西太多所以鼓励我喝进口奶于是很大义凛然的表示我不怕,我有雷打不动刀枪不入的中国胃!但Edwin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扔下一句:“你喝一次就知道了。”第二天就特地从家里带了一罐原产德国的进口奶很正式的递给我:“Jane~你喝一次就再也不想什么蒙牛伊利了!国外的东西都好的~~~”我当时受宠若惊,颤抖抖的看着全英文包装,还好有一张中文翻译标签纸帖在外面,很荣幸长这么大第一次喝进口纯牛奶……果然!那味道确实和蒙牛伊利有差别,就像小时候在农村奶奶家喝过的现挤现煮好的新鲜牛奶一样诶~~~~~~~可是进口奶很贵好不好!::>_<::虽然我对Edwin的“国外的东西都好”还是持保留意见,有些东西国产的也不错的嘛我觉得……我撇撇嘴,开始思索应该在怎样的契机以怎样的方式把我的车厘子递上。

好的,双手捧着盘子,非常真诚的托举上前,然后双眼无辜的仰望,一切尽在不言中此时无声胜有声!我的这个计划真不错为自己鼓掌!我清了清嗓子(我又没打算待会儿讲话咳咳)倒数三二一,然后双手捧着一大盘晶莹的车厘子起立右转!瞬间!时间静止……我的白磁盘正牢牢的抵在一面黑色的“墙上”前进不得,我忽然意识到这不是一面墙,而是Leo的胸膛……正好抵在了Leo那线条绝对让人猛吞口水的结实的胸肌下方,怎么办怎么办我大脑高速运转着就在这几秒之间,怎么就这么巧他也起身要出去呢!?这个timing可以再巧一点嘛!这叫心有灵犀吗?!我快速地抬起头,真的是仰望,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仰望帅的如此惊天动地的完美五官,哇还有皮肤怎么也这么好啊~~~~加上一个Edwin,我惊叹时尚圈的男人们都把自己的面子打理的太好了~~~~~~咳咳扯远了,此时我没有被美色迷惑冲昏头脑,有条不紊将错就错的按计划将抵在他身上的盘子往后移了移稍稍举高然后展示了一个我自己认为的完美微笑,我笑起来是有酒窝的喔~~~~~眼神绝对的真诚!当然,还是我自认为~~

我忐忑的等着Leo的反应,毕竟虽然我没有说一句话,但如此戏剧性的“相撞”估计已然被周围八卦的同事们捕捉到了,要是Leo将我当空气一样绕过去头也不回的走掉我估计也只有原地石化然后被周围的同事内心暗暗取笑的份儿了……幸亏今天Jenny不在,不然,她就坐我对面,我的这一系列悲剧她就都从头到尾的尽收眼底了……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让我喜出望外的是,Leo先是茫然的一愣,然后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是想请他吃车厘子,他男模一样的冷峻面容像变脸一样的前一秒还扑克牌的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后一秒马上就舒展开绽放了一个无比温暖的笑容,完全不同于他第一次要求我换座位时的公关式的标准微笑,这次的微笑我都能从他长长睫毛下深邃的眼睛里读出了暖意和真诚,我刹那间脑海中浮现了南极洲灿烂的阳光照在一片一望无际的白色冰面上的场景,那冰简直是要融化的节奏啊啊啊啊~~~~~~~~~Leo拿起两颗,轻轻地说了声:“谢谢~”然后从我右边擦肩而过,伴随着一阵海风,消失在过道里,他又有事出去了呀……我依然像一尊雕塑一样伫立在原地,双手托着盘子,脑海里全被Leo刚才难得一见的如此奢侈的阳光微笑给占据了……太!难!得!了!

就在我意识到我这样只给Leo一个人吃那意图真是过于明显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保持着那个花痴的姿势站了多久,反正还有这么多,还是请周围的一圈同事都吃才是掩盖真相之道只不过Leo离我最近所以我先请他吃而已。嗯我赶紧转身做要冲去给各位同事吃之状,想不到,估计已经目睹了全程的慕奢中文网的小潮男Daniel一脸真诚的坏笑着站在我身后,“呦!尚家的小助理请大家吃新鲜的美国进口车厘子啦~~~~~~~~~”边嚷还边开始连吃带拿,还招呼IT部的Jason,我赶紧就坡下驴,几位不矜持的美女们围住我来拿,还有几位矜持的title稍高点的我都殷勤的跑上前递上,不一会儿一盘车厘子被洗劫一空!我自己也才尝了一颗好不好!我最想请吃的Leo也才吃了两颗好不好!算了算了也得感谢Daniel给我造了个台阶,不然,又不知什么样的八卦开始会成为茶水间中饭时间姑娘们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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