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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超觉得他是故意制造暧昧。
也许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捉弄自己的兄弟,但雪儿却因此感到不自在。所以她对道格的态度也十分冷淡,近乎无礼。
好在,道格也晓得不能逼人太甚,免得日后讨打,所以趁着这次行动的摩纳哥警方负责人过来与他们打招呼的机会溜开了。
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人猜想得到后面所发生的一切。
永超记得很清楚,机场方面派出接送他们的巴士停妥之后,大家陆续上车,他与雪儿是最后两个,她的目光似乎驻留在远处某个人的身上,他先上了车,半侧着身,向她伸出手。
雪儿把手交给永超,最后看了远处一眼才上车。两个人刚刚上车,对上的便是乌洞洞的枪口和贾古马疯狂阴沉的冷笑。
他对他们轻声道:“不要喊叫,冷静一点,慢慢地上来,坐到车座上去。司机,开车!”
车子里死一样的寂静,那些前不久刚刚摆脱人质危机的人们瞪着一双双惊恐紧张的眼睛静默地看着那最后落入陷阱的两个人。胖司机满脸都是油汗,颤着脚踩下离合器。
说真的,车门合上的时候,永超还看见阿荣和道格正看向他们,只要他喊一声,机敏如他们一定马上就会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那抵在雪儿脑门上的枪,叫他突然失去了声音,脑中一片空白,眼看着车门一点点地合上。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却像拖了整整一个世纪。
就在永超还没有在震惊中反应过来,决定是反抗还是顺从的时候,雪儿作出了决定。
引擎发动,贾古马松懈的瞬间,她尖叫阿荣的名字,并转身猛砸车门,而且不晓得是车门自己松开的还是司机暗中打开了车门,她就那样俯冲着一头栽下了车。永超本能地大叫,不顾一切地向雪儿扑过去,
贾古马的冲锋枪立时对准他们尖啸起来,车内顿时一片混乱。
接下去有两三分钟,永超什么都没有看见,他只听到一些混乱的喊叫与枪声,惟一确实感觉到的只有怀里雪儿发抖的身体。
除了雪儿栽下车时,额头擦去了一块皮之外,两个人身边的水泥地上虽然都是弹孔,却都平安没事。
接下去看到的景象,叫两个人惊愕地张大了嘴巴,甚至忘了要从地上爬起来。
因为事发突然,地面上的人反应都有点呆,但毫无疑问,CLIE比警方的反应要快。
数辆CLIE座车由行动人员驾驶着包抄巴士,巴士歪斜扭曲地急速行驶着,在机场内左冲右突,试图突围。阿荣和道格都爬上了CLIE车顶,从两面逼近巴士,试图强行登车,以控制事态。
在警方的如临大敌中,道格先扑上了巴士车顶,紧跟着阿荣像颗炮弹似的,硬是撞破玻璃,从巴士车窗蹿了进去,那辆巴士一下子像同时关住了一群羊和三只饥饿的狼似的暴动起来。
枪声、咒骂声、玻璃爆碎飞溅声、冲撞声混着女人与小孩的尖叫哭喊,以及那辆几乎是在三十度倾斜疯狂行驶的巴士不但叫那些听到消息混进机场拍照的小报记者目瞪口呆,连周围的警员、机场安全工作者也全都张口结舌。
没有人知道阿荣跟道格是用什么办法将贾古马逼出巴士的,就连当时还在车内的那些人质也说不清楚那场肉搏战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人只看到,那辆疯狂的巴士最后“轰”然翻倒在地,满身都是玻璃碎片、破布、血迹的贾古马从车内蹿了出来。
他双眼血红,露出狰狞凶光,冲出来。
是随后爬出的道格那声“雪儿,小心!”令仍然坐在地上的永超和雪儿突然意识到贾古马的逼近。
永超连忙翻身而起,拉了雪儿便跑,却刚跑了一步便扑倒下来,直到那个时候,他们才发现,永超先前摔下车的时候,伤到了脚。
当时的一切,迅速疯狂得叫人难以反应,雪儿刚扶住永超,便被身后的一只手揪了过去,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模糊地听到两声同样的咆哮。
“放开她!”
永超叫的是中文,阿荣吼的是英文。
永超几乎要情急拼命,至于身上同样插了不少玻璃碎片的阿荣却是愤怒得几乎要燃烧起来。
贾古马一手反扭了雪儿的双手,一手将一块锐利如刀的长玻璃碎片架在她的颈上。
“退后!不然我就割断她漂亮的脖子!”他嘶叫着,眼中全是疯狂嗜血之色,“向后退!”他吼道,并将玻璃碎片在雪儿腰间猛戳了两下。
雪儿顿时痛得整张面孔都皱了起来,直觉地感到自己像漏气的充气娃娃向下软倒,腰间仿佛开了个洞,有东西“哗”的一下子向外冲去。
她听到阿荣的狂吼,与此同时周围暗了暗,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混着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她被一双铁箍似的手臂搂住,随即失去平衡,翻滚在地上,中间的挤压不但将她肺部的空气全部挤了出来,更让她的伤处痛得眼前发黑,尖叫呻吟。
耳边充斥的是她一度非常熟悉的低咒和粗喘,以及人们模糊的惊叫。不晓得过了多少时候,她强忍住腰间火炽般的痛楚,勉强睁开眼睛,朦胧入眼的是张熟悉得一如镜中自己般的面孔。
贴得那么近,温热的鼻息呼呼地吹在她的脸上,耳边酥麻着,低哑狂野的男声低喃着:“嘘,一切都好了……”
她的意识有片刻的混淆。
这是哪里?她怎么了?
她这样问自己。
他们仿佛刚刚缠绵过后,他正在安慰激情中感到不适的自己……但,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曾经与他决裂,曾经独身奋战寂寞难言,曾经……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曾经被劫持……
她努力摇摇头,疲软地环住他强壮的脖子,眼皮耷下的最后一刻,她告诉自己,这一切不过是高潮时的幻想,自己是在他的怀里,在历居,明天一早醒来还要忍受之之那些古灵精怪整死人不偿命的见鬼企划……
雪儿晕过去了。
不过,她绝对不是当天惟一昏过去的女士。
用道格的话来说也就是——“贾古马最愚蠢的就是:以为在阿荣面前伤害雪儿会赢得逃命的机会!”
当血像小泉似的从雪儿的腰间涌出的时候,永超几乎肝胆俱裂。
如果不是那个疯子举着碎玻璃吼着“向后退”,他真的会扑上去跟他拼命,在那瞬间,他与阿荣的反应截然不同——都是为了雪儿,他后退,而他……狂冲了过去……
带着要将对方赤手空拳地撕成碎片般的杀气,以像要把对方一寸寸碾死般的姿态,咆哮着,如嗜血的狂狮般……扑了过去……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料得到他的这种举动。贾古马没有料到,他几乎是被阿荣的愤怒吓呆了的同时被他撞倒在地。
道格也没有料到。
他虽然与阿荣如同手足,却没想到——
“……那个家伙会那么疯狂……”他以为,“……至少为了雪儿着想,他会控制一点的……”不过有一点他是肯定的,“……对阿荣来说,他的脑袋中从来就没有‘退后’这个概念,这个家伙能明白‘停住’已经是奇迹了……”
但是阿荣那样地扑过去,目的却并不在贾古马,他只是本能地抢下雪儿,不让那个混蛋再有机会伤害她。
对于雪儿,他太熟悉她的每一种表情,也了解她表达痛苦的习惯和方式。
她从来不叫痛,就算是叫,也是无声的,她一痛,面孔就会皱起来,会想蹲下来,捂住痛处,把自己缩起来,蜷成一团。
因为一生在腥风血雨里游荡,长久下来,对很多伤害已经麻木,对阿荣而言,他不会觉得被碎玻璃刺到会有多严重,但当他看到雪儿那张因此皱成一团的脸,愤怒之余,他忽然觉得痛不可当。
相形之下,身体比思维还要快捷地自动反应着,冲出去,撞飞那杂碎手里的凶器,搂住雪儿翻身滚开。
他听到贾古马近乎错乱地嘶喊,他叫道:“都是那个婊子!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成功了!……”
他知道他正向他们扑过来,但在那瞬间,他抱住那具熟悉的身体,却说什么也不想放开,心头忽然有个荒谬的念头一闪而过——就这样抱着她,死了也是值得的。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在那瞬间,警方所有人员一同开火,道格那著名的回旋刀也出了手,在贾古马被警方射成蜂窝的同时,将他卸分成三大块。
污浊的血爆开,飞溅四处,获救人质中的几个女人因这个恐怖的场景尖叫昏倒。
血同样溅在永超的脸上,他却没有伸手去抹一下,他的眼中只有自己的未婚妻和她那个过去的流氓情人。
终此一生,永超都不会忘记这天混乱中雪儿与阿荣互望的眼神。
那种眼神宣告着他的绝望。
他一直以为,终有一天,自己能够取代阿荣在雪儿心中的地位,而且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但那眼神将他的信念彻底粉碎了。
所有的伤患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圣?拉琪尔斯?荣已经几乎被小报记者捕风捉影形容为一个半神半魔的怪物,就连雪儿和永超也都被形容为整件劫持事件中的幕后英雄,只不过他们两个恰好也是这一事件中两个最严重的伤号。
永超的右脚踝严重扭伤,需用拐杖一个月,雪儿更惨,腰间被强行开了两个洞,得进手术室。其余人等不过都是一点淤伤、擦伤,连那个开巴士的胖司机也不过因太过紧张,心绞痛轻微发作,只需留医观察七天。
当所有的喧哗、嘈杂统统被隔绝之后,当一切平静下来,永超与雪儿独处,两人相顾无言。
很多事,其实根本无需言语上的澄清。
这世界,谁不晓得谁的心事?
婚事被无限期搁置起来。
照雪儿的意思,本来要马上取消的,是永超坚持搁置的提议。
他跟雪儿讲:“你公平一点好不好?!就那么绝情?因为要保持对他和自己的绝对忠诚,就完全忽略我的感受,我毕竟是你的未婚夫,如果你这么有忠诚感,是不是也该对我保留一份忠诚之心呢?”
那是他们相识以来,永超头一次对雪儿有私人方面的要求。雪儿心痛得无法狠心拒绝。
苏老爷子得知一切的时候,气得跳脚,大老远从多伦多飞来骂人。
当着苏、刘两家所有听到消息焦急赶来的人,他不但骂雪儿也骂永超。
他骂雪儿:“你到底还有没有普通人都有的羞耻和感恩之心?永超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羞辱他?不要再跟我提那个无赖,我看你是要吃点猪脑补补,才会明白,那个流氓是你命里的灾星,只要一沾到他,就说不出的晦气,倒不尽的楣。”
他用龙头杖指住还在养伤的雪儿说:“我只承认永超是我的孙女婿,你不用跟我来当年那套,你要走就走,我不会再阻止你,走了就不用再回来了,我会通知律师的。”
老头子又骂永超:“你也是,拿出点男人样子来,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还有什么出息?!你怕那个混蛋什么呢?他大字不识几个,云跟泥都不晓得分不分得清,你跟他说茶道,他跟你对便壶,周身没有半根雅骨,他那种粗胚会是你的对手?!”
苏老爷子直骂到口干舌燥声沙喉哑才住声,最后问雪儿一句:“你怎么说?今天给我明白地交代一句出来!”
雪儿的回答简单又简单。
她平静地当着苏、刘两家的成员如此说道:“我不能爱着一个男人,却去做另一个男人的妻子,我的感情和操守都不允许自己这样,这对他们两个都是不忠的。”
老头子被气得掉头就走。
当房间里只剩下雪儿和永超两个人的时候。
他凝视着她,痛楚地问:“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苏?如果我不介意呢?”
雪儿看着他,眼神无限温柔,却也无限理智。
她拉起他的手,放在嘴边动情地轻吻,随后摇头。
她说不。
“即使你愿意也不行,我的良知不允许我。”
那神色那么凄惶委婉,却又那么决绝,叫永超心酸得恨不能痛哭一场。
他们以为雪儿会与阿荣复合,连雪儿自己都这样认为,但阿荣从头至尾都没有出现,她住院时没有,出院后也没有。
他依然对她不闻不问。
像是劫持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又像所有的一切终究已经成为过去。 永超眼睁睁看着雪儿等到望眼欲穿,从满怀期待等到一心的绝望。
她凄苦伤心的神情深深震荡永超的心灵。
即使在那种状况之下,她仍然选择对两个男人、对自己都忠诚。
对这样一个有真性情的女人的选择,永超除了敬佩就只有痛不可当。
心里酸得冒泡,但也无法狠心割舍。
有无数次,他甚至冲动得想去替她找阿荣来,也有无数次,他想掐住她的咽喉,要她真正再看他一次。可无论是什么,终究还是没付诸行动。
永超清楚地知道,她内心深处那团火并未熄灭。
他对她仍没有死心,他仍然想安慰她。
回费城的前一天,雪儿去剪了头发。
说不出为了什么,只是一味地想那样做,像是了断又似发泄。
一头天然卷长波浪剪成黛米摩尔似的短发。
卷发虽短,但仍然固执地卷曲着,发脚一圈圈卷曲着贴在后颈,衬得五官如花蕾一般,越发精致立体。
苏冰后来问过雪儿:“他不来,伤你很重?有甚于当年那次?”
雪儿没有回答。
隔了那么长的时间,所有的人都已渐渐淡忘当年的细节,慢慢地认定当年受伤的人是她。但是她自己却一直都没有忘记当年阿荣所说过的——他说叛弃者无需安全维护!不带任何情绪地……
其实,真正重伤的人是他。
像文艺小说中写的那样——澄清误会,恋人们尽释前嫌,现实中很难成真。
因为人是有智慧、具感情的动物。
再强壮的人,心灵依然脆弱。受了伤,往往很难恢复。多数的时候,表面完好如初,内在却仍是四分五裂的,而且永远都无法痊愈。
到如今再相见,虽然火花仍在,热度却已不再。
让雪儿伤心绝望的是这分无奈。
接受了现实,心情却很难转换过来。
有人说她:“最叫人迷惑的莫过于她那双黑褐色的眼睛,像是永远伤怀留恋着一个人一件事,她是那样一个绮丽精彩的女人……”
永超自己也晓得,他不过是无数被她吸引了的人中有幸与她走近了的一个。
他是这样认为的——劫持事件后,雪儿做事的方式和作风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那是很明显的分界,就像她的头发。
劫持事件前,“金星”在纽约CLIE系统中出现的次数并不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极少的,而且所发出的命令和指示也只局限于商业信息的检索,但在劫持事件后,“金星”的指示和命令日渐频繁,且直接调度、指挥纽约CLIE的所有安全行动人员,所定义的行动风格亦非常骁迅强悍。
到那次著名的魏氏“九月崩溃”事件前三个月,虽然没有正式的消息,但与魏氏相关的圈子中,谁都知道北美洲范围内,有两大集团在暗中全力支持纽约魏氏。费城的格林工业组合只是其中之一,另一个就是纵横美国东北五州****的“金星”。
没有人知道鼎鼎大名的“金星”的确实身份和底细。
美国东北五州的****都有这么一种说法:
“金星”对纽约CLIE的许多紧急行动有决定性的指挥能力,他与纽约CLIE的最高指挥层有着非比寻常的联系。
纽约CLIE有半数以上的安全行动人员表示承认“金星”对自己的指挥权,但几乎所有的纽约CLIE成员无法肯定“金星”是否CLIE中的高层人物。 因为“金星”与纽约CLIE的接触媒介确是全美最大黑帮——克莱缔家族。因此道上人士,包括警方在内都不排除“金星”是****分子的可能。
更有小道消息说,“金星”优秀的表现已经充分引起了魏氏家族成员的好奇,魏氏养子丹和道格都曾通过克莱缔家族向他传言,要求见面而未果。
黄金团队承认,是他们令格林摆脱了赤字危机,纳入正常的运作轨道,但格林真正精彩起来,成为费城乃至北美的一则传奇,却是在“金星”声名鹊起之后。
只是没有人明确表示支持雪儿的做法。
尤其是永超,即使他是最先被雪儿拉下水,成为“金星”掩体的那个人。
实在太危险,而且无法无天。
永超对雪儿的这种做法始终保持反对的立场。
勒索、恐吓、威胁、欺诈、设陷……
简单地说,不择手段就是金星的风格与信条,只要能达到目的,管它是****白道与黄道,统统干了再说。
完全地无视“法律”这两个字。
私下里,霍华德不止一次跟永超抱怨上了贼船。
他应该是个普通清闲的企业法律顾问,如今却与那些黑色律师无异,终日靠钻法律条款的文字漏洞来替老板摆平麻烦。
最初的时候,永超也曾痛心疾首地质问雪儿。
“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效果好,而且比普通的方式更迅捷,更简单牢靠。”
“可是……这是不对的!你在诱人犯罪!”
“我只是提供一种交易。世界上并不存在绝对的对与错。对我们目前的状况来说,最快最好的达到目的才是首要的。”
她向他保证决不杀人放火,但犯罪一事,其实又何止“杀人”与“放火”这两桩。
她与各色人马混迹,生活日趋刺激惊险,也连带催着永超华发早生。
最夸张的一次,她甚至花钱雇了一个小报记者,去分别拍摄了一个对魏氏有敌意的集团总裁的妻子以及情妇外遇幽会的照片,为求在谈判中重创对方的心理。
永超对此感到匪夷所思。
他问她:“你怎么想得出来这样卑鄙的招数?”
她老神在在地回他:“人么,不都是有罪的吗?就是因为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邪恶的一部分。”
格林涉及的合同案渗入贿赂、勒索、恐吓、威逼等等手段后,业绩呈惊人的成长,作为魏氏的外围集团,格林工业所发挥出的作用也日渐显现,甚至永超曾经连续三次被邀请参加魏氏举办的商务酒会。
但永超对这一切一直都不以为然。
曾有一度,正直的他无法接受她那邪恶的一面。
他想过退出,离开格林工业,想过彻底远离“苏”的魅力,但始终没有能够成行。
如他在自己的日记中所写的那样:“……爱,使我软弱……”
他始终爱她如昔,所以也就无法看她置身于危险而不顾。
雪儿的身边始终存在着各形各色的危机。
从事业到爱情,每个环节都息息相关。
他们一直都有个强大的对手与敌人——梅纳集团。
与梅纳开始的时候也与正常的商业竞争无甚两样。值得一提的是雪儿一向懒得将精力花费在那些无聊的商业酒会上,梅纳的掌门人却是伊在竞争初期便已相识的几个屈指可数的对手之一。
那个据说是阿拉伯、澳大利亚混血儿的墨西哥人叫做塞缪尔?纳米涅兹?桑切斯在墨西哥官方颇有背景,亲族内辈出外交人才,他自称“家族中最不争气的一个,努力十年不过还是个蹩脚商人,重视红颜知己多过美元黄金。”
他在酒会上第三次见到雪儿后就摆出了追求的姿态。
双方在近十八个月的业界角逐中,他从不避讳自己的野心,如他自己对雪儿说的:“苏,只要将你拐进教堂,便无需担心格林对梅纳的威胁。”
不知道有多少次,他宣称:“难道你与你周围的人都是瞎子?我们是最好的拍档,我比刘更适合你。”
为此,黄金团队一直看他不顺眼,遇到与梅纳相争的case,马丁和莉萨都不遗余力地狠狠打击对手。
倒是孙珙的评论还中肯些:“桑切斯无疑是个痞子,不过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中,也只有他还有那么些威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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