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刚过,天王便宣召万俟远觐见。万俟远也知道,他无法再拖延谈判两国邦交的协议之事。
在一些个繁文缛节之后,万俟远立马转入正题。
“天王,不知您对两国邦交协议的内容可有看法?”万俟远直截了当地问道。
只见,珈诺尔提起手,用食指放于右侧颧骨,呈思考状,表情十分诡异。良久,珈诺尔嘴角上扬,冷冷地说道:“其实,本王一直以来都非常想去看一看单国皇城的宝座有何特别之处。”
万俟远知道珈诺尔不会为区区一个城池之约而暂缓他的杀戮之心,但舍尔墨他亦定不弃之不顾。而万俟远此刻最担心的并非是议和之事,而是巴骞王一家,他们三日后就会被赐死了。正所谓君心难测,没有人知道珈诺尔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伊芮尔公主是否已顺利劝说珈诺尔。
万俟远暗自斟酌了很久,便也冒然进言。
“天王的王家星军纵然势不可挡,但倘若没有智勇双全的将帅率领,又有何惧?所以,天王您可是一位知人善用的君王,万俟远颇感钦佩。”万俟远话中有话。
“哈哈哈!单王也是因有了万俟将军他才可高枕无忧,他单佑霖又何尝不是知人善用呢?”珈诺尔当即笑着接话道,不过他亦对万俟远的话有所思量。
“单国与贵国的风俗虽不一样,但治国的道理却是相通的。移星换物,焉能千载?知人善用,方可长存。但如今,两国交锋多年,势均力敌。天王,何不给两国喘息之期,以约为界,还安于民呢?”万俟远继而转回正题。
“此事,本王还需考虑几日,就劳烦万俟将军再在宫中多住几日了。”说罢,天王便让万俟远告退了。
转眼,就又过了三日,珈诺尔收回赐死巴骞王一家的口谕直到现在都没有发出。伊芮尔和万俟远不禁在各自房中来回踱步。
午时,烈晒岩。
莎兰吉斯和巴骞王等人关于囚车之内,纷纷被押赴刑场。今日是行刑之日,也是莎兰吉斯见到其父母之日。
“爹……娘……”莎兰吉斯一见到他们双双被鞭打成重伤,奄奄一息的躺倒在囚车内的情形,立马情绪失控地大声喊叫,泪水亦止不住的顿时倾泻而下。
骞黑王昏沉中,隐约听到莎兰吉斯的声音,随即费力地想要睁开双眼。可是,因其被关于黑暗的洞穴中时日太久,那耀眼的阳光彷如利剑般刺痛,令其无法睁眼。
他唯有转头,寻音应声。
“爹……呜呜呜……”莎兰吉斯心如刀割,拼命的用手敲打牢笼,她多想要再一次牵握父亲的手。
不一会儿,冰冷的铁杆上便沾满鲜血,血滴还顺着缝隙植入了黄沙之中。
围观的百姓,继而频频落泪,愤慨中依旧无可奈何。
“行刑!”监察使一声令下,只见士卒们先将巴骞王等人用力的扔进了莫大的沙坑之中,接着就是莎兰吉斯,她被扔进了另一个沙坑。
他们的手脚均被捆绑住,这深不见底的沙穴直对烈日,如火烧身!这就是所谓的“烈刑”,不出两日,必当暴晒身亡。
此时,秉性纯良的古拉子民,实在不忍再看下去,都不约而同地含泪离去。
滚烫的热风吹打着虚弱不堪的身躯,高温的强光照射着干旱枯竭的唇齿,这种慢慢折磨致人而死的方式,实在太痛苦了!
三个时辰之后,莎兰吉斯的母亲第一个坚持不住昏厥了过去,呼吸微弱。
“我巴骞世代效忠古拉,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骞黑王当即仰头问天,实属不甘!
然而,就在起话音刚落之时,不远处就传来了急促地马蹄声。
“此人不是天王身边的红人,宣令官托客齐么?他怎会来此?”监查使当即诧异道,随而连忙起身,提步恭迎。
“天王有令,念骞黑王一家历代效忠古拉,实在功不可没!故而暂缓执行,押后重审再议!”托客齐传达了珈诺尔临时下达的诏令后,便即刻转身回城复命去了。
“嗯?暂缓再议?”监察使惊讶之余,便赶紧按照天王的旨意将骞黑王等人重新押回了牢车,等候旨意。
莫名中,莎兰吉斯再次坐上囚车,心中颇感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