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商场闭店时间不到一个小时了，点数清场等待下班，这时一对俩娘崽[131]走进来了。
我抬头一看，一个打扮过于洋气的堂客们[132]身边站着一个高个子美女，到底是俩娘崽[133]，头发的颜色都染一样，金黄金黄。只是她屋里妹子就打扮性感，下着雨的天，蹬着一双高跟凉鞋和一条齐B小短裙，看得我都有点打摆子。[134]
堂客们[135]眼睛尖，一下子看中了柜台上的一件白色衬衣，细妹子[136]还在对我嚷嚷：“有没有白颜色的衬衣。要那种很学院风格的。”
“这个可以吗？”堂客们[137]把这件白衬衣递给了她。
“哎呀，亲爱的妈妈，就是要这种的。”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当众脱衣，穿着一件小背心在卖场上走来走去，把她那迷人的身躯展现得淋漓尽致。
衬衣往身上一穿，细妹子[138]蹦出一句骂娘[139]的话：“操他妈扣子怎么这么难扣？”
我听了半句声都冇[140]做，一看就是那种城乡爆发户家的细妹子[141]，空有一副身材和脸蛋。
“亲爱的妈妈，你看我多么的青春，多么的清纯，我漂不漂亮？美不美？”细妹子围着镜子左照又照，满意得很。话还没完，又粗鲁地将衬衣扎进自己的齐B小短裙里面：“亲爱的妈妈，我像不像只有十六岁的少女？够不够清纯？”
堂客们[142]盯着自己妹子看着。也流露出赞叹的眼神：“漂亮清纯，你看那白衬衣的领子是黄色的，再搭配你身上这条短裙的颜色很合适。”
“那当然啦，我的眼光还能有差吗。”
“只是这白衬衣老是出来一小节，皱巴巴的，不好看。”堂客们[143]扯了扯细妹子[144]的裙子，转过头质问我：“你的确我女儿穿得是最小码吗？”
“是的，是的，这是最小码吗？我的身材只能穿最小码。”细妹子[145]一听，也跟着着急起来。
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回答道：“这是最小的码子。”
堂客们[146]走到橱窗门口，翻了翻吊牌，吓了个半死：“天呐，这件短袖衬衣要1190，有没有搞错？”
细妹子[147]才不管价格，站在镜子门口拿着手机左拍右拍，对她娘老子[148]挥手：“亲爱的妈妈，你过来，你快点过来，给我拍几张照片。”
堂客们快步走上去，接过手机。这时候我听到了细妹子讲了一句湖南永州方言，意思是不要拍她的脸。我翻了翻白眼，心里有点鄙视道：“是湖南人，讲什么塑料普通话喽，做作。”
拍来拍去地总是不如细妹子[149]的意，一下子讲自己的母亲把她的脸拍进去了，一下子讲身材没有拍好。我心里好笑：“未必身材还可以拍好的啊？”瞬间卖场成为了这俩娘崽[150]的T台秀，一件白衬衣穿在身上细妹子[151]也不说买，也不说不买，总之就是不脱下来。
“我觉得我穿了这件衣服，整个人就好像学生一样，明天我上舞台没有半点压力，老师肯定会多看我几眼的，对不对，亲爱的妈妈。”细妹子转了个圈，扯了扯快要看见小内裤的齐B小短裙。
“是的是的，老师一定会一眼看中你的。”
细妹子[152]的话，我已经听出来了，她那意思就是等着自己的娘老子[153]买单，可惜的是堂客们[154]不懂味。
“要不再看看吧，你们这里几点关门？”
我正开口的，细妹子[155]很里手地抢先回答道：“亲爱的妈妈，十点半关门。”
“好的好的，我们再看看，硬是没有合适的，妈妈给你买，要让我宝贝女儿明天漂漂亮亮地去试镜。”
我望着这一对自言自语走着出门的俩娘崽[156]，才发现从接待到刚才，我总共就说了一句话：“这是最小的码子。”
拿着手里的这件白衬衣，我有些无奈地拿衣架准备挂起，结果感觉不对驮[157]，衣服的背面湿漉漉的，全是那个细妹子[158]的汗液。心里不免懊恼道：“到底是跑龙套的，只怕是把我这里当导演室了，紧张得出了一身的汗吧。”
真想雷[159]出去对她说：“哎呀，亲爱的细妹子[160]，不管你明天上不上镜，衣服穿脏了，你要是买了吧，不然怎么跟你的齐B小短裙配呢。”
以为这对俩娘崽[161]不会再回来了，冇[162]想到一刻钟不到她们打了转身，又回到了柜台上。
堂客们[163]还是不死心地继续问道：“最后一件了，真的没有一点折扣吗？”
“真的没有折扣优惠，姐姐，我们是靠销售拿工资的，如果有折扣肯定会给你，不会有生意不做啊。再说美女穿着这么好看，一件衣服还是要买质量好些的，一是穿出去显档次，二是面料好，穿着的时间也长嘛。”
“好吧，好吧，你再去试一试，等下你爸爸会过来买单的。”堂客们[164]把那件衬衣又递给了细妹子[165]，细妹子[166]一接立马钻进试衣间里穿上，然后跑到走廊上左顾右盼地等着她牙老倌[167]来买单。
“亲爱的爸爸，这里，你快点过来。”细妹子[168]朝走廊那一头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坐在椅子上等着他走进来。
一个背着有些邋遢[169]的旅行包的男人走了进来，我冲他瞧了瞧，浑身没有一件像样的品牌衣服。鞋子的表面都是泥巴水印子。虽然穿着打扮不好，可是人家一开口就是老板的派头：“是哪件衣服喽？”
细妹子[170]的态度没刚才那么活跃了，乖巧地指了指身上穿着的衬衣说道：“就是这件噢。亲爱的爸爸，好不好看？”说完又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转了好几个圈：“我觉得我真的很需要这件衣服去参加试镜比赛，亲爱的爸爸，你难道不觉得我一下子回归到了中学时代了吗？”
听她那洋洋自夸的模样，我差点口水都要喷出来了，心里不免嘲笑道：“我还回归到了小学时代呢。哪个学生妹子会穿齐B小短裙喽！”
细妹子[171]的爸爸倒是没给出什么意见，问了句实在的话：“服务员，这件衣服多少钱？”
“先生，这件衬衣的价格是1190。”
“什么？要1190？你没报错价格吧？”男人一听，眼睛珠子都瞪出来了。
“是的，衣服上有价格标签，您要是不相信，可以看看。”
“不打折？”
“没有折扣优惠。”
男人望向细妹子[172]：“你就只是去参加一个试镜比赛，有必要买这么贵的衬衣吗？再说这种衣服，你穿过一次绝对不会穿第二次了。”
“我不管，我要买，不然明天试镜比赛，那么多竞争对手，老师怎么会在一眼相中我？”细妹子[173]不肯走，坐在那里又是撒娇又是哀求，同时对她母亲眨了眨眼睛。
堂客们[174]接到暗示后，立马劝起了自己的老公：“你给她买吧，她喜欢就好了，参加那么大的一个比赛，难不成你还想她穿成讨饭的模样去试镜吗？”
“美女，开单，快点开单。”细妹子[175]指使着我赶紧开单，趁她娘老子[176]现在在策她屋里牙老倌[177]的时候，好把单买了。
男人无可奈何地拿着单子去收银台买单了。临走的时候，男人要细妹子[178]把鞋子换了，说是穿高跟鞋脚痛。细妹子[179]不肯，扭扭捏捏地站在镜子前说道：“亲爱的爸爸，我这种小短裙配运动鞋会很丑的。”
男人弯下腰给自己的女儿把运动鞋放进背包里，说了一句家乡话，大概意思是：又冇[180]人看见，不些话的[181]，土包子就土包子喽，只要舒服就好了。
细妹子[182]一把扯着自己的牙老倌[183]就往柜台往面走，一脸嫌弃地模样，用塑料普通话对着他说道：“你别像个老妈子一样念叨我，好不好？你以为你说方言，别人听不懂吗？长沙妹子都听得懂湖南方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