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家。”
“老奴在。”
张管家抹了把冷汗,毕恭毕敬地躬身等候王爷发话。
“名单上的这几个人你安排人手严密监视,一旦发现异状,立马秘密抓起来关进暗室,本王亲自审讯,至于那个女人,你不必管,本王自有安排。”
敢在瑞王府内掀风鼓浪,那倒要看看你有多深的道行,身后之人又有多大的权势。
邪肆的男子墨发张扬,嗜杀的黑眸中散发着幽深而狠戾的光芒。
街头巷尾,酒馆茶肆,此时人们口中最大的谈资莫过于君相今日上早朝时遇刺一事,其声势甚至盖过了名噪一时的瑞王侧妃。
“喂,你听说了,听说君相爷被人刺伤了?”某甲一脸神秘的左右张望一番,这次压低声音道。
某乙却是一脸不屑地道。“包打听,你这名号看来是该改改了,这算的什么秘闻,早就人尽皆知了,不但如此,听说君相还伤的不轻,怕是短日内是无法上朝了。”
瘦小而干瘪的男子有些吃窘,脸色一红,却是硬充好汉梗着脖子道。“你又知道了,莫不是你和那刺客是一伙的不成?”
对面的汉子听了脸色顿恼,此刻可是满城都在捉拿刺客,风声鹤唳,这丫的小子没有口德胡乱说话,万一被人当了真,不是要连累他丢了性命,顿时掳起衣袖,挥拳便打了过去。
一时桌上的茶盏,酒菜劈里啪啦,桌上,地上一片狼藉……
“小姐,小姐,不好了,相爷被刺客刺伤了。”
巧儿从前院经过,听到有丫鬟在窃窃私语,便好奇地凑上去,一听,顿时魂飞天外,一路飞跑着前来报信。
君卿卿正懒散地躺在摇椅中,在院子里晒太阳,听巧儿气喘吁吁地断断续续将听闻述说了一遍,黛眉轻挑,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君相遇刺?是谁人做的,不过倒是为她找了一个好借口,衣衫一挥,兴致颇好地道。“巧儿,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会相府。”
这次她倒是要看看瑞王如何不准,而某个人又是在筹谋着什么阴谋诡计,玩什么花样,说到底,她就是不相信素来谨慎,奸诈狡猾如狐狸的君相会遇刺。
君相府大门外,两尊巍峨的雄狮威风凛凛,蹲立两侧,大门之上描金的三个大字,‘君相府’,在阳光下光彩夺目,笔锋苍劲有力,显是当今皇上的墨宝。
两扇红漆大门向两边大敞,府前,门庭若市,车水马龙,来往者个个都是非富即贵,自是身穿朝服的朝廷官员为多,刘管家一身藏青色锦袍,立于大门外,躬身俯腰,脸庞带笑,对着来往之人是连连拱手行礼。
这自打相爷遇刺被送回府后,得皇上恩典遣了宫内数名御医前来诊治,又准了沈贵妃待朕亲临,慰抚老臣,这府内就跟赶大集一般的热闹起来了,忙得他是片刻也没有空闲。
这也难怪,朝中为官,惯会的便是察言观色,见了皇上对君相如此重视,且又有传言称君相府素有第一才女之称的三小姐君诗韵极有可能嫁入齐王府,成为齐王正妃,而齐王很有可能便是将来的储君……太子,巴结奉承之人自是多了不少,凡是稍有些品级在京城内述职的,几乎都是备了礼物,赶来关心一番。
大路之上,由远及近,一辆精致而华贵的马车徐徐行来,赶车之人衣着不凡,一眼便可看出其主子的身份也定是不简单。
车内,君卿卿云鬓高挽,几枝朱钗随着马车的走动而左右摇曳,面罩轻纱,凤眸半合,一身紫色碧云宫纱裙,上面点缀着几颗圆润光彩的珠翠,身子慵懒地血依在一旁的车厢上。
轻浅的呼吸,彼此相闻,淡淡的属于男子身上的麝香味,阵阵入鼻,女子心中无缘有些憋闷,脸色紧绷,眉宇轻蹙。
反观另一侧的男子,倒是怡然自得的很,一身绛紫色蟒袍穿在男子挺拔而修长的身体上,更是显得男子器宇轩昂,只是脸色有些大病初愈的苍白,淡漠的薄唇紧抿,长长的睫毛下一双丹凤眸似张非张。
君卿卿冷瞥了一眼淡漠的男子,明明身上的毒都还没有清除,身上的伤也没有好利索,不在府内好好休息,偏偏要跟她一起回相府,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她可不认为他是要带病来探望那只老狐狸的。
慕容轩心中冷笑一声,来自女子那清冷而带有几分疑惑的视线他自是感受到了,他去相府自是有他的目的,只是顺便要了解一些关于身边这个女人的事而已。
“王爷,侧妃,相府到了。”
马车平稳地停在相府,车厢外传来赶车人恭敬的声音。
“嗯。”
男子黑眸缓缓睁开,光芒四射,掀袍率先而下,女子缓缓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这才在掀开车帘下,慢慢地探出头身来。
男子站在前方负手而立,颀长的身影若青松一般傲然挺拔。
女子眯了眯眼,适应了光线,扫了一眼车前后背朝上,蹲下身子去做踩蹬的那名侍卫,从另一边纵身一跳,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巧儿圆睁着双眸,大张着嘴巴愕然地看着小姐扭着肥胖的身子一步步优雅万分地走来,而那名侍卫也是一个利落的翻身而起,心内微微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不由多看了两眼这位‘丑’名在外的侧妃,似乎也不如传闻中的那么难看。
刘管家早就眼尖的发现了这辆马车,只是没有想到瑞王竟然会陪同小姐回府,微微一诧,瞬即恢复惯有的笑脸,蹬蹬下了台阶迎上几步,恭敬地跪身行礼,“奴才见过瑞王爷,瑞王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