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蛊凄厉的惨叫夹杂着凄号,让人不寒而栗。右撇子见到纸人张没有往自己这里过来,也明白了前面是发生了更大的异象。不能停留,再在这里停留,一定会被活活啃食掉。离纸人张还有最后的七十米,这七十米,遍布大大小小脸蛊不下百只。岩壁上端的小洞口还不停地爬出脸蛊。这蛊阵,就是要让盗墓贼,活活被脸蛊啃食干净而死。大量的脸蛊被存在阵内,可以长期保持半死状态。但是只要这墓道被打开,机关就会运行,所有的脸蛊,就会被唤醒。这些脸蛊嗜血,只要盗墓贼身上被咬出一丝血线,那么这些脸蛊就一定会追杀到底。不过,这蛊阵也是有边界的,也有规律,不会任由脸蛊随便厮杀。现在的混乱,已经不是布阵者最初的想法了。
右撇子明白最后这七十米,自己一路拼杀过去已经完全没有用了。当初以为这带在脸上的脸蛊可以使得他混过去,没想到这蛊阵居然异常起来,所有的脸蛊开始躁动不安。不过这脸蛊不能拿下,现在蛊阵里的脸蛊,还是将纸人张和右撇子当做同类。不过,这两人身上的血腥味比较重,脸蛊只会认为这两人贪图了更多的血肉罢了。只要摘下脸蛊和放弃蛊术,那么两人,就像是在黑夜里的太阳一样明显,到时候所有的脸蛊,都会复苏,这里所有的人,都跑不掉。
“呼哧——”右撇子将通心管插在一个脸蛊上,一脚将通心管踹进岩壁里,又掏出了随身的手枪。右撇子决定稍稍停留几口气再冲,并且立刻想想办法,这样杀下去,自己是绝对到不了哪里的。手上的枪砰砰作响,没有太多的力气来控制手枪的幅摆,右撇子也没有办法,他实在是血药休息一口气。
两只脸蛊绕到了脑后,其中一只慢慢地靠过来,不过迅速被墓相陈的羽箭给射死。可是另外一只,乘着右撇子精疲力竭的时候,活活削下右撇子后颈上的一块肉。来不及拿身上的武器,右撇子左手按住脸蛊,右手将刚刚射在墙上的脸蛊上的羽箭抽下来,直接桶在偷袭自己的脸蛊身上。本来准备停下的片刻的休息也被中断,鲜血的刺激使得远处的脸蛊纷纷扑过来,右撇子不得已,退了下来。
“你们两个,当心点,上。”墓相陈见前面情况不对,立刻叫了两个伙计上去帮右撇子扯下来。自己,照样拿着长弓,一枚弓箭接着一枚弓箭,帮着远处的纸人张。墓相陈他们现在的阵线离右撇子只有二十米左右,很快两个伙计就赶到了。一个伙计嘴里叼着一柄匕首,右手是一把到人腿高的厚厚的开山刀,左手则是一捆相门的钢索。开山刀的柄部连着的就是左手的这一困钢索。伙计将开山刀刀面朝内,右手抡了个满月,一刀劈开几只脸蛊的攻势。然后将刀抛出,开山刀重重地插在脸蛊堆里面,大量的脸蛊被开山刀搅的粉碎。不过这伙计撑不住多久,这墓道非常狭窄,这一扔一跑,稍有不胜,就会卡在岩层里面。刀抽回的时候,狭窄的空间也会导致刀无法收回。开山刀虽然杀了不少脸蛊,可是涌过来的脸蛊远远超过刚刚杀的。这伙计掏出两把盒子炮,开枪开得是砰砰作响:“让你们尝尝爷这家伙什儿的厉害,爷使的可是双响。”
这两把盒子炮争取了不少时间,乘着还能压得住,另一个伙计立刻将右撇子扶着,准备撤向阵线哪里。
“右哥,你就跟我向后撤一段。我两兄弟虽然没您枪法好,也没您身手强,但是相信我,等您喘口气回来,我两绝不对让这些脏东西前进半步。”这伙计帮着右撇子顺着气,一边劝着右撇子稍稍后退一下。
“咳咳,把你的火折子给我。”伙计连忙从怀里抽了一根,然后立刻递给右撇子。右撇子止住咳嗽,将火折子吹燃,然后将自己肩带上的一把匕首拿了下来,“我知道你们守得住,我不往前冲,你们就会把命往前填。”
伙计沉默不语,右撇子说的话,其实是对的。就算墓相陈倒时候不说,他们几个也会自觉地上去。
“呼哧呼哧——”右撇子隔着脸上的脸蛊,大口地喘着气,然后仔细看了一眼这刀。伙计想换个话题,然后再从另一个话题劝右撇子去疗伤。
“右哥,你拿匕首和火折子干嘛?”伙计问道。
“帮我件事,帮我做好了我就随你下去。”右撇子将匕首抹抹干净,反复端详,“下去帮我拿一件石棉衣来,速度要快。”
伙计立刻跑下去拿回了石棉衣,随身还拿了仅存的一些枪支弹药。
“哥,石棉衣到了。”
“放这里就行。来,先帮我把我背后的衣服撕了。”
伙计不敢怠慢,对着正在挡住脸蛊的兄弟说了句:剩下的枪我都带来了,你小心点,别让脸蛊过来。撕开右撇子衣服的瞬间又是转头对另一个伙计说:也别挂彩了,老子懒得给你收尸。我先给右哥看看伤。
“你两感情不错嘛。”右撇子一边说道,一边将手里的刀,放在火折子上炙烤。
“恩。他我兄弟,我两睡一个铺。在相门当兄弟都快八九年了。”伙计一边回应,一边心里默默对右撇子报以真正的敬佩,称赞右撇子是个山门的汉子。
虽然很多脸蛊被枪子和弓弩射杀,但是还是有很多脸蛊伤到了右撇子。背上的大伤,起码有四处,还在汩汩流血。小伤口,估摸着有三十来处,一些伤口上面还挂着皮血。
“行啊。哈哈,有一个兄弟能怎么久,不错啊。”右撇子不顾咳嗽,笑了两声。话在讲,手里的活儿不能停。让伙计扶好自己,猛地就将烧的通红的匕首贴在伤口上。兹兹作响,整个伤口被烤焦,立刻结了血伽。要说不疼是不可能的,右撇子整个后背,本来就瘦,现在显得,这背后的脊梁,都直挺挺地要撑断了。整个背控制不住颤抖,右撇子一面刀面没热量了,就换另一面烫。两面都没了,就接着用火折子烤匕首,再来烫伤口。如此反复,伤口大多不再流血了,整个皮下的血管,全部被烧得收缩。整个伤口,说通俗点,被右撇子自己,活活给焊死了。
“哥,你这——”伙计在后面不能劝,因为他能感觉到,右撇子身上的那种决绝,这种气场,完全不能让人阻止。
“你小子啊,还有个兄弟,该享受一点福。死在这蛊阵,可惜了。我其实比你年纪小,你居然还叫我右哥,冲你这称呼,我都不会让你们去填命的。”右撇子活动了下后背,感觉伤口应该不会裂开,姐直接占了起来,给自己套上外套,将石棉衣也披在外套外。话说到最后,伙计似乎明白了什么,想要按住右撇子。右撇子立刻抽出自己腰间的皮带,直接将伙计的手捆了起来。
“右哥!你回来,右撇子!X,冬子,别让右哥过去!”这伙计躺在地上,大声地吼着。
那个本来使着开山刀的汉子,就叫冬子。现在开山刀陷在了蛊阵里面,取不出来,手上端着一把长枪,一颗接一颗子弹往脸蛊堆里面钻,还不时扔几只火把过去压压攻势。不过看这形势,再过两分钟,脸蛊就一定会杀到面前。
冬子没有回头看身后的右撇子,而是专心开枪。
右撇子从刚刚那堆枪支里面抽了一把手枪,然后开了保险,指着冬子的脑袋:“不让开,就要死。”
冬子面不改色,依旧自顾自开枪:“右哥,你杀了我,我也一定不会让你过去的。这里,我兄弟两个守得住。”
“哈哈哈。你都叫我右哥了,我咋会让你死。不过,你太笨了,辜负了你家门首。”手枪枪柄一个重击,打在了冬子的颈部的麻筋。冬子当时就手部一抖,右撇子顺势一个拉臂背摔,直接将冬子摔在地上,“皮带我的确只有一根,不过嘛,我也只需要你稍微地上躺个十来秒就可以了。你跟你兄弟死了,很可惜的。我,还要亲自去救我师父呢。他可不能死在这鬼地方。”
右撇子说完不再看冬子,将石棉衣裹金,然后直接拿出之前下洞前拿的一盒酒。没有打开喝,而是尽数倒在了石棉衣上,然后,拿起了冬子身边点好的火把。
“这石棉衣,能防火,免得我被烧死。”不过,我在它这外面一层倒一层酒,试试能不能冲过去。说罢,他摘下了脸蛊。右撇子整个脸,呈现一种红紫色,这纵然有星耀定鎏护着心神,但是蛊,本身就是有毒的,“带这鬼东西,闷的慌,不要了!墓相陈!我去救师父了,你好好护着我!”
其实不摘下脸蛊,不出一分钟,右撇子就要中蛊死了。墓相陈之前没有理会右撇子和伙计之间的争吵,他已经猜到,这蛊阵,必须两个人。纸人张一个人,是不可能的。如果右撇子不上,不仅纸人张有可能要死,自己这边,所有人,都要死。回答右撇子的,只有一击快速的羽箭射杀前面的脸蛊。
右撇子捡起地上的一些枪,检查了下弹药,直接点燃了身上的石棉衣。纵然石棉衣防火,但是,整个石棉衣是不可能护住右撇子整个躯体的。这个行为,就是在自杀,是在引火****。
摘下脸蛊的瞬间,点燃石棉衣的瞬间,大量的脸蛊回头,看向了右撇子。一张张惨白的脸,一声声凄厉的嚎叫,右撇子,马上就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