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说出这话后,我感觉到月儿似有一种下定决心的感觉,这种细微的变化,看不到,但我能用心感觉得到。
我小心地提醒着:“时间不多了,那四个汉子回来,恐怕大麻烦啊。”
月儿眼波流转:“是啊,时间不多了,所有的时间都不多了。”
月儿从我救醒她后,一直说话奇奇怪怪的,只有刚才躺在我怀里的那一刻,我觉得,她就是一个需要爱和被爱的姑娘。
千古情劫?这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那场我听几个人说过的惨烈的黑石山争斗,鲜血染红了黑石山,尸横遍野,皆为情起。
而我幻象中所看到的刘古碑一剑杀了勇士,却让这一切,又是以情为终。
而一念及此,想到刚才我舌血涌入月儿身体,月儿醒来,此时我也猛然意识到,我所接触的这些姑娘。
从姐姐开始,胡甜,小白,包括精元还在我体内的周春,以及被祈容控制的若晜,就连躺在地上的王路和锦容,几乎都接受过我的鲜血,她们的身体内,都流进了我的鲜血。
是本来如此,还是命中注定,或者说,我的鲜血,是她们鲜活的根本,我此时不敢下定论,但一切,慢慢地,都指向了核心,而这个核心,当然与古碑村有关。
我能救她们,多少能减轻我的一些愧疚感吧,此时我不多想。
月儿走到我身边,此时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娇嗔,直接对我说:“红房子不是过去的红房子,我也不是过去的我,现在,找到灵花,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我点头,这是先前就想到的。
“那四个护花使者必会转来,转来之时,就是机会,你且记住墙上水珠翻滚之处,那是生门,你可记住了?”月儿转手一指此时那边墙角还在翻滚着水珠的地方。
我点头,并不以为然,这不是我和她一起阴阳相谐找到的生门么,再说,她和我一起,还怕找不到啊。
“四人转回之时,必会开门进来,记住,这是一道无影门,也就是根本不存在的一道门,你拉紧我可过。”
我点头,但转念一想急了,指了地上的锦容和王路,“我和你过去,这两个姑娘怎么办?”
月儿轻叹了一口气,“看来,命中注定逃不过啊,这样吧,你不是一直最会用绳子么,绑上她们,拉着过去,如若过了,是好事,过不了,认命吧。”
我没有多问原因,快快地将绳子拴牢了锦容和王路,而在我腰上结上,月儿见了,又是一叹,“或许,这也是你的命了。”
月儿一直说话挺奇怪的,但我顾不得了,我此时心里想的,只要是大家在一起,其他的,我不管了。
“还有一事你也要记牢了,那四个护花使者,也就是你说的红脸大汉,不要伤了,他们就是你最后的帮手,原先帮过我的,现在,看来可以帮你了。“月儿继续说着。
我急摇头,“那是什么帮手,明明是红房子里的帮凶啊,不是吧。”
月儿沉着脸说:“记住我说的,等会一一会应验的。”
我不再多问。其实是心里有一个疑问,这搞得象是临终告别一般,你不是还要和我一起么,犯得着交待这么多啊。
月儿此时走到枯了的花瓣和茶叶堆前,“你的打火机还能用么?”
我掏出打火机,试了下,确实还能用。
月儿拢了花瓣和枯叶,“烧吧!”
我一惊,但还是点燃了火。
本是枯叶,点火就着,但诡异的是,没有火焰,我们能看到的,就是花瓣和枯叶迅速地变黑,最后刹那成了一堆灰。
月儿此时脸上明显地伤感,“多美的东西,最后,也不过是化为一堆灰烬!”
更奇怪了,月儿从醒来后到现在,一直有种伤感的文艺范,我只能是这么认为了。
“这堆灰,已过明火,我知道你要问我为什么那四个红脸大汉为什么是你的帮手,关键就在这堆灰烬,开门之时,尽洒其灰,可暂时让其迷了的心智复归正位。”
“你且记住,吩咐他们,就说是圣女所托就行了,不要说其他的事。”
我刚想问,月儿却是紧接着开了口,似阻止我问一样,“看你心地善良,本不想交待最后一句,但前路阴诡,还是说了吧,你要善待他们,不仅是他们,也还包括所有和你一起的人!”
我心里轰地一下,急了,这不象是要一场大仗前的布置,这搞得象是生离死别一样。
“喂,我说,先前你可是答应我了的,不再无端消失了,你可要说话算数的!”我紧紧地盯着月儿的眼,此时,月儿的眼里,我能看到,明显有泪珠盈眶。
却是一转身,似在掩饰一般,径直走到那冒着水珠的墙角,颤声说:“最后两句开门咒语,可记牢了,顽石涌泪处,月影玉人来!”
“如若有人答话,你依然只说那句,圣女所托就行了。”
月儿说完这长长的一段话,倒是我愣了,月儿却是如释重负一般,反是轻笑了说:“你说你聪明,我相信,你会记得最牢,而且,最后,你一定可以出去。”
“只是,只是,你会一直记得我么?”月儿看着我,刚才盈满的泪珠,此时哗然而下。
我走上前想去搂下她,但我腰间的绳子拖了我一下,是的,我按月儿所说,拴了锦容和王路。我快快地说:“你说我伤感,你怎么也动不动就流泪了,没事,你这么聪明,我们一定会走出去的。”
月儿笑了笑,带泪的笑,让我的心跟着颤了一下。
而那门外,似乎传来了脚步声。
我快快地依月儿的吩咐,将地上的灰烬全然抓起团在手里。
这么大的一堆枯花和茶叶,也只烧得一小捧灰烬。唉,想起月儿刚才的感叹,也确实,我们谁也逃不过这最后化为的一捧灰,而且还不多,也就那么几小捧而已。
门轻启,嘎吱有声。而我此时看清,确实是无影门啊,那门,几乎就是从墙上那么划过的,根本不是正常开门的样子。
准备好。月儿在前,我在后,轻轻地拉了她的衣襟,而就在此时,月儿却是快快地转身,看了我一眼。
天啦,月儿怎么复又泪流满面,而那看向我的一眼,似乎是想把我整个人印进心里一样。让我的心里,也是跟着一抖。
阴风扑来,月儿快快地回转身。
确实是四个红脸汉子,呼地从门外进来。
行进来的,是那首领,而跟着一起涌了进来。
“快洒!”月儿一声叫。我扑地扬起灰烬,直朝着四个汉子身上洒去。
黑灰立时裹满了四个汉子的身子。而此时怪异的是,月和陡地一声呵起:“还不醒来!”
四个红脸汉子一愣,而我看到,那本来打开的门,在四个红脸汉子进来的同时,正要关上,而我一扬黑灰,门竟是停了。
四个红脸汉子扑地倒地,我吓了一跳,不至于吧,这就死了。
“快走!”月儿一声叫。拉了我过门而入。而我拖着锦容和王路,跟在月儿身后,迅急地过门。
沉,死沉!不会吧,锦容和王路我知道,瘦得皮包骨的,身材好,怎么会这么沉。
“拖不动吗?”月儿慌急地大叫。
而明明就是一道门,而我眼前所现的,却如一道深坎一样,还很宽,我急了,大叫:“太重了,拖不动啊!”
“没时间了,快啊,用力!”月儿大叫着,“这是生死门,过不了,你就死了!”
我一听,使尽全身的力气,拼命地拖着。却是移动很慢。
“还不帮忙!”月儿突地转身,扑地一口鲜血喷出,洒在那四个倒地的红脸大汉的身上。
怪了,那四个汉子,竟是一下起身,我手上一轻,竟是他们帮忙将锦容和月儿推了过来。
果然是帮手,是月儿一口鲜血唤醒了他们么。
而我们刚过了无影门,门又是无声地关上,好险,还亏了这四个帮手。
而此时再看那四个红脸大汉,跟在月儿身后,十分地恭敬,对我几乎是无视。我也不计较,毕竟才帮了我。
果然是我们先前进来的那间屋子,灵花还是萎顿着,而那屋的中间,依然是烧焦的黑洞。
月儿直奔灵花而去。
站定,突地回转身来,天,月儿怎地又是泪水哗然。
我以为是看到灵花她很伤心。月儿流着泪,对我说:“灵花之上,七屋之上,那朵花,就是你要的灵物,记住,千万不可失,花在我在,花失我亡。”
我心里狂震,这特么搞什么,明明一个大活人,怎地和花连起来了。
“先前,我心里还不确定,直到看到你相克花瓣和茶叶之毒,才知道,是我等的人来了!”
月儿竟是惨然一笑,天,那带着的泪的笑,那眼神,此时,竟是要把我整个人印进去一样,深深地烙在了我的心里。这一眼的不舍,我怕是一辈子难以忘记了。
“你很聪明,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月儿说完这句,呼地直扑向花座。
我还未及反应过来,却是直掠而上,扑向最上面的那朵花。
而此时,灵花座复起金光暴射。
那最上面的花朵,竟是一下子张开花瓣,月儿如一缕轻烟,呼然飘入。
扑扑扑!
轻响声处,灵花座突地萎缩了下来,而最上面的那朵花,此时金光更甚。
啪啪啪啪!
轻响声处,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灵花座突地消失,最后那朵花,也是在金光中团起,再团起,最后,竟是缩成了一颗红色的丸子,晃悠着朝我飘来。
惊愕!我如看戏法一般,张着嘴,真的合不拢。
香!甜!
咕噜!
那颗红丸子竟如长了眼一般,呼地飘进我嘴里,我只感到了一阵的香甜,竟是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满屋金光此时突地消失,灵花座不见了,四围死寂。
老天!
发生了什么?
刹那间,竟是电光火石的速度,我还未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是吞了一颗红丸子,灵花没了,月儿没了!
唉呀!
猛地反应过来,月儿说的“花在我在,花亡我亡”,天啦,月儿入了最上面的一朵花,而我吞了这朵花所化之丸,月儿在我体内了么?和周春一样,在我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