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此事我自有安排,我走之后这府内之事你也不见得轻松,尤其是那几个女人,个个都不是安分的住,虽然有瑞王的口谕在,可是时日久了,难保不会做出点儿什么,你更加要打起百倍的精神来应对,若是有什么事,记得要先保住自己的姓名要紧,不要跟她们硬碰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知道吗?”
巧儿有些哽咽的点了点头,小姐的话她会牢牢地记在心中的。
见巧儿依然接受,卿卿也不再多说,她还需要养精蓄锐,这幅身子毕竟没有经历过长途跋涉,她还真怕受不了那苦,四更瑞王便会点将出发,她便会乔装改扮了隐在出城的百姓当中随行,只是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怎么事情会有这么巧,她才想着要如何掩人耳目之下离开瑞王府,就发生了这种事,而且瑞王又会如此处罚自己,倒像是顺水推舟一般了,只是如今她也无暇去想,或许事情就有如此凑巧吧。
夜色缓缓的笼罩下来,天边最后一丝嫣红的晚霞不舍的悄悄掩去,换上漫天的星辰。
卿卿睡了一个下午,而巧儿则是忙碌了一个下去,她还真不得不佩服府内的那几个女人的锲而不舍的勇气,竟然各自派了自己的丫鬟堵在厨房内等着向她打探消息,巧儿自然也不会实话实说了,虚与委蛇的应付了几句,便匆匆地做了些糕点回北苑了,反正她已经打定了注意,小姐前脚一走,她就不出北苑这门了,除非那些女人真的罔顾王爷的命令闯进来。
桃花树下,紫袍男子长身玉立,一头墨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狭长的丹凤目散发着璀璨而魅惑的光芒,殷红的薄唇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如玉的手指轻抚着手中的长笛。
月色下,男子颀长的身影显得孤寂而清冷。
“主子,一切都已查清楚了,要行动吗?”
男子的薄唇动了动,只见其形,却是未闻其声,显然是用最上乘的传音入密的高深功夫,只有两人听得到。
“严密监视,不要打草惊蛇,她不过只是一尾无关痛痒的小鱼罢了,本王要钓的是她身后的那条大鱼。”
“是,王爷。”
清凉的夜色中唯有一缕清风拂过,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什么人都不曾出现过,男子邪魅而若黑宝石般璀璨冷撤的丹凤眸深深地望着夜空,是那般的卓尔不群,又是那般的孤高冷傲,似乎世间在无能与之比拟之人。
同一片夜空,不同的景致,不同的心情。
卿卿双手环膝坐在屋顶上,睡了半日夜晚倒是没有了睡意,用过了晚膳便打发巧儿去歇着了,而自己则是难得的坐在屋顶上欣赏着那片静朗的天空,炫目的星辰,一阵清风吹过,不觉得有了些冷意,可是她还是不愿就此下去。
这些勾心斗角,阴谋诡计的生活她还真是过得厌了,若是能这般的离去该有多好,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熄的平淡生活,不必担心会被人暗算了,也不必去想下一步该如何走。
可是她还有望江楼,还有师父,还有忠心不二的巧儿……一个人可以隐名埋姓,但是人多了又怎么隐藏,况且她还有母亲的遗愿未能完成,那个牌位始终没能进得了君家的祠堂,其实就她而言,那种污浊不堪的地方还不如找处风景怡人的地方葬了,可是那确实那个女人的心愿,嗨,她可真傻,一辈子都寄托在了一个根本就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上。
“爱妃这是在等本王吗?”
一道低沉而带着一丝玩味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卿卿身子不由一动,凤眸眨了眨,不愉地斜瞥了一眼地上负手而战的紫衣冷俊男子,心里却是在诧异,他怎么来了,莫不是还是为了白天的事?
“夜色已深,王爷怎么有空过来了。”
明日便要出征了,他的那群娇妻美妾不是个个都翘首以盼地等着他去安抚吗,他今晚跑她这里来若是被那群女人知道了,怕是巧儿又要麻烦了,她还真是不待见他。
“爱妃不也是没有睡吗?”
卿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不睡,那是因为白日睡多了,难不成公事繁忙的瑞王也是因为白日睡多了,这夜晚才睡不着,还是根本就是怀疑她偷了那东西,现在来兴师问罪了,可是这又有些不符合逻辑了。
“哦,这就要去睡了。”
卿卿随口应道。不知为什么,每次被男子那般深邃而灼热的眸光盯着,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一丝不挂地站在男子的面前,什么隐私都被看得一清二楚,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爱妃的佳酿不知可还有?”
瑞王突然的转移话题令卿卿怔了一怔,下意识地便道。
“还有几坛。”
瑞王俊美的面容闪过一丝笑意,虽然极浅,但是那上扬的唇角却是足以说明他的心情不错。
“取出来,本王想喝。”
卿卿清澈明亮若琥珀的眸波转了转,有病啊,明天天不亮就要点将出征了,今晚还要喝酒,还有,难道白日书房失窃的东西找到了,还是那东西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个?
“王爷丢失的东西可曾找到了?”
与其猜想,倒不如直接问出来的好,反正她人正不怕影子歪。
“多事,本王今夜过来可不是来听你唠叨的,快去那就。”
那冷漠而邪佞的面容分明就带着一丝笑意,哪里有半分白日里的肃杀,卿卿瞪了男子一眼,还是小心地从屋顶上下来,返身到房内却拿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