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身份证登记好后,她就坐到最里侧的位置上,点开浏览器,在收索引擎里,她输入几个关键字,无非和刚才小护士告诉她的有关。
她一开始也质疑小护士要把那段往事告诉她这陌生人的真正目的,无奈,她笑的很单纯,“在火灾发生时,我妈妈就是一直在老医院的七楼工作,这件事也是她退休后告诉我的,并叮嘱我七楼真的很不祥,如果有人执意要去找七楼,一定要阻止他,看你不相信我,我只能把从妈妈口中听来的事,告诉了你。”
网吧速度很快,随着回车键的敲下,一张张配合着文字的陈旧黑白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当看到当事人的名字时,容颜彻底愣住了,“慕海生!”
慕安之的父亲,有张图上的人影,虽然模糊的看不大清,但是,那和慕安之相似的轮廓,一看就知道是年轻时的慕海生,虽然那时的他没有现在的威严慑人,五官和一个人的气韵却是骗不了人。
心里蓦然一紧,她皱着眉,逼自己鼓起勇气朝下看。
原来……
慕安之并不是独子,他应该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可惜,却葬身在那场大火里。
那个小护士说的也不算错,慕安之的母亲那时已经是卫生局的处级干部,说起来,在那个年代,女性做到处级,的确已经是定定重要的人物了。
容颜点开图片,放大,再放大,直到放到最大,才凑上前,再次仔仔细细的看起来,为什么从这张怀抱被烧伤小儿子的照片上,看不到慕海生有半分伤心,反而的,眉眼间有丝释然的神色。
是她眼花看错了吗?
揉了揉眼睛,眯起眼睛再次看去,还是一样,怀抱襁褓中婴儿的慕海生并无半点伤心样,倒像是解脱了!
他对慕安之的父爱,她能感觉的到,并不是假的,那……这样照片怎么解释。
难道,正是因为伤心到极点才会露出微笑,在医学上叫微笑抑郁的一种。
“老板,你这里能打印吗?”她定定神,开口问正打盹的网管。
“不能。”
容颜走过去,打开皮夹从里面拿出几张现金放到他眼前,语调客气,“老板,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就打一张。”
老板看在钱的份上,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同意了,就这样容颜用网吧的主机把时隔二十多年的新闻打了出来。
手里拿着这张对她来说过是惊天秘密的纸,容颜心里越发害怕,忽然之间她很担心慕安之。
他欣然赴这个根本不存在的705之约,是因为早知道了什么,还只是因为不知道,所以赴约了。
想到这里,她把纸对折了放进包里,急匆匆的就拿出手机,按下那个虽然不常打,但是早铭记于心,滚瓜烂熟的号码。
“对不起,你拨打的手机已关机……”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冰冷的自动录音,容颜的一颗心,在瞬间掉到了冰窖里,拿电话的手控制不住颤抖着。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像是溺水之人抓到根稻草一样,重新打开手机,在短消息编辑里飞快输入一条消息。
看着发送成功的提醒,她心里暗暗祷告,只希望慕安之一开机就能看到,不去赴那个对他来说,或许是有生命威胁的约。
“慕安之,真的看不出来,四年前你曾经那样对她见死不救后,四年后,她依然这么关心你,我想她还真不是一点二点的爱你,应该是很爱你才是,不然,昨天当我派去的记者故意追问AY是不是你的时,她不会那么护着你!”
人民医院顶楼的一间高档病房里,两个身形相差无几的男人,并肩站在窗边,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出出进进候诊大厅的各种人。
随着一抹纤细身影的离开,没多久紧跟着响起的短消息声,始终带着面具的男人转过身看向身边面色淡然,清俊尔雅的男人。
“你猜不到吧,我复制了你手机的副卡,所以,即便你关机了,她给你打的电话,发的消息,我这里依然看的到。”男人颇为得意的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到底还想真么样?”看着身边满目阴鸷的亲兄弟,慕安之眼底闪过隐痛。
“呸!”面具男嗤鼻冷笑,“慕安之,你锦衣玉食惯了,当然不可能会理解我这样自小被人遗弃,当怪物一样看待人的心情,同样是他慕海生的儿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厚此薄彼,我还活着,凭什么,你慕安之对外称是慕家的独子,凭什么你要一个人独揽现在的光辉,这原本有一半是该属于我的!”
因为愤怒,也因为不平,面具男浑身散发朝浓浓的阴戾之气。
慕安之侧过脸,毫不惧怕的,深深看着他面具下的眼睛,良久,表情忽然有些苦涩,“这些年,母亲一直陪在你身边,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过你这样的生活。”
面具男人愣了几秒,等回神,放声大笑了起来,“慕安之,你真的是吃的太好,过的太顺畅,你脑子有毛病了吧。”
居然羡慕他这样面目全毁,不被亲生父亲承认的人!
“至少你有母亲一直在身边……”慕安之定定看着他,刚想开口,门被人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站在窗边的两个年轻男人似乎早料到来人是谁,都没转身朝来人看去。
一个年级约五十几,头发随意扎在脑海的妇人,缓步朝两个兄弟走去,当看到快二十年没见的大儿子,心里因为愧疚,不觉一痛,“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