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持续的冷笑,而且总能准确地猜测到我的心思的话,我心里呼地一冷。
而且更怪异的是,自从姐姐进入了我的身体后,我再无狂戾,当然我知道,是姐姐在拼力地维持,说不准什么时侯又会发作。
但王路太奇怪了,一直没有接触过什么人啊,而且一直跟在我身边,怎么突地变得这么聪明了,傻白甜的逆转,难道有这么厉害,而且让人匪夷所思么?
不由得转头看了看王路,冷光一闪,一瞬,电光火石,却还是被我发现了,不对头。
我们几人,本在一起,而王路不知什么时侯,已然移到了外边,也就是隔了我有若晜还有秋叶,此时,隐然有冷气滚动。极细微,但骗不了我,我还是能准确地感知到。
“什么时侯王路出了问题,而且不知不觉?”我心里暗暗地发冷,这太怪了。
总之,从离开那断头路开始,我止了身体的戾狂后,一切,似乎就不对劲了。
我瞟向王路的时侯,一路居然也在瞟向我,又是一下冷笑,横掠过我心里。
我呼地一转头,心里咚地一下,冷笑?特么太熟悉了,不是熟悉王路的冷笑,而是这冷笑的架势,怎么象是在学我一样。王路也在学我,是和我一起呆久了么。
好乱,我的心里好乱。而更乱的是此时的人群,轰地好几十人在两个年轻人的鼓动下,蹿上台去抢棍子,那乌黑的棍子,此时竟然在台子上游走不停。
这么多人抢一根棍子,居然如抓泥鳅一般,根本就抢不到。
人群最怕成堆,抢不到的棍子,还有两个年轻人刻意大叫着的兴奋的鼓动,激得人群轰笑连连,大家似乎集体玩起了抓棍子的游戏。
人群越聚越多,而中年人和那扭动着的姑娘,此时不见了。
这样乱下去,会出问题,而且踩踏的哭声传了来。
忽地,棍子越游越快,竟然开始平扫,人群轰地开始躲,惊呼声一片。
不好,这是要引起****啊。我不敢有大动作,从人群中挤上台,瞅准空子,呼地一把捉住乌黑的棍子,透冷啊,我的天,这特么哪是棍子,握在手里,如一根冰棍一般。
而既始是我这么大的力道,棍子依然在手里扭了几扭,才住了,而此时,人群拥挤也慢慢地安静下来,大家奇怪地看着我。
我在人缝里找着中年人,还有那个姑娘。
有冷气透来,姑娘和中年人慢慢地挨近。
我一笑说:“幻术不错啊,总得变回来啊。”
说着,我将棍子递到中年人的手里,而中年人接棍子的一瞬间,我的手顺棍子滑下,滑到了中年人的手腕处,而另一只手,呼地一下捉住了那个姑娘。
姑娘脸色陡变,朝着我看着。中年人的脸开始扭曲,我手里稍用了点力气。
“能变回来吗?”我直直的望着中年人。而此时这场幻术,倒是分不清台上台下了,有的在台上,有的在台下,大家看着,而更多的人,似乎感到有点什么,人群在开始消退。
挤在最前面的,还有刚才异常兴奋的两个年轻人,此时垂着手站着,我一瞟,肯定有问题,身全有点僵。
中年人接棍子在手,拿着黑布又是蒙上,一拉,年轻人出来,与站在两边的两个所轻人神情相似。
“今天就到这里了,大家请回吧。”中年人团团作着揖。
人群轰笑着,叫骂着,四散而去,刹间,只剩了台子,还有我和三个姑娘,可那三个年轻人,还留在台子上。
中年人看着我:“只是混口饭吃,何苦为难我们。”
中年人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紧拉着那姑娘的手,我不傻,在中年人变回年轻人之前,我一直没松那姑娘的手。
我冷笑一声:“混什么饭?”
“知道还问什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小把戏。”
中年人欲言又止。
我再次冷笑:“拆了台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转身一拉姑娘,“你不把他们三个放了?”
姑娘脸上一冷,轻轻地一口气吐在三个年轻人的身上,三个年轻人打了个激灵,猛然连滚带爬地走了。
我嘿然冷笑:“就这点本事,还敢来害人。”
姑娘脸上瞬间惨然,而中年人呼呼地扯着广告布,收台子,最后一块布扯下之时,我眼都直了,一共大约是十多位姑娘,原来一直躲在幕布后,此时布落人现,瑟瑟发抖。
毫无气场,全是森然的白骨架。
特么怪了,这中年人,就一普通人,居然带了一群白骨架的姑娘,来这风云镇上做什么?
话没有多说,中年人还极机灵,与我们一起到了生态停车声的角落。就我们两个男人,带一群漂亮的姑娘,倒是引得路人侧目,还好因是旅游地,人多,倒也是见怪不怪。
角落,路灯昏暗,我住下,姑娘们齐齐地躲到了我的破车后边,一个个惊恐地望着我。
若晜看我一眼,走过去,“别怕,妹妹们,我小哥很好的。”
王路却还是那一幅冷笑。秋叶却是挨个地看着姑娘们,看得很仔细。
我心里着实恼火,本来乱事一堆,没想到,自作聪明想解开迷底到镇上碰个运气,倒是无端地横生枝节。
我冷冷地看着中年人。昏暗的灯光下,中年人的身形一片惨然。
突地,中年人扑地一声跪在地上,“你抓我手时我感到了,一模一样,怎么你们都看上了我?”
中年人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我忙忙地去扶起,看四周,还好,入夜,开放的生态停车场里,并没有其他人,要不,那才奇怪呢。
我扶起中年人时,中年人顺带呼地一把拉起前衣襟。
老天!我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老树桩子!天啦,中年人就一老树桩子。怪不得我看上去是普通人,因为老树桩子,还就属浑圆通玉一族,老张就是的,连师傅也是的,所以,我看不出来。
“胡明害的你?”我冷然问,顺带扶稳了他。此时心中了然,这特么就是一工具,一个帮着别人做事的工具,但不知道要搞这幻术收集什么,我说出坏风衣哥的名字,就是试探一下。
中年人放下前襟,害怕地点着头,收起泪来,“我反正是一死了,你看着办吧。”
“她们不行了,再无阳气续命,恐怕不一会会尸骨无存。”秋叶挨个地看完,突地冷冷地说。
心里有些明白,没有理会秋叶的话。我接着问:“你们来自哪里?”
“竹林子!”中年人听到秋叶的话,看了躲在我破车后的姑娘们一眼,此时已然个个面如死灰,快快地说。
啊?我心里一轰。明白了,竹林子,不就是老张要时常去洗身子的竹林子么。
“这些都是那里的侍女,隔段时间,必得阳气续命,不然,化骨成灰,原先,都是胡头按时送来,可这一段时间来,他却是不知从哪搞来了一些新的侍女,把这些老的换下,交给我,说是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而且说一定要到风云镇来想办法,给了我这块黑布,告诉了我怎样吸取阳气,他反正这一段我再没见他了。”
“那吸到了么?”我问。
“刚开始,就被你发现了,现在,反正大家是一个死了,我只说一句,我死不瞑目啊,是他害得我们成了这样,最后把我们一脚踢出,我知道你厉害,刚才你手下留了情。”
“你不如杀了我,不眼不见,心不烦。”
中年人沉沉地说着,而我心里越来越明白。是的,胡明确实是搞了那处竹林子,我陪老张去过,那里面,全是娇艳的侍女,我原先看不出来,没有破妄之瞳,现在明白,却原来全是一幅幅白骨架啊。
“这么说,胡明定时到竹林子去?”我接着问。
“是的,他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但这段时间,也不知去了没有。”中年人垂着头说。
“班主,不能丢下我们,不能放弃我们!”
姑娘们哭声又起。
原来,这中年人,一直被姑娘们称为班主的,而且如果这家伙说的是真的,看来,他心不坏,而且还是他一直在照顾着姑娘们,是所有姑娘们的依靠。
我心里一动,心中原先那个疯狂的想法此时有些扩大了。看来所有的事,一切的根源在六道轮回场,而要解决六道轮回场的问题,先得把这些外围的事情摆平了。
姑娘们已然声音渐弱,一个个脸上开始出现白斑。
我走上前,沉声说:“别哭了,大家的手拉在一起,听我的,快!”
姑娘们听话地将手拉在一起,我搭上最先前一个姑娘的手,呼掏出桃木剑。这是师傅的毕生修为了。
姑娘们一声惊叫。
我沉声说:“叫什么叫,看到桃木害怕了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凝神吸气,快!”
我手里暗涌力道,从第一个姑娘的手心处,直传过去,桃木剑呼地舞起,猛然搭在第一个姑娘的手腕处,剑身透出冷气,我真气催动,直贯而去。
姑娘们化骨成灰,是因阴戾陡起,这也是胡明动了手脚,这些姑娘,必得阳气接续,才能重新鲜活。而桃木剑是压煞的,压住阴戾,我再贯纯阳之气,应该可以续得一些时间。
果然,不消一刻,姑娘们个个鲜活如常。
我松下手来,有点喘,十几个姑娘,消耗了我不少的真气,调匀呼吸,中年男子又要倒头便拜,姑娘也是齐齐地跪下。我一个眼神,王路还有若晜,秋叶一起扶起了姑娘们。
我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怪不得我!”
中年班主听完我这话,奇怪地抬起头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