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让你生不如死!”锦容脸上严肃了起来。
“生不如死?”我愣愣地重复着。第一次觉得这个常见的词,竟是在这里带着刺人的阴冷。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变成药人!”
锦容脸上越来越沉,而说出的这句话,却是在我心里轰地一下,揪紧了我的心脏。
“药人就是回形房的终极产品!”锦容接着说,“如果运气好,我们会见到的,连吸阴诡灵,也只是为他们服务的。”
锦容见我脸上变了色,竟是嘿然一笑,对着我说道。
“我可没心思开玩笑的,王路还躺那边呢。”我着急地说。
“不是你说大战之前,得轻松幽默一下么,怎么你说得我就说不得。”
哎哟我去!我的每句话,锦容都记得,竟然找机会,一一回击了我。
“要消化六欲,还得有坚强心,你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你,所以,你别再悲天悯人,骂我毒妇,反说我一肚子阴诡!”
“万物皆有灵,然万物皆是自然之一循环,生生死死,自有定数,不巧到豪夺,不强命而行,一切,自然是合得万物之理。”锦容又是正色说道。
一刹间,我与锦容的接触,几乎改变了我的一些人生观,我变强了,而先前的一些小心思,也算是有了改变。不管怎样,依心而行,当会无事。
此时,灵花金光更是四散满盈,真的让我很感慨,其实很多事情,看似光鲜亮丽,可谁又知道,内里却是暗藏阴诡。
锦容所说的“七情六欲”,倒是让我有了新的解释,想不到,这个成语居然还有这样的意思,如果是这样,这七这个数字,在我心里沉得太久了,这里的设置,似乎一切与七相关。
七是大数,女魔头设定的周春的毒发之日也是七。现在,我真的不知日月,不知道七天过没有。
但脑子呼地一闪,联想起先前的一些事,我似有些开窍。七为大数,回形房内不知日月,是不是走不出这回形房,七之大数就不会破?
那这样说来,周春所中之毒的七天之数,当不是普通的所认为的七天,而是与回形房的七之数有关。
一念及此,我更是焦急,回形房出不去,我还没想到锦容所说的生不如死的药人这层,而是与我相关的姑娘们,还真就无救了。
焦急之色现于脸上,锦容瞟见,“急什么,六欲面前,最忌惊慌失态,稳住心神,一步步来,其实急也没用的。”
锦容最后的话,语带柔声,似安慰我,又似在鼓起我的信心一样,是不是正如她所说的,先前,她是一门心思骗我们,而现在,却是一门心思帮我们了。
但我心里却一直有点疑惑,进了回形房,除了吸阴诡灵,还有护花使者,再没有碰到其他的人,这不正常啊。难不成,这座回形房,只有阴灵,而无生人?
这里的幻术极高,这也是让我心里骇然的关键,说不准什么时侯,会出现一些迷幻的景象,让我们分不清真假,锦容说的要集中注意力,倒是真的。
此时锦容,忽地跪下,对着灵花拜了几拜,眼中珠泪盈满:“姐姐,生不得安宁,死亦劫难,得罪姐姐了,锦容拼死一战,为姐姐求得圆满!”
啊?
我这下完全听不懂了,什么姐姐,什么求得圆满,难不成,这灵花,或者说锦容所说的圣女,和锦容有着联系?
去你妈地,我才不管,你说有圣女,原谅我就一凡夫**丝,我关心的,不是什么圆满,我关心的,是求得解药,解了姑娘们的毒,我回太平间,交差了事过回我的正常生活。
这特么这日子,谁愿过谁过。
锦容起身,对着我说:“现在可以动手了。”
“怎么动?”我呼地掏出小刀,立定身子,紧张地盯着前面。想着,终于要动手了,看来是一场恶战。
锦容扑地一笑:“你现在,就象是一只打了鸡血的大流氓!”
我去!还是一只啊。
“收起刀来,跟着我,慢慢靠近,记住,每层花,摘下七片花瓣,不可乱丢,交于我手。”锦容慢慢地说。
“交你手里?那么说,你不动手?”我这下子倒是反应得快。
“我能动手,还要你做什么,真傻得可怜!”锦容快快地说。
哇呀,原来,我还有这功用。算了,计较误时间。
我快快地上前,伸手去摘第一片花瓣。
奇了,软,嫩,没什么啊,摘下了。
简单,早知道这么简单,早做了。
我快快地揪着,交到了锦容手里六瓣。
伸手去摘第七瓣。
突地,不对劲,似乎手有阴风缠绕一般。先前很顺利,这会子,怎么透冷了。
而一当透冷弥现,我全身的热量汩涌而出,却是怪啊,很难聚在一起,而且先前我知道,只有一半的力量了,这也是我心焦的一个重要原因。
手再朝前伸,却是似有阻挡一般,手尖处,明显地感到了股阴冷钻了过来。
我扭头看锦容,正想问这是什么诡。
咦?
锦容呢。
我靠,我大惊,明明就在我身后,我摘一瓣,递一瓣,都接了,而且我刚才还暗自高兴,简单,快摘完了,救醒王路,怎么有人接花瓣,此时却不见了人。
“锦容,锦容!”我大叫,缩回了手,骇然四望。完了,锦容真的不见了,而且无声无息,就这么诡异地消失了。
我才摘第一层的第七瓣花,怎么就出了问题,挺顺利的,没什么啊,怎么凭空人就不见了。
心里陡地一冷,阴冷忽蹿,呼地掏出小刀,朝着王路躺的地方望去。
天!心凉透底,四个吸阴诡灵,还有王路,全不见了。
怎么没有一点声响,竟然莫明其妙地全消失了?要说王路没有功力,锦容全身没了力气,可以理解,可四个吸阴诡灵,那可是挺厉害的,怎么就突地消失了?
猛地扭身,想蹿回空地。
不对,猛然的吸力,突地把我朝着灵花拉近,而这股吸力,先前我是能抗的,可现在,我身子摇摆,几乎全然倾了过去,我的力气只有一半,怕是抗不住。
哎呀!又觉不对,这吸力,妈地,在吸我的热量,而且很快,很迅速。
我能隐然感到全身的热量,竟是莫明地拧成一股,直朝着灵花而去。
天!是我摘下的六瓣花的断头处,此时哧然地涌出鲜嫩的汁液,妈地,就象是眼泪水一般,竟是无色的,滚在鲜艳的花瓣上,花是什么色,这汁液就是什么色。
而那汁液滚动间,就是在吸我的能量。
因为那涌出的汁液如泪珠一般地凝结,成了一颗颗,而此时,渐而变大,而且还隐隐地冒出热气。
锦容你害死我了,你可没说这断口涌出汁液会吸人的能量啊!
“王路,王路!”我猛然地吼叫。一想喊个屁,王路本来就没醒。
我草你八辈祖宗,大不了一条命么。
“你是什么诡灵,躲着算什么,出来呀,搞我呀!”我怒吼着,索性扑地倾身,猛然地朝着第七瓣花直扑而去。
灵花本有一个台座,台座离地约有一米多,而那底层第一层的花,直径怕是有两米,所以,我只能是扑向花瓣。
呼地手触上,猛地一拉。
不动!
咔咔咔!
怎么有怪响。
第七瓣花怎么与前六瓣不一样。
再用力,猛然揪下。
断口呼地汩涌出大量的汁液,天,那瞬间凝成的泪珠儿,怕是有拳头大。
陡地呼呼地冒起冷气,不是热气,因为我的脸上感到了阴冷直逼。
大泪珠迅速集结,呼地凝成一颗更大的泪珠。
摇滚着,啪地摔到地上。
红色!
满眼的红色!特么不是血,因为刹间地上扭滚一片。
红虫!
我草!
大泪珠里摔出的,竟是满地的红虫!是我在煞阴阵里生门中见过的红虫,是那种头上有黑点的红虫!
红虫突地漫涌而来,直朝着我扑了过来。
这是要把我钻噬干净了啊!
猛然后退!
却是吸力更是强劲,根本退不动!
小刀狂舞,呼呼地风声荡起,阻了些红虫的涌裹之势。
但风过处,红虫只是一偏一散,又是迅速地集结成团,直朝着我涌裹了过来。
“锦容,锦容,你出来啊,你去哪了!”我骇然大叫着,小刀不敢停,风声呼呼,红虫始终保持着和我近一尺的距离,近在眼前,那扭滚的身形,那黑点的坚硬,我可是最清楚。
没有回声,没有反应,凭白无故地,几个大活人不见了!
脑子突地猛闪,天啦,我个猪比啊!
先前还一直疑惑着,怎么除了吸阴诡灵,再就是护花使者,没有再见到别的人,这特么是瞎起疑啊,肯定有人,一定有人,只是我没有发现!
而且,这个人,或是这些人,一直就在我们背后,只是我看不见。
这些人,一直静观着事态的发展,肯定是到了关键的时侯,所以出手了,而我依然没有发现!
关键的时候是什么时侯?
妈地,应该就是摘第七瓣花的时侯,而且他或者他们肯定知道,第七瓣花摘开,就会有红虫弥裹!
心中阴冷呼地猛蹿!
手下加力,却是力道渐弱,而舞出的风声抵不了红虫的涌裹。
完了!
我脑中猛地一震。
红虫呼地扑涌上来,瞬间覆盖了我的脚面,脚背感到了扭滚中的钻拱。
急涌而上,这是要覆盖我全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