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殿下，您稍等。”灵儿认真的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宣纸小心地铺在桌子上，吩咐另一个小侍女研墨，自己则小跑着去了偏殿，捧了两个金色的大盒子来，小心地放在风清水的面前，打开，恭敬的说道，“殿下，这里一共有一百七十二种不同大小、不同质地的笔，您看看那支趁手一些。”
“呃……这个……”风清水看着满满两大箱子的毛笔，叹了口气，随手抓起一支来，从软榻上坐了起来。一个黑色身影缓缓的从门口飘了进来，细看去，正是子夜。
“你们下去吧，殿下这里，我来伺候就行了。”子夜看了看了一脸苦相的风清水，又看了看灵儿捧着的一大盒子毛笔，顿时明白了风清水的为难，他轻轻的对另个小侍女挥了挥手，然后伸手从风清水的手里拿过了毛笔。
“是，子夜大人。”灵儿偷偷地瞄了风清水一眼，见她的嘴角挂起了笑容，便识趣地拉着另一个小侍女退了下去。
“不习惯用这些东西吧？”屏退了屋子里伺候的人，子夜伸手把风清水从软榻上扶了起来，“来，想写什么，我来帮你写。”
“想整理一下这几天学到的东西。”风清水扶着子夜胳膊站起身，跟着他走到了已经铺好了宣纸的书案前，微笑着拿起砚，“我来帮你研墨，你按我说的写。”
“这怎么行……这不合……”子夜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风清水用食指堵住了嘴。
“不合规矩是么？”风清水轻轻地笑着，踮起脚，在子夜的耳边说道，“那规矩有没有说，公主殿下可以写不好毛笔字，需要别人代笔呢？”
“这……”子夜的身体本能的一颤，耳朵恰好碰到了风清水的唇，顿时羞红了脸。
“嘘，不要说话。”风清水伸出舌头，一脸坏笑的舔了一下子夜的耳朵，“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我，就是规矩。”
被风清水这么一逗，子夜顿时连脖子都红了，连握着毛笔的手都有些不稳了。
“来，按照我说的写。”风清水一侧身，跳上了书案，端起书案上的砚台，细细地磨起墨来，“妖族最早发源的时候是一体的，在一万年前才因修行方式的不同而分为了两支。”
“以狐族为首的，鹤，狼，花等族崇尚修仙术，成就了后来的仙妖族，而以虎族为首的，豹，熊，水族等族崇尚修鬼道，形成了后来鬼妖族。”
“仙妖族和鬼妖族因信仰的不同而发生了严重的分歧，最终分裂成了两个妖国，仙妖族的妖国称仙国，鬼妖族的妖国称鬼府。”
“两国战争不断，民不聊生，后两国妖王协商，每二十年一战。”
“子夜，你说这些家伙是不是很无聊啊？还约定战争？”风清水一边研着墨，一边不屑地撇了撇嘴，“什么信仰不信仰的，好好的生活，不好么？”
“殿下，您没有野心，不代表别人也没有。”子夜认真的写完笔下的最后一个字，收了笔，抬起头看着风清水，“有野心，就不可能没有战争。”
“子夜，你的字真好看。”风清水俯身看着宣纸上的字，满眼的羡慕，“要是我的字也能写的这么好看，该多好。”
“字是靠练的，殿下。”子夜把写好的字呈给风清水，有些痴迷地盯着她的脸，一刻都不舍得松开。
“若是让我写点小诗小词什么的，或者我还能有些许耐性，练字……还是算了吧……”风清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地呼出来，睁开眼睛，盯着子夜，“要写什么的话，不是还有你么？”
“有些东西，不是子夜可以代笔的，殿下还是要找时间练一下毛笔字的。”子夜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愣了下，想起了什么似的拧紧了眉头，“等殿下即位了，一些文书就不能再由大祭司殿下代您批阅了。”
“这么麻烦！”风清水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朝着门口的方向吐了吐舌头，半是撒娇的说道，“那我还是不要即位好了，让他一直替我批，我自由逍遥的，多好！”
“不即位的话，殿下就不能算是仙国的主宰，很多事，都没有决策的权力。”子夜轻轻地把手中的毛笔挂在了架子上，有些担忧地看着风清水，“殿下，仙国并不像您现在所知道的那么平静，先王之所以把您送出去抚养，也是实属无奈的……试想，又有哪个母亲，不愿自己的孩子在膝下承欢呢？况且，距离下一次二十年一遇的战争，已经不到三年了，如果在那之前，您不能解除掉仙国的内忧，只怕……”
“腥风血雨么……”风清水的脸上露出了少见的平静如水的笑容，她轻轻地转头，盯着子夜，“你刚才说，我被送出去抚养，是母亲无奈的选择？母亲是不是仙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妖王么？是谁，能把她逼到了这样的绝境？”
“这便是子夜跟殿下提起过的，仙国的那段辛密了。”子夜犹豫了一下，盯着风清水的眼睛，试探性地问道，“殿下，您确定，要现在知道么？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就不能再回头了。”
“我要知道。”风清水伸手，轻轻地抓住了子夜的衣袖，手以为紧张而有些止不住的颤抖，“我要知道，是哪些混蛋害我当了十七年没娘的孩子！”
“好吧。”子夜深深的吸了口气，伸手把风清水从书案上抱了下来，伸手理了理她额角的乱发，抱着她回到了软榻的旁边，小心的把她放在了软榻上，然后从旁边拖了一个软凳，在软榻旁边坐了下来，“这，可是个不怎么让人开心的故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