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明在京城的几日,拜访了京城中重要商贾和几个举足轻重的官吏,大致说了下为何突然来京城。
任月明对外宣称自己的闺女听说一年一度的梅花甚是好看,因此只身一人前来京城赏玩。
他因担忧唯一的女儿,匆匆忙忙前来京城寻找女儿。
不成想任珠月居然在赏梅日和易将军家的大姑娘一见如故,两人相约结伴游玩,两人年幼,不懂人情世故一时忘记了要通报下府里,这才弄出好大一个误会。
任月明在将军府住了几日处理了这边的事情便匆匆的赶回强清县了,一开始他是打算将任珠月带回去的。
任珠月说还没在京城玩够,想留在这里几日,又可怜兮兮的说自己的伤势还没好,又加上易素梅从旁挽留,任月明又不忍女儿舟车劳顿,心疼女儿,因此就将她留下。
说过段时间,待她厌了烦了,伤势好了,再来接她回去。
而围绕易素梅的流言也已经成功粉碎,易素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日子总是在平平淡淡中慢慢流逝,有的悲伤、有的雀跃、有的畅快,而易素梅这几日只是躺在杨柳树下舒适安逸的晒着日光浴。
睡饱吃,吃饱睡般米虫的生活,令人知足。
不知为何这几日沈玉莹母女也没有来找她麻烦,或者给她添堵,没有近虑没有远忧,平静的使易素梅忘记了今夕何夕。
过了今日就不知道明日是何时,沙一哲那边也慢慢处理好了,慢慢有些眉目了。
如果沙一哲能够在身边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让他替她处理很多事,如今他住在雅致楼,见一面甚是麻烦。
得想个法子将他弄到身边来才好,可是有什么法子可以不令人怀疑他所经营的那些产业和自己有关呢?
这个得好好想想,好好稳妥的处理而使旁人不会怀疑。
“梅姐姐,成天待在将军府,我都快发霉了。”任珠月午睡起来,睡眼惺忪的来到杨柳树下。
任珠月自己注满了茶盏,送至嘴边抿了一小口,见易素梅只是笑而不语,又眼巴巴的看着易素梅。
易素梅轻嗤一声,终是对上她亮如星光的黑眸,“明儿我们出去逛逛,介绍个朋友与你认识。”
“真的吗?那感情好,只要能出去透透气,怎样都好了。”别说只是见个人,就算是要她出去吆五喝六她也愿意。
不过……嘿嘿,她说笑的了,她是大家闺秀,怎会做出吆五喝六的事情来。
易素梅郑重的点点头,“自然是真的,难道还能骗你不成。”正好出去和沙一哲商量一下看看该如何来做。
就在她们互相话家常的时候,环儿从外面来到易素梅身边,神色匆匆轻拍心口,努力平复因奔跑而不匀的呼吸,“小姐。”
易素梅看着环儿吃力又咽气的动作,不免打趣道:“又是谁来看你家小姐了?”
“小姐,刚我从外面回来,无意发现城西曾媒婆,夫人的弟媳和夫人在正厅呢。”环儿没有心思和易素梅说笑。
她正担忧着呢,不知道曾媒婆此事来府里干嘛?
“你说曾媒婆来府上了?”易素梅收起玩闹的性子肃然问道。
“是的,她们在大厅商量着什么事?我隐隐听见说什么需要赓帖什么的?”外面都有人把守,环儿不敢靠的太近,只是假装从那经过,打量考察了一番里面的情况。
“媒婆上门无非是撮合婚事,都说到赓贴了,想来已经是定下了。”任珠月轻轻分析道。
“没错,府中待嫁的只有我和易素清,沈玉莹叫来了媒婆和她弟媳,如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她娘家那边想来个亲上加亲。”易素梅将自己心中所思所想道出。
而沈霸阳前段时辰被关进刑部牢房,没想到这才时隔一个多月多一点,这么快就被释放出来了。
沈玉华受沈霸阳连累,降了官职,如今一出牢房就想着结亲紧抓易楚天,真真打得好算盘。
沈玉莹又将易素清看作掌上明珠,此时沈玉华无论是名声还是地位皆下下等,她不可能让自己的宝贝闺女嫁给这样无权无势的人家,即使娘家也不可能。
那么排除易素清,剩下的就是她易素梅了。
易素梅想通这点,脸色铁青的自睡塌上站起来,“环儿,我爹可在府中?”
环儿看着易素梅神态严峻,便心里想着肯定是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将军在书房,我来见小姐的时候,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已经去书房请将军了,这会应该差不多到大厅了。”
是么?想要自作主张草率我的婚事,那也得看我答应不答应。
“环儿,我们也去看看热闹。”易素梅起身往外面走去,余光看见跟在后面一脸兴奋的任珠月,便停下脚步转过身,“月妹妹,你还是不要跟着去了,有些污垢子事情你不会希望看见的。”
任珠月一向不怎么喜欢那些勾心斗角又龌龊事,因此还是出声拦着她不让她一起去的为好。
“啊!这样啊。”任珠月嘴角的兴奋劲还没来得及掩去,“那好吧,你保重自己啊!”
任珠月说完便转身回内室,易素梅肃然的一步一步朝大厅走去。
易素梅来到大厅门口,因隔着门扉,听不清里面说的话语,男声女声一起交集在一起,听不真切。
易素梅在大门口站了一会,便提起裙摆,推开门扉进入大厅,易素梅打断他们其乐融融的谈话,“梅儿见过爹爹,母亲。”
易楚天抬首看向易素梅,“梅儿来了。”
沈玉莹便笑盈盈的对着易素梅招招手,但笑意却未达眼底,“梅儿,过来见过你舅妈。”
易素梅看着此时面善的沈玉莹,说不出来的抵抗和厌恶,因为易楚天在这里,她必须将友善的一面呈现在易楚天面前,因此她乖巧的来到她面前,并柔柔地叫了声舅妈。
沈夫人从易素梅一进来,就不曾离开对她的打量和观察,举止端庄,说话轻柔安静,性子温吞怕事,倒是个好拿捏的主。
一番打量下来,她甚是满意,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不满意她这人,就因她是易楚天的女儿,她也极为满意。
虽说娶妻娶贤,可她沈府可不是娶妻,而是纳妾。
易素梅从沈夫人那探视的目光中了然一切,这人还真来对自己下婚贴的。
哼,就凭他那鼠头鼠尾的重量级儿子也配,简直是痴心妄想。
“梅儿,你舅妈今儿谴了城西的曾媒婆来,想和我们府上来个亲上加亲。”易楚天咳嗽一声,将话题带动起来。
易素梅假装一脸惊喜的看着易楚天,“真的,这真是太好了,清妹妹一定会高兴坏的。”
“糊涂,这和清儿有什么关系。”易素梅话刚落下,沈玉莹就疾言厉色的驳斥。
易楚天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甚玉莹,沈玉莹在易楚天凌厉的寒光之中意识到自己太过维女心切,而失了主母的从容。
沈玉莹尴尬异常的说着,“我的意思是梅儿作为姐姐都没有婚嫁,清儿怎可以越过梅儿先婚嫁呢。”
该死的贱人,这本来就是你的姻缘,如何就搭上她的心头肉了。
“呀!居然是这样啊!”易素梅似乎终于懂了似的喃喃话语。
沈玉莹见易素梅说完这句便没有接着往下说,目光犹如利刃般扫向易素梅,心里想到,这个贱人就是故意的。
倒是易楚天直接了当的说道:“梅儿也十六了,该是说人家的时候了,你娘去得早,好在你母亲想着你,和爹爹商量了很久要将你许给好人家。”
“只是先前看中的几家,发现都不怎么配得上梅儿,你自小性子温吞又不好争,我们怕你嫁于她人怕你受委屈,因此和你舅妈商量,不如说给阳儿,毕竟阳儿是自己人,你舅妈自不会亏待了你,因此今儿叫了曾媒婆和你舅妈上府来商量了。”易楚天一口气将要说的话全数道出。
沈夫人也接过话茬,甚是满意,“自小你都在庄子上过活,不曾见过舅妈,今儿突兀上门求娶你,也是听姐姐和姐夫说你是个良善的好孩子,而阳儿又是个听话懂事又明理的孩子。”配你绰绰有余,当然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易素梅始终低垂着头,但沈夫人言语中的嘲讽她多少还是听出来了一点。
还有她嘴角的讽笑被易素梅扑捉到。
终于易素梅抬起头,看向他们几个,然后轻轻悠悠的说道:“表哥自刑部牢房出来了?”
易素梅这无关的话狠狠的抽打了沈夫人一番,很快沈夫人脸上便露出了愤恨和难堪的神色。
沈玉莹更是收起慈眉善目,双眼死死盯着易素梅看。
而易素梅也坦然自若的任她们…嗯,各种眼神厮杀。
易楚天轻咳一声,“阳儿前日出来的,受了点苦,出来人倒是懂事很多。”
是吗?狗改得了****吗?在这里私定婚事,可真是好呀!
“是呀!懂事多了。”沈夫人一说到儿子在牢房中受得苦,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掉。
“不过我听说表哥在一年前可是娶了妻的,半年前又娶了二房,那么此次舅妈求娶我是休了表嫂吗?”易素梅淡淡有天真无知的道。
沈夫人听到这脸色更是灰暗不明,又略显尴尬的不知道怎么接下话茬。
沈玉莹脸色煞白,又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易素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