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书彤的问题让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她不会知道了些什么吧?
因为按理来说,这种最基本的问题,早在我跟安书彤见面之前,她就会跟粟米打听了,自己的孩子谈了恋爱,当父母的自然而然的会问出这个问题:你的男朋友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
不是有钱人家就不在乎你是外地的还是本地的,相反他们会更在乎,因为他们得要知道以后结婚了,孩子能不能留在自己的身边,最起码也得跟自己一个城市吧?
而粟米也说道:“妈,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释晓仁他是本地人啊,你怎么还问他这个问题呢?”
“噢,我...我这就随便问问。你自从跟这释晓仁谈了恋爱以后,你可都学会撒谎了。我当然得好好打听打听,这小子以后要把我姑娘拐带到哪里去啊?”
安书彤的话锋一转,瞬间把之前冷却的气氛给加热了,看样子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我也就憨笑着回答:“安阿姨,我已经在D市扎根了,我不会把小米带到多远去的。”
“嗯。那咱们现在再说说前几天的事情吧。”
“......”卧槽,这件事儿刚才不是已经都跳过了吗!?怎么又给扯出来了?
“释晓仁,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怎么心眼比针鼻还小?你一米八多个大个子,你跟一个女人在大马路上斤斤计较,你也好意思啊你?真不是我说你,你当时开车开的那个慢啊,我走路都比你快!还怪我要超你车了?你看看你把车窗摇下来以后,全都是你的道理!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得谦让?连最起码的中华传统美德都不知道?你不知道应该尊老爱幼?你不知道应该让着女士?”
我这岳母的战斗力实在不简单,那嘴就跟机关枪一样,我有多少层防弹衣也得被她给干漏了,我赶紧抓住了其中一个重要的点,跟安书彤说道:“安阿姨,当时咱俩把车窗摇下来,看见了您以后吧,我根本没敢把您自己口中的‘老’往一起联系。我以为车上的是谁家的大小姐呢,这么蛮不讲理,我才跟您顶撞了几句。我当时如果真的知道您都四十多了,我肯定不敢跟您顶撞啊。但是我当时充其量就把您当作一二十多的白富美,所以才会发生口角。”
我说话的态度非常谦逊,而且说的话还很中听,把安书彤那张战斗力很强的嘴,给说的没了脾气。其实压根她也是没理的,关键在于谁叫我是她女婿呢?
“嗯,这还差不多。”安书彤说话的语气很得意:“你看你现在的表现,就比那天强多了。不过也不能怪你,我确实看上去很年轻。”安书彤有点沾沾自喜。
事实上,安书彤这个丈母娘还是很好搞定的,只要投其所好,说她爱听的就行。怕的是辛亥那种老顽固,还有苏晚秋这样油盐不进的。
我们坐在沙发上聊着天,不久以后,我们就上了饭桌,菜品非常丰盛,我还以为自己又去了一趟皇家酒店呢。
可能是看我也不怎么好意思吃吧,所以粟米又是给我夹菜,又是给我扒虾皮的。
而这也引来了安书彤的不满,她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呀,我这女儿什么时候这么会照顾人了啊?你不知道,在咱们家,从来都是你爸给我扒虾皮?”
安书彤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很清楚,于是我把粟米给我扒好的虾,还没有放到嘴里,就原路返回送到了粟米的嘴里......
安书彤又说道:“小米,你自己把虾皮扒好,然后让别人喂。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呢?”
粟米在下面踢了我一脚,示意我赶紧表示表示,靠,这我就真有意见了,这哪是吃饭啊?这不成了演戏了?
我直言不讳的跟安书彤说道:“安阿姨,您跟粟叔叔在一起,可能生活的点点滴滴您都觉得很幸福。这我能理解。但是请您换个角度考虑一下,您觉得您和粟叔叔这大半辈子,粟叔叔都给你扒虾,这对于您来说是一种幸福,那对于粟叔叔来说,给您扒虾,是不是他的幸福?”
“这还用问?”安书彤看着粟子健问道:“你幸不幸福?”
粟子健还真是挺贱的,把一块螺肉片,沾了酱汁以后,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安书彤的嘴里,说道:“当然幸福了。”
“您看,粟叔叔喂您吃东西,您觉得幸福,他也觉得幸福。那小米喂我吃东西,我也觉得幸福,她同样会觉得幸福。不信您问小米。”
我说完之后,有些诚惶诚恐的看着安书彤,很明显,女婿跟丈母娘之间是没法讲理的,安书彤问粟米:“小米,你觉得幸福?你觉得不应该释晓仁给你夹菜?”
我还真不是不给粟米夹菜,只是这是我第一次来她们家,我不想表现的跟个主人一样。
粟米也非常给我面子,跟安书彤说道:“哎呀,妈,你别攻击性这么强嘛!你说,我从小娇生惯养的,如果释晓仁对我不好的话,我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他这是第一次来咱们家,他不好意思而已。平时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吃披萨从来都是我吃馅他是皮;吃烤鸭的时候都是我吃肉,他啃骨头;吃螃蟹的时候从来都是我吃母的,他吃公的。”
听了粟米的话,安书彤的眉头还算是舒展了一点,不过他下一个问题,就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晓仁,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噢,我是...”
“咳咳!”粟米突然毫无征兆的用力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我的话,然后赶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跟安书彤说道:“妈,我不是跟您说了吗?释晓仁他父亲还在世呢!”
卧槽!粟米连我爸的事情都交代了!?但是粟米现在的反应这么大,很明显就是怕我把什么事情给说漏了啊!肯定是来的路上,粟米的心情太忐忑了,忘了把这些事儿事先跟我对好口供了!
安书彤又不是傻子,粟米的反应这么大,她当然可以看出来这其中的猫腻了,那她更得追问下去了:“那你父亲现在人在哪里呢?也在D市吗?”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爸现在已经更名为楚逍遥了,就连身份证上都是楚逍遥的名字,因为楚叔叔是为了保护我们而死,如果没有楚叔叔,那天楚灵音是不可能有机会抱着我逃跑的,所以在蛰伏一段日子以后,我爸便背着他兄弟的名字,活在了这个世界上。
但是那天我爸一再跟我说过,不可以跟任何人提起他,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死了,他现在就是楚逍遥,可是现在粟米已经跟安书彤说我爸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了,这就等于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一个轻而易举就能回答的问题,我却犹犹豫豫了这么久也没能把这张嘴给张开,我现在的反应,自然会引起安书彤的遐想,就连粟子健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我想我知道了,为什么刚开始安书彤会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又问我我是哪里人呢?还真的是她们已经知道了什么。
我看了看粟米,然后又看了看安书彤,直接问道:“安阿姨,我知道您想问的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您有什么想问的,您直说就好了。”
安书彤当真非常直接:“你爸爸是不是叫骆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