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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夜谈

屋子里一片沉默,苏夕哲静静的看着顾红梅的表情,企图能给她一点缓冲期。两个人都在猜度,都在走神,却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外一个身影正紧贴在那。这个人,当然是萧清绮!因为没睡着,从苏夕哲撬门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明知道他们两个有问题,萧清绮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偷听的好机会。

过了好久,里面都没有说话的声音。一度让萧清绮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却听见苏夕哲的声音,他说:“你,也是苏家人。”

萧清绮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的了,顾红梅也是苏家人?怎么可能呢!如果她也是苏家人,那苏夕哲跟自己什么关系?哥哥、表哥!她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这么狗血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看了看自己亲手画出来的人物关系图,好像也只有这么说,才能说得通啊。苏夕哲和顾红梅有关系,却不知道是什么关系,这么一来,所有的疑点不就通顺了吗?萧清绮在自个儿心里想着。

“是,我是来自苏家。”就在这个时候,顾红梅承认了。那是一段久远的记忆,如今猛地提起,她需要一把锁去将心门开开。让那些久远的记忆流出来!

相较于她的平淡,苏夕哲显然十分激动:“你,是我小姑姑么?”

顾红梅被他称呼一震,虽然从生物学的角度,那点血缘关系上来说,确实是这么回事。但现在,这个称呼却已经不合适了!她顿了很久,才道:“不、是。”

苏夕哲才不会信她的鬼话!不是的话,你红着两个大眼圈干嘛?何况,他之所以能认出来顾红梅,是因为苏家书房的一张老照片。虽然爷爷成天藏着,但却被他无疑翻出来一次。也正是因为那一次,他挨了生平第一次打。因此,对上面的人物印象深刻。

在那张老照片上,爷爷身边站了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有三个是他的姑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都被人抠了去,只剩下一个气质很好的女人。十七八岁的年纪,很是漂亮!他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爸爸告诉他,那上面是他最小的姑姑,单名梅。也是他最小的妹妹!当然,爸爸给的资料,仅限于那一点,后边的事情他再问,他却怎么也不肯说了。反而,表现的很是痛苦的样子!

再后来,苏夕哲渐渐长大了,对于自己不该问的事情,他也就不问了。只是,幼小的记忆里,对自己看到的那个女人,却怎么也抹不去。直到今天看见顾红梅!

“我爸爸,很想你。”想了很久,苏夕哲如是说道。他爸爸的确很想这么小妹,常常在夜里爬起来喝酒,醉了,口里就念叨着她的名字。这也是,后来为什么苏夕哲不问了的原因!他盯着顾红梅,不想错漏她的每一抹情绪。

顾红梅一愣,显然没想到这孩子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听他提及自己的兄长,她内心深处还是不由自主的一颤。他还会想她吗?在她用了那么决绝的方式离开之后。

离家再久的人都会有想念的时刻,今天晚上的顾红梅显得格外柔软。苏夕哲是她的侄子,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叫她一声小姑姑,她心里怎么可能没感觉?

“你,不叫苏夕哲。”她忽然说道,按照哥哥的脾气,怎么可能给他儿子起个这么骚包的名字?

苏夕哲汗了一把,还真是自家姑姑。说话一点也不客气!他当初给自己名字中间添了个‘夕’字,差点没被家里的长辈骂死。顾红梅这么问,他恭恭敬敬的回:“我叫苏哲。”

“哦。”顾红梅懒懒的应了一声,又没了动静。这才符合哥哥嫂子的行事风格嘛!苏哲比那个什么苏夕哲好听多了。

“爷爷他……”

“他要你怎么做,你怎么做就是了。”顾红梅忽然打断他的话,对他提起自己那个不通情理的老父亲感到不悦。

“可是……”苏夕哲有些犹豫,他先前动手的时候并不知道还有顾红梅这层关系。可现在既然如此,爷爷为什么一心还要弄垮萧家?老丈人这么整自己的女婿,而且女儿又连续消失多年,完全断了联系,这事怎么想怎么诡异。

他是想着,既然有顾红梅在这儿,跟爷爷说说收手不就好了嘛?虽然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但至少萧清绮可以不用受到伤害。

顾红梅忽然抬头盯着他,似乎能将他的那点小心思看穿。苏家出来的男人,个个都是情种么?可为什么她的父亲,偏偏不是那么一个人:“你喜欢我闺女。”

她毫不留情的揭出他内心的想法,一点也不管苏夕哲是不是难为情。就算再能言善辩,苏夕哲也禁不住闹了个大红脸。这个小姑姑是不是太开明了点?

他的不否认,让顾红梅感到满意。自己养的闺女有多出色,她心里一清二楚。有人喜欢什么的,那也是正常的。但,她闺女已经嫁人了!就算是换一万种可能,也轮不到苏夕哲身上。

“她结婚了。”

“我知道!”苏夕哲挑眉,就是知道这个原因,所以他才能这么坦然的站在顾红梅面前。因为这样,他就是萧清绮的哥哥,名正言顺的!他从不认为喜欢一个人有什么不对,他喜欢她,并不阻碍她过自己的生活。

不得不说,苏家的人最是会衡量利益,眼前这个苏哲也不例外。见他明白,顾红梅轻轻点头:“我想,苏家也不会放任你不管。作为苏家的继承人,你得好好担着!”

担什么,她没有明说。苏夕哲却是懂的!他的身份不为人所知,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好好的继承苏家。

说完这个,顾红梅不再多言,而是道:“你回去吧!”

苏夕哲不想就这么离开,而是留下来继续劝着:“小姑姑,难道就不能劝劝爷爷,让他收手?”

“你以为那个老头不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提到这个问题,顾红梅显得很是暴躁。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放弃过对她的监视,又怎么会不清楚。可他还是做了,不就是想等着自己先低头吗?做梦!

苏夕哲哑口无言,说爷爷不知道,这个说辞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去。

“如果他问起来,你就告诉他,我做的决定,永不反悔。”

萧清绮没有再听下去,而是默默的潜回了自己的房间。事情的大概,她已经知道了,那些不解的疑惑,也解得差不多了,再听下去,难保自己不会被发现。

果然,在她离开后没有几分钟,苏夕哲也从里面出来,回了自己房间。萧清绮听着外面的动静,心头一片杂乱!难怪,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听过关于‘外公’的任何事情!原来,所谓的亲人居然是最想要他们全家命的那一个。

父女之间,究竟要怎样的仇恨,才能变成现在这个地步?就算是她和萧建天,也没有嫉恨到这个程度。听妈妈的意思,大有不死不休的意思!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这么发展下去。

就在这个晚上,萧清绮决定,她要想办法去京都,看看那个糟老头,她所谓的外公。想着想着,她攥紧了自己手里的那张纸。她隐隐约约能察觉到,萧家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可能和萧建天、顾红梅有关。

今夜难眠的不只有萧清绮一个人,还有远在家里猫着的方生。瞪了一眼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安丘,他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这里面,仿佛还带着萧清绮走之前留下来的味道。方生深深呼吸一口气,嘴角却是不自觉的浮起一抹苦笑,她已经走了那么久了,就是最好的香水也该散了。这里怎么还会有她的味道!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想象罢了。

和萧清绮又是好几天不见,他压不住自己肆意增长的想念,尽管他知道自己永远没有机会,甚至在以后的日子里,萧清绮能不能记住他还是个问号。

刚刚收到一条最新命令,不用他再向她汇报关于萧清绮的消息了,却是让自己解决了她。萧清绮的存在,已经威胁到她了吗?他不知道,也不确定。他只知道,那个女人已经在名义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为什么还不肯罢手?

只可惜,她的命令自己是无法拒绝的。方生是个挺念旧的人,即便什么都不为,他也还是记着小时候的情分。换言之,他听命于那个人,只是因为小时候的一次偶遇,仅此而已。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接近萧清绮,他的心就越乱。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有时候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会不会是自己认错人了?

但显然,这个可能性的概率为零。他的人不会弄错,他的记忆也不会出错。最主要的是,按照他调查来的结果,萧清绮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天帮,那么他遇到的,决不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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