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又惊又喜,道:“天轻果然有妙策?”
云天轻道:“忘舒你想来,那对彩蝶无论见到谁,都必然心生疑惑,誓要寻根问底,但这世间却有一人,便被那对彩蝶所见,也绝不会心生怀疑。”
秦忘舒拍手笑道:“是了,我若化身为黒衣大修模样,便被这对彩蝶发现,也不会泄露我苍穹的存在了。只是黒衣大修早就殒落了,此刻现身,岂非说不过去。”
云天轻道:“黒衣大修殒落本是时兽之策,但大同遗修怎会知道?就算这对彩蝶对黒衣大修的来历生疑,却怕是来不及了。”
秦忘舒道:“此计的确可行,只是那大同道术,我知之甚少,虽从魔域三老处修来一星半点的大同残光,以我瞧来,此术乃是灭绝大同世界之术,却非真正的大同道术,既不擅大同道术,如何瞒过彩蝶。”
云天轻笑道:“你既修成逆时神功,这等区区小事如何能瞒得过去,那黒衣大修虽然殒落,既成事实便无法更改,但其当年在虚空之中纵横来往的情景却可重现,以忘舒逆时神功,大不了返回过去,细瞧那黒衣大修行事也就是了。”
秦忘舒本也有此意,幸好因无所噬引起的时空乱域,只是影响了未来,不曾影响过去,自己若去过去千万前走一遭,倒也不难。
他凝神瞧去,只见那对彩蝶仍在墨云之中穿梭不定,想来一时半刻,也难冲出此域,而无所噬亦被困在时门之中,除非自己亲自放这恶虫出来,否则这恶虫此生都会被困在这时域之中了。
想到这里,秦忘舒便道:“且让我瞧瞧,那黒衣大修在虚空中穿行之时,何时施展过神通,又是与怎样的对手交手。”
当下施展时空妙术,面前便浮现出云图一副,云天轻甚是好奇,也来观此云图,此图星云密布,其中有亿万繁星,无穷时域,云天轻饶是灵慧,也瞧不出其中玄机来。
秦忘舒随意瞧来,便道:“离此刻三千年前,那黒衣大修曾于虚空之中,遇到星辰爆炸,不得已施展神通,逃离险境,既有此事,我可借此细观那黒衣大修用何手段逃离,若能修得一招半式,或可瞒过大同遗修断指所化彩蝶了。”
云天轻叹道:“这云图千变万化,我怎样也瞧不明白,忘舒怎地一瞧便知,我自忖灵慧无双,但在忘舒面前,不过是渺小若尘罢了。”
秦忘舒笑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你若想修成此术,又有何难,待此事了结,我便传你逆时神通,到时你我二人,方才能真正的邀游时空,不受天地法则约束,想来世间‘逍遥’二字,也尽于斯了。”
云天轻听得悠然神往,喃喃道:“若果然如此,方才不负此生。”
那秦忘舒既知黒衣大修去向,便收了云图,将逆时神功施展,自然逆时而循,不受时域约束。云天轻屡次伴着秦忘舒逆时遁行,自然早就适应,四周便是生出任何古怪变化来,也可淡然视之了。
此去三千年前观黒衣大修行径,其实毫无风险可言,黒衣大修既然殒落,其留存在虚空中的,不过是他当年的影像罢了,黒衣大修绝计无法发现秦云二人,而秦云二人,自然也不会遭遇星辰裂变的凶险。
此一行也,不过是如镜中观花一般,云天轻就此放松心情,方知二人相处相伴之静美,世间绝妙之事,莫过于斯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团紫云,秦忘舒低声道:“天轻,穿过这紫云之后,便是三千年前了,那黒衣大修留存的影像便在这紫云之中。你若随我入内,且记莫言莫语,更不可施展任何法术,以免影响过去。”
云天轻道:“我若是轻举妄动,就好比是无所噬吞了大同遗修的枯骨一般,定会造成时空混乱了。”
秦忘舒点头道:“若是此域再发生时空混乱,你我未必就能回得去了。”
云天轻道:“忘舒放心,我一入此域,就当自己是个死人,不管发生何事,有忘舒在我身边,我又有何惧之有。”
秦忘舒笑道:“你这般乖巧,我可不是万世修来,方有此福报。”说得那云天轻好不欢喜。
二人此刻心情大好,自然是蜜里调油一般,虽然三虫之事尚未了解,却也可暂时抛之脑后。那烦恼若不去想他,又怎会成为烦恼。
秦忘舒轻轻拉住云天轻的手,将身轻轻一纵,便掠进紫云之中,那云天轻屏着呼吸,心中早就做好万足准备,知道但入紫云之中,必有惊天变化,但饶是如此,就在二人身入紫云的刹那间,云天轻还是吓得不轻。
原来那紫云之外,虽是极静之地,但紫云之中,却是万雷轰鸣,空中竟有亿万里奇光纵横交错,耀目之极,细细瞧去,原来那是无数星辰碎片向四周爆射开来,其速之快,难以用言语形容。
想来世人若身在其中,任你如何手段,又怎能逃过此劫,却不知那黒衣大修如何避过,黒衣大修既不曾死于此处,可见大同道术着实高妙之极,胜过苍穹道术百倍了。
秦忘舒知云天轻心中惊恐,手上稍稍用力,同时转过头来微微一笑,云天轻心中顿觉放心,面前景像虽是恐怖之极,想来皆是虚幻,只需认定这一条,又何惧之有。
忽见空中光网之之中突起一道金光,直奔云天轻而来,云天轻道心执定,只当这金光不存在一道,那金光来得极快,且直扑云天轻的面门,但云天轻兀自不动,秦忘舒瞧在心中,不由的暗暗点头。
呼地一声,那金光似乎穿透了二人的身体,就此远遁万里而去,但二人自然不会感受到任何变化,由此可证,这间发生的任何事端,都不过是一道影像罢了。
既遇金光扑面之变,云天轻心中更定,便举目瞧去,去寻那黒衣大修所在,然而面前碎片交织成网,奇光实有亿道,想在其中寻到一人,可不是困难之极。
幸好秦忘舒用手一指,云天轻循指瞧去,方见千万里处,似有一颗明珠般的物事,正在那无数奇光之中浮浮沉沉。
云天轻心中甚是好奇,这明珠不过指尖大小罢了,若非秦忘舒提醒,再过千万年,她怕也是发现不了。难道那黒衣大修便藏身于这明珠之中。
凝目瞧去,那明珠忽明忽暗,闪烁不定,只在方寸之地盘旋移动,但每次明珠移动,总是恰到好处,堪避过一道奇光冲击。
云天轻越瞧越奇,此域星辰爆裂,威力无以伦比,哪怕是被一粒尘埃撞到,那修士也是万难承受,而一座星辰爆裂,又该有多少尘埃碎片,那黒衣大修虽将身子藏在明珠之中,也难尽数避过,但面前的情景,分明是那明珠似乎有事先预判之能,否则绝难生存至今。
云天轻不解其惑,便向秦忘舒瞧去,只见那秦忘舒或眉头微皱,或缓缓点头,或面生欢喜之色,看来此行秦忘舒定是大有收获了。
也不知观了多久,那星辰碎片四散之景,仍是无穷无尽一般,不知何时才是了局,但明珠周旋其间,偏偏一直安然无恙,大同道术果然精妙难言。
忽觉身子一动,云天轻已被拉出紫云,二人来到紫外之外后,耳目顿明一清,刚才那惊天动地的景像恍若隔世一般。
云天轻开口便道:“忘舒,那黒衣大修用了怎样的手段,方才避过星辰碎散之劫?”
秦忘舒道:“那明珠想来便是他的法身之宝,此修将身藏于法身之宝中,以此手段,可避开九成冲击了,不过这法子,大多数修士都能想得到的。”
云天轻点头道:“能想到藏身于法身之宝中,倒也不难,但我瞧那明珠,似有未卜先知之能,总能在撞击来临的刹那间及时避开,若是避开三五次,那只能说他运气不俗,但次次都能避开,其中必有玄机了。”
秦忘舒道:“这便是大同道术了,我也观之良久,方才略有所悟,那黒衣大修所用之法其实甚是简单,但真正施用起来,却非得极高玄承手段不可。”
云天轻奇道:“你竟说他所用法子甚是简单。”
秦忘舒道:“苍穹中有种物事,我当年跟随欧冶子修行噐修之物时,倒也常常见到,此物本分阴阳,若是一阴一阴,一旦相触,定是牢牢合在一处,极难分开,若是同阴同阳,任你用尽手段,这物事也难结合。那黒衣大修所用之法,便是此理了。”
云天轻脱口道:“阴阳相合,同性相斥!”
秦忘舒道:“不错,那黒衣大修所用神通便是如此,他事先必然是测出这星辰的属性,其后将那明珠的属性强行改变,与星辰的尘埃碎片变得同等属性,于是那明珠便永远无法与尘埃碎片撞到一处了。”
云天轻拍手笑道:“这法子果然高明之极。”
忽地想到一事,道:“不对,不对,忘舒此论虽好,却有个大大的谬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