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无信不由得都盯看的出了神了。
“哎呦,你干嘛打我头啊!”
“你们男人个个都是好色之徒,哼!”天葵在一旁重重地打了一下言无信的脑袋,颇为吃醋的说。
“哇,如果男人不色那还叫男人么?不过男人色也是对美女色,所以你放心,没人会去色你的!哈哈哈。”
“你!”
“哈哈哈……哈哈哈……”
言无信坏笑的逗着天葵,心情好好,连笑声都变得如此爽朗。是啊,他的龙大哥有救了,怎么不开心不高兴呢?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股满了劲儿,充满了力量。
步行约一个多时辰,就来到了那一排排酱紫的竹林。一片幽幽的紫色,一份淡然的心境,令人心旷神怡;这里,就像是神话中神仙隐居修行的地方。
言无信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前方那快石碑上刻着的八个大字——“男者请回,恕不相救。”
晕!居然真有这种怪人,还立碑以示提醒?我看他自己应该给自己治一治才行!什么狗屁大夫啊,不就懂点儿医术么拽什么?哼!要不是看在我有求于你,我一定用冥圣剑法好好的教训你一顿!
“我先去通报我爹,记住一会儿要显得伤心痛苦一点知不知道?”
“行了行了。”
天葵一本正经的叮咛着,还比手画脚的做着悲伤哭泣的表情来提醒言无信,万一这出戏要是演砸了可就完蛋了。
接着,天葵一个人走在前头,先行一步。
可没走几步,她又停下来转头关照言无信,说:“记得要叫他‘婷婷’啊,‘婷婷’!”
“知道了!”言无信瞪大眼睛,很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天葵轩
一近天葵轩就能闻到空气中参杂的阵阵药香,那百草汇聚的味道,真的很舒心很好闻呢!
嗯……好浓的桑椹子的味道哦,一定又是哪家的媳妇生了小娃娃来找爹来开产后调理身子的方子。
嘻嘻。天葵灿烂的笑着,进屋找墨寒。
“爹。”
“你这丫头一晚上跑哪儿去了?正找你送药呢。”
墨寒一袭白衣,乌黑的秀发上绑着白色的飘带,身材纤瘦高挑,气质洒脱中不乏男子气概,算不上英俊但那一副悠远的眼睛也令不少女子倾心吧?
今年才三十有二,可谓是正当盛年,惊才风逸。
“爹啊,不急着送药啦,门外有一位男子抱着他心爱的女子来求医哎,那人伤的很重再不医治恐怕就要死了,你快去看看嘛。”
天葵焦急的嚷嚷着,把莫寒从药房里给拖了出来。
莫寒皱着眉头一脸凝重的被天葵拽着往外走,在前方看到了满头大汗又忧心忡忡的言无信,还有他怀里抱着的那名女子。
女子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其黑发半洒飘动,冰肌玉肤映雪,就算她双眼紧闭也依旧难掩其风华绝代之姿。
唉,历来红颜薄命,定又是她的美貌惹的祸。
莫寒略微摇头叹息,继而迎上前去。
“在下言无信,恳请江神医救救她,我不能没有她,不能!”
那一抹忧伤又坚毅的眼神,那一声高亢又决然的呐喊,那一副单腿下跪时不禁跌落的男儿泪,这个场景不由得刺痛了莫寒的心,令他为之一颤。
因为他……仿佛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半响,莫寒楞了半响。
“爹,爹!”
“哦,嗯。快,快进去让我瞧瞧。”
说着,莫寒赶紧引路,走在前头。而天葵则对着言无信挤眉弄眼的吐了吐舌头,做了个俏皮的鬼脸。
绛紫色略微发白的门框,让人感受到了这间屋子已经经过了不少岁月的冲刷,屋里简单陈列的摆设也凸显了主人的清雅,而那一排排博古架和药柜,更在告诉我们这是个医药世家。
言无信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包括他眼前的江墨寒,他真的不敢相信他就是那个古怪的妙手艳医?
接着,墨寒让言无信把单佑霖放下躺在床上,他依坐在床沿,聆听伊人脉搏,眉头愈加深锁,脸色也愈加沉重。
其脉象乃真脏脉,无胃、无神、无根。为病邪深重,元气衰竭,胃气已败之大凶的症状。文中有云:真肾脉至搏而绝,如指弹石辟辟然;真脾脉至弱而乍数乍疏。诸真脏脉见者,皆死不治也。
如此之重的内伤究竟因何而来?下手之人如此心狠手辣根本就是想至其于死地。看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亦难辨其身份是正是邪。
也罢,就医者不分善恶,行医者只管救人又何需探究?
“天葵,去抓金铃子、玄胡索各一两,半夏一升、厚朴三两、茯苓四两、生姜五两、苏叶二两,拿去煎。这位姑娘气虚气逆,体内五脏损耗太大,爹要赶紧为她调理气息护住心脉。”墨寒语速极快的吩咐,神色严肃。
一夜,天葵忙活了一夜,言无信也在床前守了一夜。
黎明将至,两人都倍显疲态。倚靠在椅背上,闭眼打盹。
单佑霖被强行灌下汤药之后,墨寒又为其施针灸之法,令其抑阻逆流的气血稍显通畅,不再杂乱虚无。
中医讲究调理之法,需要些时日方可见效,而单佑霖已暂无性命之危。预计,再过两天便可恢复意识,从昏迷中醒来。
言无信心中悬着的大石头可总算是落了下来,可以让他喘口气了。
四肢皆废,手肘皆断,如此毒辣的手法,可叹可虑。这位姑娘幸而也是习武之人,其武功与内力在江湖中应该也算上乘,不然早已一命呜呼。
墨寒心系病者,再次来探。
嗯,接骨愈合之法尚且有些棘手。不过,倘若用刺血之法配以背部体针治疗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用三棱针直刺血肿处达骨膜受损之处,待淤血流出后再以夹板固定,连续施针十四天,应能下地行走。
想着,墨寒微微点头,严肃的思索着。
咦?这女子的骨骼为何类似男子?骨质硬而重?不对,不对!墨寒浓眉紧皱的拉长了脸,眼神也一下子犀利了起来。
随后,他提手掀开被子,一把拉开女子的衣襟!
什么?喉结!哼!墨寒顿时恼怒,脸色铁青的一怔!
“啪”的一掌,强而有力的劈在了言无信一旁的茶几上。霎时,开裂,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龙大哥!”言无信本能的叫了起来,从梦中惊醒。
此时,天葵也被吓醒了,两眼恐慌的看着怒火冲天的墨寒,一时间还幸存侥幸的轻轻的喊了一声“爹”。
“不要叫我!居然敢耍花招来骗我?”墨寒两眼冒着火光,气势凌人的逼近天葵,一阵咆哮。
天葵咽了口唾沫,极小声地说:“我,我没有骗你啊爹。”
“啊!”
墨寒一把抓住了天葵的衣领,凶神恶煞的瞪着她,那副想要把她碎尸万段的表情真的好可怕。
“江神医!”
呃!好锋利的眼神,言无信被墨寒的眼神给震慑到了,愣了愣。
“滚,你们现在就给我滚!否则的话,休怪我无情!”墨寒对着言无信一阵咆哮,青筋暴起的怒吼着,火气很大。
“喂!你够了啊!救女不救男这个规矩已经够荒诞的了!简直莫名其妙!我已经陪你疯了,才让我龙大哥易容成这样!你以为我愿意啊!医者父母心,你根本就妄做大夫!”言无信也万分恼火的回骂道,十分气愤。
“那你还不滚,滚!”墨寒再次高昂咆哮,脸部的肌肉都在抽经。
“哼,你一定要治好我的龙大哥,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我言无信今天就要破了你这个规矩!呀!”说着,言无信就冲动的拔剑而起。
“嘿嘿哈哈叮叮当当”的一阵厮打挥舞,两个人开打着一路打到了院子里,彼此的情绪都已失控。
“言无信,别打了!爹啊!”
墨寒的武功深藏不漏,从不轻易显山露水,但是天葵她知道,一旦把他惹火了就不得了了!她在一旁看着真是急死人了。
“哈!”
言无信飞身而起,腾空翻越,飞速转动剑柄直击墨寒而去。
嗯?墨寒压低眉毛,精准的扫视言无信的剑法招式。之后,回旋而上,踏尘飞步,在空中给了他重重地一掌。
什么!居然可以在瞬间绕开我的剑!这速度如同电光般迅疾!
“扑通”一声,言无信从高处摔落了下来,摔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一时间动弹不得。
“言无信!”
“爹啊!”
天葵急的连忙冲了过去,却被墨寒一把拽住,严厉的瞪着她。
“把爹的话当做耳旁风是不是?真是越来越过分!跟我进去!”墨寒用力的拽着天葵的手臂,把她硬拖着带离了这里。
“哎呀,爹啊!你干嘛出手那么重,你想打死他啊!我要去看他,去看他啊!你放开我,放开我!”
天葵一路喊着反抗着,她对言无信的情意也在无意间全然流露,墨寒看在眼里,一脸凝重的不予理会。
“砰!”墨寒把天葵关在了后院的屋子里,把她反锁起来让她面壁思过。接着,他狠下心,毫不理会天葵的叫喊和敲打,决然甩手而去。
跟着,他又转回了先前和言无信打斗的地方。
“我限你在一个时辰之内带他离开这里,否则我就只好送他归西!哼!”说罢,墨寒脸色铁青的甩手而去。
言无信被他那一掌打的旧伤复发,脸色苍白的盘腿而坐,赶紧调理气息。
二个时辰之后……
现在的墨寒正在气头上,言无信又打不过他,只好先乖乖的把龙大哥抱到了先前天葵带她去过的地方——无妄小筑。
反正刚吃过药,龙大哥的内伤已经稳定,暂时不会有事,就先在这里休息下再做打算。
此时,竹海镇的另一头,穆府。
离孙奎所说的五日之期还剩两日,穆康就会毒发生亡了。萧瑟哀怨中,穆野日夜守护在其父的床榻旁不眠不休,已然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