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棒子本来是有形质的东西,在那女人的手上修行的下,竟然变得透明,那透明中正有无数的劲气在那棒子里面流动,那流动的速度几乎能够将世间万物全部就搅得粉碎。
李小桥摇了摇头,人与人实在是大不相同,这个女人长得如此像灵儿,居然行事完全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她那师傅清灵子不知道是什么货色。
今天这个亏就算是为了灵儿就吃了吧。
再看,清远的一张老脸更是凝重,他也略略的腾空,凝神修为的人,就算是没有飞行符的助力,也能够腾空,只是不像飞升之态那么潇洒。
他的口中略微的动了动,那蓝色的花瓣已经到了五色花朵的前面,蓝色主守,那淡淡的蓝气就以他的面前形成一堵淡淡的幕墙。
其色虽然淡寡,其坚硬肯定是如铁石所铸。
女人飞空之时,上身的下冲力道再次猛的增加,她那棒子上的重压力量至少又增加了一倍。
破空的声音极其刺耳,李小桥看到那些炼丹的弟子们已经捂住了耳朵,以他们的修为来说,显然是抵受不住这样的破空声。
武盟就在自己的身左五丈处,先前他只是站在那里观战,现在他也有些受不得,双足在地上蹲了个马步,就是将身子定住的意思。
那十八层的炼丹房却都已经被惊动,无数的等级或高或低的弟子都已经跑了出来,他们都在上面指手划脚,也有些弟子对丹辰山女人这样无礼,心生不满,却只能暗自的嘀咕一下。
嚣叫之后,就是对冲的声音,那棒子已经击中了那蓝色的气罩,气罩本是真气汇聚的东西,那表面微微的漾动,然后就有波纹向四面扩展,极其怪异的声音从那蓝色光幕中传来,就好像是冰面裂开,又好像是丝竹长鸣,说不出的古怪难受。
清远就在那光幕的后面,他的右手食指和拇指微微的闭合,另外三指开伸,他显然正在催动那蓝色的花朵不要真气外—外泄。
他性格平和,很少与人争斗,紫辰妖女实在是他平生所唯见的大敌。
他的根基极其扎实,那一棒的威势却还没有停止,那蓝色光幕上的裂纹每当快要裂到那边缘的时候,他就会手指急划,光幕就会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又化为完整。
阵阵开裂与闭合的声音不停的在众人的耳朵前响起,李小桥都觉得有些恶心,他奇遇颇多,与面前这两个人相比却始终有所差距,有此感受也属正常。
情势又变,紫辰那女子将那棒子击到清远的蓝色花的上面时,却时久无功,她终于将那棒子从清远的光幕上抽离,却没有完全的离开,那混元一气棒在她的修行摧动下,突的顶端变得尖锐。
修真的法宝兵刃不过他们转化灵气或者将灵气淋漓尽致发挥的导体而已,紫辰的混元一气棒就是在她的修行摧动下才有了这样形状任意伸缩的灵性。
那尖端离蓝色的光幕大概一分的距离,肉眼几乎看不到它们之间是不是挨着的。
那棒尖透出的修行力量直刺那光幕,发出吱吱的声音,这声音听到人的耳朵里面几乎把人的牙齿都酸掉了。
清元的脸色突的变得古怪,他急忙祭起战斗之花,蓝色的花朵却急收,就要收入她的怀里。
那光幕却在这尖锐的吱吱声中,突的变得粉碎,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清远的脸色略有苦楚,这个时候不是他叫苦的时候,五色花的蓝花这次受了重创,清远的如果没有把那花修复的话,以后的防御肯定也会大有毁损。
他将那战斗之花的战意已经全部的注满,实际上他的战斗之花起的作用无非是将他的炼药真气转换为修行真气。
他炼丹已经一百多年,从最初十多岁的时候在那炼丹房的最下层到第十八层,再几进几出终于被道玄相中,成为他的第三个贴身弟子,他的丹火已经达到大成的地步。
灰白的火焰已经从那战斗之花中开出,看不出花是火,或者是火就是火。
那火莲突的张大,突的变得一尺有余,里面森森的火焰不停的噬出,李小桥已经感到自己的身前全是炽热。
“老儿,你还是有点道道啊,不过你的本事估计就止于此了。”紫辰妖女冷笑,她完全不把这能够焚天的火焰放在眼里。
那混元一气棒突的又恢复了原状,一条中间通透正闪烁着光华的棒子,它的柄就好像是剑柄一样,抛开那光华不看,它真的像一个金锏之类。
那女人已经双手合十,口中喃喃自语,好像在呼唤天地的禁咒,突的有风从清风山的方向传来,那风徐徐,刚好能够让人觉得身上凉爽,是隆冬,这些炼丹房的弟子们的身上就好像是火在烧一样。
清远肯定没有伤到旁人的意思,他却不得不全力施为,他就算是全力也不是紫辰的对手。
那风突的变成了龙卷,那龙卷不停的在为炼丹房的上空盘旋,发出狂乱的风声,是有人在哭,或者是有人在嚣叫。
红莲的火焰在那龙卷的吹动下,开始向四处飘散。
丝丝火焰之力不停的汇聚,却又不停的被吹散。
火焰之力就是清远的修行真气,他是用修行来催动这火的,就好像是有符纸的叶氏为符一样,符师本来就是力量的职业。
火焰燃烧的声音在这些炼丹弟子的耳中听起来是如此的熟悉,清远能够炼出上品的丹药与这火焰的真力关系不可谓不大。
这片地域本来就极为干燥,炼丹的气温实在是太高,这些草木都不能经受那炽热的高温。
现在却有更比那高温猛烈千倍的火焰出现,本来是红土一片的炼丹土地中间已经有丈许变成了焦黑一片。
甚至那焦黑好像又要透出那红来,火焰却已经被吹散,它聚焦的速度好像越来越缓慢,等到它不完全不能汇聚的时候,就是那战斗之花凋残的时候。
清远的眼神有异,他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他从来没有突然得到过意外之喜,他所以拥有的东西都是水到渠成之物,甚至比他的付出该得的收获更小。
他就要败了,他却没有败的苦涩,甚至他现在身体上的痛苦比他内心的沮丧更加深重。
火焰与流风在十数丈的地方交集,那些流风在凌乱,火焰的上空却有一团龙卷,龙卷本没有形质,它的形质是因为那些落叶与黄土,以前不停被席卷的火焰形成的螺旋状物体。
有很多人已经不敢用眼睛却看那龙卷。
清远的脸色已经变成了死灰。
突的这炼丹地中透出死气森森的的感觉,场景没有任何的变幻,人的第六灵识却是如此的敏锐,好像有人来。
有一双手,那手青而灰白,上面只有枯骨,手如枯骨,人也枯瘦,他的个子极高,他头上又带着一个高高的道冠,这下子他看起来就更高了,他的骨架却又极其的宽大,就好像是一张皮长到那宽大的骨架上,不用怀疑他穿衣服肯定比其他人更费布料。
他的手本来算大,可是与那空中的龙卷相比,却明明的小了不少,他从空中西来,西楼峰的西边,日头早已经西沉,正是人们回家的时候。
他只不过将那双大手伸到那龙卷里面搅动了几下,那风势就突的减小,最后慢慢的消失,好像从来都没有过一样。
他的另一只手就好像鬼魅一样,从无形的地方伸出来,然后到了无形的地方。
只不过瞬间,火焰的红莲已经消失,那红色的战斗之花已经到了他的手中,他微微的张开嘴巴,那火花就顺着他的口中真气慢慢的到他的喉咙中,然后他将那嘴巴闭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师傅。”清远的精神非常不好,他走到了道玄的身前,却正是道玄。
道玄是清风山除道机外的第一高手,他的性格孤僻,本事却是极高,他的样子又有些吓人,完全没有修真的感觉,他又时时的神出鬼没,所以无量山中的人都有些怕他。
他破了紫辰的法宝,那妖女突的真气被封,直接一跤就跌到地上,脸上已经通红。
“老贼,怎么你以大欺小么?”完全不把道机放在眼里,实际她的眼角抬得极高,她本来就是一个小魔女,她居然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你这妖女,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师重道,就算是清灵子那女人来了我也教训得你。”冷哼一声,人已经偏到一边,他却没有再动手。
说他完全不忌惮丹辰山的人那也是不可能的。
清灵子的本事在丹辰山虽然排不上号,却与自己相差不多,最重要的是丹辰山能够有一峰属地的宗主有二十几位,清风山虽然是无量主峰,现在却不是你一个主峰的钟头就能够压服人的,没有实力就是个屁。
紫辰那女人已经脸红红,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受过什么人的羞辱,她出身名门,她的天赋又极高,她没有出过无量,虽然是井底之蛙,不过在无量山这井里却从来没有人敢拿气给她受。
今天不过因为她对一个老头子出手,道玄这老头就敢这样的对她。
她已经有了点想哭牌子的意思。
“你们两个老头,我一定会回来报仇的。”她站起来身来,手上已经拿一把石子对着道玄和清远扔了过去,道玄只是将袍袖一收,就将那石子全数的收到袖子里面,那些石子没有带一点灵气之力,他一生有些失神。
他想发怒,他虽然已经活了两三百岁,可是被人第一次叫老头还是非常不习惯,清风山的宗主无一不是夺天地造化的奇材,不然怎么可能成为五峰之主。
他三十多岁就已经入道,面相虽然不太好看,可是也显年青,紫辰无礼,他也不过是听着罢了。
李小桥反而被弄得哭笑不得,这女人来也匆匆,却也匆匆,想不到却是这个德性,清灵子那女人教的好徒弟啊。
清灵子却已经来了,紫辰却已经祭起那飞行符,清灵子正带着她的十多个门人从清风山的方向飞过来。
远远的就能够看到她的脸色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