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吼之际,我心里在冷笑,而却有更大的一种悲哀涌上心头,我不是为我的这种**丝命而悲哀,而是真实地发现,说人生如戏,原先只是一种调侃,而现在,却是真实地发生着。
我的人生就如赌,我把我的日子过成了一个又一个赌局,比如现在,我悲哀地发现自己,又是量赌压上了,我怀疑甚至拼命让自己相信,这其实,就是白骨设的一个醋局!
我是拿命赌上了这个局。
所有的一切,缘于一个女人的小心思。
而根源,就是八面妖龛所说的“尸妻”!
树林子中,我和白骨最后没有成就的那场婚礼,于我,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甚至现在已然忘记。但对一个女孩子,却是一辈子的刻骨铭心!
白骨太了解我了,正如我最熟悉白骨那种表面是个湖,内心是个海的女人的缜密!白骨当然是最知道我身边围着的那些女孩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或许女人天生带着醋劲。
所以,白骨设了这个局,醋坛子打翻的局,逼我说出心里话,到底,她在我心中是个什么位置。命中注定她是我的尸妻,而白骨想要的,其实是我的心甘情愿。
王路听到了我的猛吼,似乎也是明白了什么,愣怔间,突在泪如雨下:“姐,我其实真的是想替你的!”
王路在这些事情上,有着天生的聪明。她永远能瞬间明白男女之间的那点事,这句话,是说给白骨听的,也是说给我听的。
沉默!
突地,惨白着脸的老板无力地垂下了手,放开了白骨。
而白骨一刹间,却是恢复生气,走上前,看着我,又看看王路。
而让我目瞪口呆地是,她竟然走到王路跟前,轻轻地捉起王路的手,抽泣着说:“都是姐小心眼,但别怪姐,我太在乎了!”
白骨突地倾然的泪水,永远在这个时侯,是两个女人抱头痛哭。
却是我成了局外人一般,愣怔在当地。
一片的阴诡,竟然陡地逆转成了言情剧,我特么几乎成了傻比!
老板搓着手,四个伙计很自觉地退回了后厨。一屋子里,居然都是两个女人在哭泣。
“说你也中毒了,怎么样,没感觉不舒服么?”白骨抹把泪,笑了,拉着王路的手。
王路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不知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
两个女人,竟然朋友般互相关心起来。
老板对我说:“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我家小姐,你见过我的,这次是第三次了。”
我嘿嘿一笑点头。
白骨本是青铜棺的正宗主人,当然是浑圆通玉族的正宗小姐,其实我先前就猜到了。
他所说的三次,第一次是在风云山下,那时白骨在风云二佛的肚子里。
第二次,是从蓝调酒吧出来后,白骨无端地被黑影子裹走,其实就是他们。而他们,也正是因为看到我身边还有其她的姑娘,而且在我似乎更在意其她的姑娘。
所以,第二次白骨走时,我才听到那些奇怪的对话,什么“你别傻了,你别认真了”之类,是他们担心他们的小姐会被我无情地抛弃。
第三次,当然是现在。我猜得没错,自从八面妖龛说出白骨其实就是我的尸妻后,他们认上了真,苦心设了这个局,是要给他们的小姐找一个最终可以托付的人。
天,这步步紧扣,环环相接啊。
“你要我叫你的两个字,被我猜到了。”我走到白骨跟前说。
白骨脸一红,快快低下头,忽又抬起头一把捂了我的嘴:“别,你想叫时,再叫我吧。”
我听懂了这句话,白骨还是不愿逼我。
那两个字,我猜出是“老婆”,白骨冰雪聪明,当然知道我猜中了。而她,此时还真的让我有了别一层的认识,没有哪个,于感情,是随随便便,人鬼一般。
乞求来的爱情,连鬼也觉得不那么光明正大。
一念及此,我真的为我时不时冒起的小心思而汗颜!
老板此时走到白骨面前:“小姐,我们不放心的。”
白骨惨然一笑,看看我,对着老板说:“没什么,这就是命吧,命来了,认一次,我再无牵碍!”
我心里轰地一沉,白骨的惨笑,如针一样扎在我心里。而此时后厨的四个伙计走了出来,都拿了包裹,神情一样的惨然。
老板眼里涌起泪:“我知道挡不了,小姐,你去吧,记着,风云山下,永远是你的家!”
白骨走到老板跟前,轻轻地拥了老板,泪水哗然而下:“胖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没有了父亲,你就是我的父亲一样,我会记得回家的路的。”
四个伙计默然上前,每人牵了一下白骨的裙摆。
白骨挨个摸了摸伙计的脸:“记得,替我照顾好父亲,我会回来的。”
王路哭得泪人一样,或许此时那醋早随了这种悲哀而消失。
“这里只租了三天,明天就到期了,小姐,哦,女儿,记得老父在风云山下等你。”
老板说着,招手四个伙计,看着我:“小姐的选择,我们不拦,但你要知道,若是小姐不好,拼了老命,我不会放过你!”
“说什么呢,父亲,好啦,我这不是好好的么。”白骨强着一笑,拼命地露出娇嗔。
我看着白骨说:“这么说,你是要跟我们走了,我还没答应呢。”
我本想幽默一下,无奈心痛得不得了,说出的话,没什么幽默味,倒是硬硬的。
白骨一笑:“谁要跟你走了,我跟路妹走不好么。”
我真的惭愧,我特么连一个女鬼的情商都比不了。
告别!各自上路。
白骨真的好聪明,路上叫我留意那开得特慢的车,还有树下停着闪着灯的车。
我哑然一笑,这就是我原先读大学时,找黑车的基本路子,没想到,她倒是门清。
王路一直心事重重的,这姑娘,这个时侯回过了神,她看得出,白骨对我,是一种刻骨铬心的喜欢,但白骨一直亲热地挽着她的手,她也不好小气。
终于找到车,看准方向,直奔城外.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我坐驾驶坐,大叔时不时瞟我一眼,脸上偷笑。
我小声问:“大叔,今天生意很好么,这么高兴。”
大叔笑意更浓:“生意能过日子就成,倒是你,麻烦多了,你这样的,我见得多,是去上香吧,哦,对了,是想求男娃还是女娃,后面的,我看那高个子有男娃像。”
大叔说的高个子,是白骨。
我却是心里一震,真是无意得来不费功夫啊。
我没有纠结男娃女娃的事,紧着问:“大叔,出城是不是有座山,山上还有庙啊?”
“对啊”,大叔一笑,“我跑这趟路都跑油了,都是你们这号小年轻,也怪了,现在是大人不信娃娃们特信了,不过那里风景不错,一般是连带着去玩的,坐好了,小伙子,我快点开,二小时准到。”
我心里咚咚地跳个不停,还真有这样的奇事啊。
后面的白骨和王路依抱着,俩人或许是从刚才的感情中没走出来,真亲热得象姐姐,任由我和司机说着话。
到了山下,时侯差不多傍晚了。
大叔一指山下几处灯火通明的房子说:“啰,那就是农家乐,今天你们山是上不了了,住一晚,明早上山,妥妥的。”
付了钱,大叔乐呵呵地走了。
这倒是我从坐车以来,最为顺利也无阴诡的一次。
灯火通明处,果然是一些农家乐,吃饭带住宿的那种,一户一户的,原先也就是农户,现在也不成规模,很零星,也许与这生意并不好有关,或许也是有人上山误了时,也才带起了这一带的农家乐。
王路直喊累。依她的话住了,再说,我也确实不想晚上上山,想起那女魔头,我心里就发抖。
随便找了家,倒是干净整洁,很少人来住,户主象招待亲戚一样热情而自在,倒是让我们几个竟是刹间有了种家的感觉。
要了两间房,户主眨着眼笑了。是因为白骨和王路住了一间,我一人一间,户主看我的眼神笑得意味深长。
晚上和衣躲在床上,我真的象做梦一般,特么王路如变戏法一样跟上了我,而白骨,却也是让我一惊一愣的,也跟上了我。
呯呯呯!
传来敲门声。
我心里一惊,摸了小刀,轻轻地走到门边。
“谁?”
“我,房东!”
不称老板,倒是有几分亲切。开门,果然是户主,拿了新洗的水果送来:“自家山上产的,尝个鲜。”
接过水果,我突地心里一跳,叫住户主:“老板,理来聊会呗。”
老板进屋,一指旁边的屋:“咋啦,吵架啦,我说小伙子,别惹女孩子生气,那是和自己过不去。”
我呵呵一笑,还真的是生活处处皆哲学啊,一山里老板,说出的话如心灵鸡汤一般。
我笑着说:“老板,聊下这座山呗。”
老板笑得更欢了,“别买山上的香,那骗人的,太贵,一支就一百,明天你在我这拿点,随便给点钱,一样的。”
老板是好心。
我一笑紧接着问:“山上真的有庙?”
老板诧异地点头:“你们难道不是来上香的?”
我笑着点头,“这山上都种些啥啊?”
老板一愣,注意地看着我。
过了好一会说:“你这年轻人,山上能种啥,山上尽是树呗。”
而此时,老板的眼睛乱转着,刚才的笑意不见了,一直盯着我看个不停。
我啪地摸出五百块钱,朝老板手里一塞,“买你五支香。”
老板推着连说不值这么多。我又是一笑说:“那就顺带送我个信息,山上除了树,真的还种了啥?”
老板此时突地弹着起身,将钱一下塞我手里,“不知道,不知道,香我白送你,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