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出了实验室后,他就向一些经常联系的国外厂商订购了大批的实验物品,也写了地址,让他们到货了就送到地下室去。
现在他做的一切就像是交代后事一样,毕竟明天就要走了,那就把该做的都做了吧。
按下一串号码,听筒里传来两声嘟嘟声,那边便接起了电话。
“林医生,我是杨睿。”
“杨总啊,请问是有什么事吗?”林医生惊讶的问句。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希望你能够帮我准备一箱血袋,钱我会汇给你的。”
林医生不由的好奇,“为什么林总您……”说道这,他顿了下,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不太好过问,“好的,明天我会让人送到您家。”
杨睿微微一笑,“谢谢。”
挂掉电话,他久久不能回神,模糊中他好像看到了一千年前他们初遇时的场景。
清澈的双目当中有着无尽的渴望,当时从容的他面对这样一双银色的双目,一直平静的心微微变得不平静,恐怕在那时就注定了后来的牵绊。
傍晚时分,杨睿从身后抱着阿黛拉,两个人安静的伫立在阳台上,默契的没有说话。
耳边传来细细的热风,和一道温和的声音,“黛拉,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后面的三个字让阿黛拉的身体僵住,有什么东西仿佛要夺眶而出,为什么这个时候的她不觉得开心呢?心中凉凉的很空荡。
冰凉的手不安的握住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声音夹杂着颤抖,“杨睿,我不想听我爱你……我想听你说在一起……好吗?”
杨睿微微笑着用下颔摩擦着她头顶上柔顺的银发,“好……在一起。”我们的心,永远会在一起的。
阿黛拉莫名的感到害怕,她转过身紧紧的抱着杨睿的腰杆,脸埋在他胸前,“你不能骗我!如果你骗我的话,我会恨你的……”
“恨我的话就会记得我吧?”悦耳的轻笑声乱了她的心,“黛拉,我从来没想过我会爱上一个人,不,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呢。”她将眼泪全部抹在杨睿的身上,她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开心,可是如果他越是这样,她的心里就越不安心。
杨睿缓缓的摸着她的背脊,向来温和的双目中竟是泪光粼粼。
阿黛拉忽然踮起脚尖,攀着他的身子狠狠的吻上那双菱角分明的润唇。
有种咸咸的问道……竟也不知是谁的泪水做了调味剂……
“杨睿你知道吗……当初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对我没感觉,我每天都很纠结。”说到这里,她笑了,含有泪光的双目弯成一条半圆,像是天空上那高挂的弯月,“以前的我总是想抱着你,想要你多看我一眼,想要你温柔的……吻我,想要你……”
“别说了。”他打断了泣不成声的她,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唇轻轻的覆了上去,“现在的杨睿抱着你,吻着你,眼中心中都是你,如果一生只能爱一个人,那也是你……”
哽咽着的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眉眼如画,从前平静的双目此时含满疼惜,“黛拉,说你爱我……永远记得我……”
阿黛拉紧闭着唇摇头,“我不说,我怕我说了,你就离开了……”
“你不说,那我就说了……黛拉,我爱你。”
黎明到来的时候,凌司辙灵敏的嗅觉引导他走到了阳台,当他看到阳台上的场景时,全身由里到外散发出冷意,不是生气而是恐惧。
原本干净的瓷砖上染满了无法干涸的稠腻的血液,也就是浓郁的血腥味引他来的。
“黛拉……杨睿……”他踉跄着靠近,薄薄的唇颤抖着,“黛拉?你们……”
杨睿胸前有一道很深的伤口,看起来这满地的血液就是从那流出来的,干净的衬衫也被血色浸透。
阿黛拉疲倦的睁开双眼,看着怀中紧紧搂着的杨睿时,她才若有似无的笑着说,“我不会让你有骗我的可能……”
凌司辙闻听着她气若游丝的话,脚步不由又靠近几步,蹲下身,颤抖而迟疑的探出了手,“杨睿……死了?”放在他鼻下的手没有感应到丝毫的气息。
“死了……吗?”阿黛拉呆呆的看着杨睿干净几近透明的脸,紧闭着的双眼仿佛永远都不会睁开一样,“是啊……本来就死了。”
凌司辙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觉得脑子里炸开了,这算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夜之间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在他自杀之后实行了初拥……”阿黛拉手脚冰凉的蜷缩在地上,怀中紧紧抱着杨睿的脖颈,“我不知道成功没有……不知道……”
防盗门咔嗒一声被打开,祁言双目有些通红的走进了杨睿所住的房子,眼下一圈青黑,看来昨晚是没怎么睡好了。
一百五十多平米的室内飘散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祁言的脚步飘飘的,仿佛踩在云朵上,松软无力。
“杨睿……我一定会把你的尸体大卸八块的……”祁言沙哑低沉的声音没有包含怒气,有的只是无奈和哽咽。
阿黛拉把杨睿身上的血渍全部清理干净,继而换上一身清爽的家居服,至始至终,躺在床上的他都没有睁开过双眼,面部表情透出一丝安详。
“杨睿……如果你没遇上我,或许你现在就会成为一代帝王,过着属于你的生活,如果你没有遇上我,现在的你就不会躺在这,不会承受那么多痛苦。”阿黛拉依偎在他的怀中,眼睛里却已经没有泪水可流了,“从前我多么希望让你对我好,能够关心我,可是现在……我却希望你依旧那么淡泊无情,那样就不会有任何人影响到你,就不会让你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