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公子饶恕我这条狗命吧……求……呃……”利器划过脖颈,喷涌出大量鲜血。
杨睿将脚移动,避免血液溅到了自己的身上,“祁言?呵……”一抹美到极致的笑容噙在他的唇边。
七枫蹲到了已经抽搐完毕的尸体身旁,然后公式化的将尸体的腮帮子一捏,细细的打量后,他从腰间掏出一片锋利的刀片,将尸体的舌头割了下来,果不其然,没有了舌头的遮挡,下方有一个指甲盖般的小药丸,看来,此人的身份绝非一名普通人,否则,他又怎会将自杀用的药丸藏在舌下?
七枫将刀片扔在了尸体流着血的口腔当中,旋即利落的起身,恭敬的对着杨睿说道:“主上,此人说的话有待查证。”
“无须查证,此人说的话乃是真的。”杨睿淡淡的言语令七枫蹙起眉宇,面露不解。
的确,普通人定是不会将自杀用的药丸藏在舌下,但,这人也的确并非普通人。依一般人的逻辑思维,一定会认为这是一场嫁祸,毕竟谁会雇用一个胆小如鼠的人来完成这样一个不小的任务?而就因为如此,往往我们会错过事实的真相。
祁言要对付的人并不是阿黛拉,他知道杨睿会出现,并且深刻的了解杨睿爱护阿黛拉的心,所以,要想伤到杨睿,他只能忍痛将目标放向了阿黛拉。当然,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他是不会拿阿黛拉的生命开玩笑的。
“主上,那您……”
“祁言是一个衷心的人,可惜对象不是我,而是我那个荒淫的父皇,这次,饶恕他,毕竟他站不起来的大部分原因来自于我,他恨我也是应该的,更何况现在,阿黛拉关心他。”杨睿安静的说着,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
七枫垂眸听着,沉吟了片刻,低声道:“可是如今蛊虫吸了主上的血,万一哪天蛊虫出现,这可就……”
“无碍。”杨睿轻轻的扬起唇,“依我所看,蛊虫如今已死。”
“主上……”七枫的眸光微微一亮,唇角略掀,“主上的血液乃是至今无法匹敌的毒液,看来,祁言是忽略了这点。”
“呵……”杨睿轻笑,美似不染风尘,“现在灵凤国的兵力如何?三天之内,可否攻下?”
七枫低头,略显迟疑,“只怕有点难,敌方与我方的兵力不相上下,而林依也的确是有点实力,在她的指导下,我军实在是攻不进城门。死伤虽少,但士兵们都已经精疲力尽。”
“调去一千死士前去支援,势必三天之内拿下。”
“可城内还有无辜百姓……”
“归顺者留,忤逆者死。”杨睿淡淡的命令让七枫无奈应下,然后轻声离开。
不是他铁石心肠,只是从小的教育让他深刻记住,心软的人永远无法战胜自己,和——敌人。
祁言对于自己还能见到杨睿的情景感到微微诧异,首先是,如果杨睿死了,那当然他也就见不到他了,如果他没死,那自己的性命怎的还能存留到现在?以至于还有碰面的机会?
楼梯口处,端坐在轮椅上的祁言抬眸凝视立在他身前的白色身影。
“祁言,希望不再有下回。”杨睿温和开口,目光稍显犀利。
“你大可杀了我,这样不是更周全些?”祁言想从他深邃的眼眸中读懂他的想法,可是却是徒劳。
杨睿轻笑一声,“杀了你,我和黛拉的距离则会更远。”
“我相信你可以不露出蛛丝马迹。”
“我不会隐瞒他,所以她问我,我就会告诉她事实真相,届时,那我岂不是害了自己?”
“杨睿,你……”“你们在聊些什么?”一道脆生生的女声打断二人的谈话。
杨睿和祁言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声源处,只见穿着简洁的阿黛拉明目张胆的拿着一根自制吸管呼哧呼哧的吸着瓷杯中的腥红血液,一脸好奇的的看着他们二人。
“没……没什么,只是在聊一些事情而已。”祁言的眸光瞬间变暖,连带着他唇边那抹笑容都染上了暖意。
杨睿微点下颔,缓缓走到阿黛拉的身前,旋即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她耳边落下来的银发拂到耳后,润唇轻启,“慢点喝,还有很多。”
“我是很慢啊。”阿黛拉咬着木质吸管,一双银眸睁得大大的,“你们刚刚应该不是在随便聊聊吧?我感觉气氛有点怪异。”她状似无意的问着。
这种雕虫小技在杨睿的眼里实在是拙劣,但他不会去拆穿,并且还要自动跳进圈套,“我和祁言正在协商,若是谁今后伤了你,那后果只有一个。”言罢,他目光含笑的淡淡瞥了一眼面色难看的祁言。
祁言知道这是警告,但他却不是那种会低声下气妥协的人,于是,挂起讥诮的笑,嘴硬道:“那是自然。”他本就无意伤害阿黛拉,他的目标一直都是杨睿。
阿黛拉撇嘴,小声嘟囔了句,“没事协商这个干嘛,奇怪。”
二人均没有说话,只是一同扬起温暖的笑容。
不知不觉已经在这个古香古色的世界呆了半年多了,人生有多少半年?又有多少个人能在这半年中走过她的世界。阿黛拉双手支着下颔,抬眸望着被窗沿遮去一半的天空,蔚蓝没有一片云朵,此时的她不由又想起从前的事情,与每个人的相遇到相知,接着相爱到相惜,重复的片段在脑中断断续续的播放着,似是已经泛起了时光的昏黄。
“恩人。”一道如绵羊般的嗓音在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