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白方看到西门轻松的神情,忍不住问。
西门通有些意外地看着白方,笑道:“真是可怕了,越来越拿你没办法了呢。我看你快要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少说废话。”白方瞪了他一眼,满怀希望地问:“想到什么了,快说!”
“我找到的线索只能证明有人陷害我,可是对破案没什么进展。”
“都什么时候了?”白方打断他说,“现在不是你卖关子的时候,除非你想在牢里面多住一阵子,跟这些蛾子作伴!”
“好吧。”西门有些郁闷地说,“倒不是我想卖关子,我只是在考虑几个问题。郭克死的地方确实是犯罪的第一现场吗?凶手确实是用灌木丛中的那把枪射击的吗?这两个问题需要查实。”
旁边的宋晓宇摇摇头,“现场的脚印很清楚,郭克是走到离门口四米左右的地方给打死的,可以肯定那里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尸体绝对没有移动。”
“这个毫无疑问。只有几秒钟,凶手根本没有移动尸体的时间啊。”
白方接口道。
“那凶手同样也无法在几秒钟内消失得无影无踪吧?”西门反问。白方语塞。
“那么第二个,确实是那把枪发出的子弹吗?”
“是,已经可以证明,的确是那把枪。”宋晓宇点点头。
“这还真是个谜。”西门站起来走动着,他的步子很大,因为他在丈量,“四米,这个距离……”
“怎么?这个距离有问题?”白方问。
“嗯。其实那些我的脚印是晚上留下的,我当初第一眼看照片的时候,就看出破绽了。”西门淡淡地说。
“是吗!我看看。”白方打开笔记本电脑,找到那些脚印的图片,“看不出来,我听马局他们分析过,案发那天,本地是下雨天,案发那天又是阴天,上午也小下一阵,好像下午才出太阳,这些脚印怎么判断时间?”
“不是看雨水,你认识这些草吗?”西门问。
“见过,不知道名字,城里面路边都有。”白方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它们的名字,城市的园林建设中也常看到,不过我知道,这种草开白花,每天上午开,到了晚上就合上了。”
“对啊!”晓宇笑着说,“是这样,我也见过,这种草白天开小白花,挺可爱的,路边常见到。”
“嗯,你们仔细看我的脚印,应该说罪犯伪造的脚印。”西门给他们提示。
“明白了!”白方把图片放大,说:“脚印下的草都是花蕾,花瓣并没有绽开。也就是说,这是夜晚的时候留下了脚印。如果是下午的脚印,应该踩到的是盛开的小花,那么这些花瓣应该是张开的。可是照片上的没有,一个张开的花朵也没有。”
“这么说,凶手是提前留下脚印了。”晓宇忍不住说道,“可是,要是这么说,现场除了那些夜晚的脚印以外,什么都没有了,一点儿痕迹也没有,也就是说,这个人在第二天杀人的时候,也就是下午三点三十七分,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脚印!整个院子都没有,凶手怎么做到的?”
“是啊,这个院子没什么好转的,他们这些人也是整天待在楼里面,守候着郭导,上午下了雨,外面很泥泞,除了我这个钓鱼的人,没人愿意出去,所以没有脚印一点儿也不奇怪。至于这个凶手怎么做到的,我至今也想不明白。”西门摇摇头,“白方,你们对枪支作了调查没有?”
“正在做,不过希望不大,这是一杆老式的双管猎枪,有年头了,在过去的年代,这种枪支还不算违禁品,不少喜欢打猎的人都有。”
“西门大哥,”晓宇看着西门,笑着说,“这次可不是你帮助我们调查了,是我们帮助你,你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和我们公开啊。”
“呵呵,是啊,这一次,我就完全地依赖你们吧。”西门坐下来悠闲地喝了一口水,慢慢盖上瓶盖,“就是不知道某人靠不靠得住呢。”
白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还真的要感谢那个陷害他的家伙,这小子沦为阶下囚的样子可是难得一见啊。晓宇,咱们可要趁机看个够啊。”
宋晓宇无语地看着他们斗嘴,想笑又不敢笑。
西门终于说:“那么,我们都把自己认为的那些不可思议的疑点列举出来吧,晓宇,你把它们都写在这个白板上。”
“好,我先写我最疑惑的。”晓宇拿起笔写上“时间”两个字。
然后她解释道:“这是我最疑惑的,罪犯从灌木处开枪,打死郭克,西门大哥在几秒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大楼的东侧,对大楼前面的环境一目了然,然后,西门大哥说在警察来之前,他一直注视着整个院子,担心罪犯还藏在哪个角落,可是事后证明,罪犯其实已经在那几秒钟的时间就消失了,我质疑的就是这个时间。”
“在说什么呢?”李建阳从外面进来。
“别打岔,先看着。”晓宇示意他先坐下。
“我说第二个,晓宇,你写,脚印。”白方说道,“现场,除了西门的那些脚印,没有其他的了,那凶手是怎么做的?”
“我明白了,我也说一个,可能是破案的关键,我刚才整理死者的遗物才发现的。”李建阳拿出一个塑料袋说,“死者手中一手是报纸,一手是打火机,这大家都知道了,可是,我在死者右边的口袋,发现了另外一只打火机,不过是那种酒店用的一次性的,我觉得奇怪,你们看,一个人怎么带了两只打火机?”
西门听到这里,眼前一亮。
白方显然注意到了西门这个动态,他连忙问:“这是突破口?”
“有可能!”西门再次站了起来,他指着李建阳手里的塑料袋说,“建阳,死者手中的打火机是这个?可以看看吗?”
“可以,我们已经检查过了,除了死者的指纹以外,没有其他人的,你戴上手套吧。”李建阳从口袋里拿出一双白手套。
西门戴上手套,然后把那只橙色的 ZIPPO汽油打火机拿在手里端详。
“你们谁玩过这种打火机?”西门问大家。
“我用过,不过我那个是假的不值钱,这个看上去应该是真的。”白方说。
“嗯,”西门打开打火机,抽出里面的机芯,看了看壳子内部,对大家说:“这是原版的,差不多上千吧,一般在大商场才有卖。打火机底部有文字,原版的文字是用酸性液体腐蚀出来的,所以里面没有,而假的是直接压制出来的,因为钢质比较薄,压制的时候反面也压出了文字,所以里面也有字。”
西门说完,小心地把装火石的螺丝扭开,把火石捏在手里,仔细地观察火石的横截面。
“没有摩擦过的痕迹,或者说摩擦得很少,这个打火机是崭新的,没用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