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手不及的变数,令它也没有法子心生应对。
如果它有心神的话,现在它的心神或许并不稳定。
智商稍微高一点的怪物已经看出了些微的不对,它们并不等那鸭子发出指令,就已经主动的挡在那鸭子的身前。
精气之力已经汇聚,修行正是三星灵之汇聚,它无色而透明,所有只有让李小桥的周身上下全部的空灵一片。
云岚法则再次的启动,云者飘渺也,岚者,箭也,飘渺之箭,无孔不入,也无物不能杀伤,没有血,有的只是那钢铁般的残肢断臂不停的飞起。
金铁交鸣的声音,云是至弱之物,至柔以克至刚,本来就是上古先贤的不二法门。
李小桥并不用飞行符,他双脚不停在那些钢铁的身躯和翼展的上面不停的跳跃,勉力为之总有些失去准头的时候,他的大腿上有几个地方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口子。
那口子里面的血液正被那急速跳动的心脏以极大的压力挤出,那些血箭已经和云箭交织在一起,血腥的味道已经让那些怪物突的失去了章法,它们再也不能按那鸭子的阵形排列成队,它们再次变得凌乱。
它们扇动的钢翼不停的在空中交集,无数的火花在那钢翼之间被迸出,不停有那残肢被互相撞击的怪物甩飞出来。
李小桥看到那些巨大的钢铁肢体在头上不停的跌落,他只能奋起神威,将自己的潜能发挥到极致,他与李蝶希才能暂时的保得周全。
断裂的残肢里面一点血液都没有,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妖物,李小桥看着那缝隙里面。
那鸭子形的怪物都还没有离开,无论这些怪物怎么疯狂,它的前面始终围绕着数只怪物一动不动,那些怪物身上的灰白色已经渐渐的偏黑,估计活得也最久,它们的心智也比这样狂轰乱闯的怪物们更加的高明。
李小桥揉揉眼睛,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睛,因为那鸭形的怪物好像突然的摇了摇头,他揉眼睛,那鸭子却已经随着那些一直护在他身边的三角头部的怪物从峭壁的一边慢慢的离开了。
李小桥现在并不用那飞行符,他不知道那鸭子为什么离开,他的双腿的血液却已经越来越流得多,实际上就连背在他身后的李蝶希的身上都已经全都是血。
血液只能让那些怪物看起来更加的疯狂,最早它们的目标不过是李小桥,现在随着李小桥大腿血迹的四散,它们已经失去它们的目标,抑或是到处都是它们的目标。
它们不停的互相撞击,不停的互相撕咬,那些牙齿果然非常凡响,李小桥只知道那些怪物互相扑到对方的身上,一张嘴,就听到金属的吱嗄,上面只沾了点点血迹的怪物四肢或者身体就会被咬下一块,那一块上面全是均匀的缺口,那些缺口当然都是那种细细密密的齿印。
李小桥这个时候却更不轻松,混乱的场面让他完全估摸不到这些怪物们的方向,先前它们的目标都是自己,无论怪物们是恐惧或者是噬血,无非就是后退或者前进,然而现在他已经完全猜测不到下一只怪物会从什么地方出现。
一只怪物刚刚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向李小桥咬去,李小桥才准备抬手,那怪物的脖子就被另一只怪物给咬断。
李小桥刚刚用剑法将一只怪物劈散,那怪物的铁躯已经离开自己,下一刻那躯壳就反弹回来。
他的头猛一低,才避开了被削去脑袋的危险。
云岚再起,李小桥心里已经有数,岚箭齐发,云是箭,云中有剑气,那剑气四串,都是李小桥的修行量所化,本来是乱流的狂风和那些女人的叹息声,都被这四散的剑气所掩没。
李小桥的脚已经踩到一只怪物的头顶上,那怪物的嘴巴向上一仰,差点就把李小桥仰到下面去。
他终于稳住了心神,向前面一跳,这一跳至少也有三丈的距离,下一刻他已经落到了一个洞穴里面,那洞穴既幽且暗,又极潮湿,再带着浓重的腥味,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
李小桥现在不想做人,他的指尖上还带着一点的火头,他只看到那些三丈高的怪物不停的向这不足丈余的潮湿的洞穴中挤来,那拥挤的样子就好像是琉璃窗外的飞蛾它们不停的往里面挤,却不停的在那琉璃窗上面撞一样。
最里面的一个怪物的头一下子就被挤了进来,却只到身躯的位置它就再也动不了,它的脖子伸得长长,它张天嘴巴,发出巨大的女人叹息息,李小桥已经捂住了鼻子,这味道实在不怎么好闻。
它那密如蜂巢的牙齿里面还镶嵌着几络铁屑,那些铁屑或许都是它撕咬下来的同类的躯体,它离李小桥只有一尺,它张大嘴巴的时候甚至比李小桥坐在那里都高。
甚至会让人产生错觉李小桥会不会被它一口吞下去,却始终是错觉而已,它始终没有够到。
它的身体还在不停的被撞击,因为它的同类都还在不停的向这个洞口撞来,这个洞口却已经被它堵死。
它再向前面伸展了半尺,就再也不能动,随着外面的声声撞击,它的头偶尔会动那么一下,却是再也前进不了,最多不过有簌簌的灰尘落到李小桥的身上。
潮湿的泥土味道加上这怪物身上难闻的味道让李小桥觉得有些翻胃,身后的李蝶希还是一动都不动,好像死过去了一样,还好李小桥通过她胸前那两团软肉的微微颤动知道她还没有死。
李小桥走上前去,伸出单手摸了摸,他双手上面全都是汗渍,摸到那怪物的头的时候好像觉得软绵绵的,究竟是汗造成的,还是这怪物本来就是软绵绵的。
李小桥苦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紧张,居然产生了错觉,明明就是一具钢铁的怪物,实在不知道这怪物的来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坚硬的躯壳居然会发出这样柔弱的叹息声,上天的造物就是这样让人哭笑不得。
李小桥直楞楞的看着地上那三角形的头颅,没有嘴巴,也没有眼睛,或许它们探视自己只是用一种极为敏感的触觉。
他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好像又听到了一声叹息声,女人的叹息声,听起来极为柔弱,却又极为清晰的叹息声。
那叹息声却好像就在他的背后,不是李蝶希,因为那声音明明离他至少有一丈多远。
他突的转身,手上的微光突的熄了,心情悸动的时候,元智的力量也有些不稳定,所以那为已经熄了。
李小桥转身的一刹那,他只感到自己对面的一丈处站着一个人,那人披头散发,身上的味道极其剌鼻,一头乱发已经完全遮住了他自己面孔,他的脚微微的悬空,李小桥甚至忘记了看他到底有没有影子。
他自己身上的气息突的湮没,那是炼妖壶,这样子总是会安全一点。
他慢慢的退到了洞壁的一边,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他以最快的速度运转自己真气,那真气汇聚到自己的指尖,火头突的起来尺许。
他看向先前的那个位置,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人。
因为那人形的东西已经在自己的鼻子底下,他就用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看着自己,那眼神空洞而无力。
李小桥一脚就向那人影踢了过去,踢到上面的时候只觉得阵阵的柔软,却真正的是一个人。
那人嗷嗷的直叫,显然是痛到了极处。
“你这小子,一来就要我的命啊。”那人已经在跳脚,明明就是一个老头。
李小桥看得真切,那老头却正是那所谓的壶中仙,他一直都神神秘秘,昆仑仙宫既然有他的塑像,想来他本来就是一个本事通天的人,他装疯卖傻,自己也不介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李小桥的身上背着那女人,不是太灵活,他只是冷冷的看着那壶中仙,他跳脚的样子极其滑稽,李小桥明明是踢的他右边的肚子,他却一直捂着自己左边的肚子,演技极好,可惜没有背熟剧本。
“不要装了,明明就是踢的你左边。”李小桥已经把李蝶希放了下来,那女人的身上全是点点的血迹,自己的身上更是堪,血迹已经把自己大腿根下全部的浸湿。
那老头面上现出了羞愧的神色,他自己好像也觉得表现得太夸张,他一直看着李小桥,他觉得这小子真是非常人,在这里遇到他居然问都不问一声,他为什么到这儿来的。
他当然也看到李小桥受伤极重,他的身上好像也没有带什么疗伤的丹药之类。
“小子,你求求我,我说不定给你拿些疗伤圣药也有可能。”那老头拿起大来,也不能无缘无故就为人疗伤什么的,他也是有尊严的。
李小桥早就看到他身后的口袋,那口袋却是清风山塔楼里面作一标记的口袋,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丹药,看来偷丹药的就是这老家伙了。
实在有太多的说不清道不明,他既然是壶中世界的主人,为什么还会去偷那丹药。
最重要的是,这壶中世界究竟是娲皇留下来的还是他创造的,无数个疑问在李小桥的肚子里面纠结,他很想知道,他却不问。
“你那东西,无非就是偷的,有就拿来,没有就算了。”李小桥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
补气散这东西,放在平时的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东西,不过它止血的功能却恰恰是李小桥最需要的。
这洞里面极冷,自己觉得好像快要昏昏的睡去,面前的李蝶希自己居然一时之间有些看不清楚。
恍惚之间,他看到那老头神神道道将那口袋拆开,从里面不知道取出什么东西,洒在自己的伤口上,最后他终于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却又醒来,摸到手时冰凉,火有微光,李蝶希还是躺在自己的身边,看看大腿,好像伤口已经没有什么血迹,前面的那壶中仙正在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