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巴黎她见过这个女人，因为林暮寒的关系，所以她对这个女人印象比较深刻。林暮寒好像不怎么喜欢她，可是两人又好像很熟悉。
“寒……”
陶嫣然看都没有看李心艾一眼，权当他是空气一般，双眼只专注地看着林暮寒，嘴角勾起一抹浅淡温柔的微笑。那神情就好像在面对多年不见的朋友一般，充满了怀念。
“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今天没想到能够在这里碰见你，去喝杯东西顺便聊会，怎么样？”
远处海平面上的暗红色光芒越来越深，温柔的霞光已经消逝了，暗红光芒映在林暮寒面无表情的脸上，留下深重的阴影，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充满了阴郁和寒冷。
“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林暮寒抬眸看向陶嫣然，冷厉的唇角微微一扬，笑意并没有传达到眼底，“而且我现在跟我的女朋友度假中，没空搭理其他人。”
他说话中，抬手将李心艾揽入怀里，低下头轻轻亲吻了下她的发丝。
在陶嫣然看来，两人的举动及其亲密无间，这个前一秒看着她的时候还冷漠无比的男人在跟李心艾说话的时候，语气温软得仿佛能够拧出水来。
熊熊妒火轰然加大，焚烧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连呼吸都深重了起来。陶嫣然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收紧，尖利指甲刺入人肉中的痛感才让压制住了她心底里的妒火和愤怒。
陶嫣然这才好像刚刚看到李心艾一般，将眸子转向她，脸上还是得体优雅的微笑。
“前段时间听说你交了女朋友，想必就是这位小姐吧？嗯……好像我看这位小姐挺眼熟的，是不是经常在新闻里出现过？”
陶嫣然微微歪头，双眸好奇而疑惑地打量着李心艾，眼光中没有任何的反感和敌意，只有满满的好奇，就好像在等待老师解答问题的学生一样。
如果忽略掉心中那股对她有莫名防备，不想跟她有太多交集的感觉的话，李心艾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是个很漂亮的人。
她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妩媚，透着浑然天成的女人味，简单的微笑或者一个眼神都透露出更够让男人们心动的风情。
再加上她容颜姣美端庄，使得她身上妩媚的风情看起来一点都不轻浮，反而像是从城堡之中走来的公主。
所以李心艾就更加好奇她跟林暮寒究竟是什么关系了，为什么林暮寒每次看见她，反应都会很大。
“你究竟想干什么？”林暮寒皱了皱眉，脸色越加阴郁。
李心艾有些不适地微微皱起了眉毛，转头去看他握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抬头看向他的脸。
此刻林暮寒面无表情，脸色阴寒，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正越加用力的扣紧李心艾的肩膀。
“暮寒……”被他的大手箍在怀中，她几乎动弹不得，不由得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下摆。
林暮寒低头看见她皱眉有些不适的脸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劲大了，于是忙松开她的肩膀改牵她的手腕。
“我们先走吧，那件事情回去再说。”
说罢抬眸瞪了陶嫣然一眼，冰冷阴寒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与反感，随后牵着李心艾大步离开，似乎连一秒钟都不想跟陶嫣然多待。
陶嫣然看着他们两人走远的背景，脸上淑雅得体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瞬间分崩离析。剧烈的海风吹起她满头卷发，长发张扬飞舞，遮盖了她的面容，却遮掩不住她狠狠瞪视李心艾背影的愤恨目光。
“哼，这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结束了！”
她用力甩开吹拂到脸上的头发，冷声低语。
林暮寒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这事李心艾现在最为直观的内心感受。
他紧抓着她的手，大步朝前走去，面上看似一派平静，但是紧抿的嘴角和握得紧紧的手却泄露了他的心情。
李心艾心中的疑惑在不断加剧，忽然脑中闪过林暮寒公寓里的那间房子，她心中猛然一怔，刚才那个女人……不会就是那个房间的主人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头来，李心艾的脑子好像一下子被炸开了一般，混混沌沌的，连脚步都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感觉到她停下了脚步，林暮寒转身问她。
李心艾嘴唇微抿，抬起眼睛看着他。他修眉微锁，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虽然神态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阴寒，但是是仍旧留着严肃的余韵。
“暮寒……刚才那个人……”
李心艾迟疑着开口，话还没有说完，林暮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冷着脸打断了她的话。
“不过是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以后看见她不要跟她有过多的牵扯。”
李心艾心中一沉，不知道为什么林暮寒不肯跟她多说刚才那个女人的事情，好像这个女人就和公寓里的那间房一样，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禁忌。
“可是你们……”李心艾犹豫了下，终究压制不住自己心底里的好奇与猜测，试探着开口，“好像认识很久了，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跟她闹过不愉快吗？”
她在心里组织着话语，在酝酿着要怎么问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才显得不那么突兀，不那么让林暮寒觉得反感，在想着该怎么问他才愿意说。
李心艾冲他扬起了笑脸，试图用个比较轻松的问法：“而且毕竟相识也是缘分，你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啊，看见她就好像人家欠了你钱似的，究竟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耿耿于怀？”
她脸上带着浅笑，声音也是柔和轻快的，她本意是想要安抚他的情绪，可是听在林暮寒耳中却是带着尖刺的嘲讽，那根尖刺插入心间，刺进了心中那个十年来一直被他尘封着的伤疤。
一股刺痛猛地窜了上来，像是被毒蜂狠狠蛰了那个地方一样，痛苦引发了强烈的抵触感，引得本来就紧绷的情绪一触即发。
“怎么，你是觉得我小气是吗？”
林暮寒的脸上瞬间阴云密布，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冷冷地看着李心艾，他的声音蓦然变得低冷起来，仿佛是跟着脸上阴云而来的低沉雷鸣。
暴风雨好像眨眼就能够触发。
李心艾脸上的微笑僵在了脸上，她连忙摇头想要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
她心里同时也生起了一股委屈，意识到这是林暮寒的禁忌，和那个房间一样不是她能够提起来的。
可是越明白这是禁忌，她就越想去触碰林暮寒的这根底线，这不单单是想知道他惊愕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更像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究竟有没有那个底线重要。
她深吸了口气，抬起眼眸看向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变得强烈的海风呼呼吹拂着她的头发，遮住了她眼中闪烁的水光。
“我只是想知道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林暮寒双眉紧皱，微微眯起的眼眸带着审视与冷郁。暗淡了下来的天幕将光线都吸收掉了，耳边只能听见潮浪拍打海岸的声音，他的脸庞近在咫尺，可是她已经看不清楚。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难道你不信任我吗？我以为你不会像那些无聊的女人一样，对于每一个出现的女人都疑神疑鬼，希望你不要让我太过失望。”
林暮寒话语冷漠疏离，她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是却能够感觉到浑身都是冷的。
短暂的沈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海浪在强烈海风的席卷之下，不断拍打着海岸，傍晚里还很安静温和的大海似乎渐渐变得躁动了起来，咸咸的海风吹到人的身上都带着几分冷意。
“不要让你太过失望？”李心艾觉得有水汽从胸腔里升涌而来，堵在她的喉咙里，“我是你的女朋友，连这些事情都没有知道的权利吗？”
天色暗淡，眼前人只能看得见漆黑的轮廓，可是李心艾还是能够感觉到了来自前方的低气压，因为他的愤怒是那么的明显，那么地毫无预兆。
甚至还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却很汹涌。
“知道这些事情对你有什么用吗！你是不相信我吧，还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想要试探我跟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我林暮寒最厌恶的就是自作聪明在我面前玩心计的女人！”
林暮寒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着出来的，穿透潮浪翻涌的巨大声响，直直震入李心艾的心底，让她足足愣了好一会。
他的愤怒比那天他们在公寓里闹不快的时候还要猛烈，震碎了她这些天来的快乐。原本那件事情已经在这几天的玩乐所带来的开心之中渐渐淡去了，甚至她已经决定了不再去管这件已经过去的事情。
可是现如今他这声吼，让她一下子从天堂落到了地狱，让她明白了他们之间，永远都横亘着这么一件事情。
他不允许被提起，而她念念不忘。
“原来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玩心计？呵……”李心艾的声音在海风猛烈的吹拂之下，有些颤抖，“你以为我对你们的破事很好好奇吗？我一点都不感兴趣！你别太过自以为是了！”
李心艾愤声吼道，说完直接转身跑开。她觉得自己要是再跟他多待一秒钟的话，心情会更加不受控制。他的态度简直就像把利刃，狠狠插入了她心中，疼得她只想转身逃离。
这个底线的试探，让她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原来不过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