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知道,你跟夜梓辰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管你选择跟谁合作交易,但是,你为什么要把这个人放在我的身边!
念月紧紧捏着手,冷漠的看着许致远,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在许致远的心中,只有交易与利用。
可是,念月想不明白,为何要是夜梓珏。
“原本,我是决定自己要去的,只是我要等一个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人。”许致远淡淡的开口,“更何况,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要去保护你的,我没有理由拒绝。”
“呵,那我是不是还得跟你说声谢谢。”念月忽然转身,瞪着夜梓珏,情绪有些失控的低吼着,“你说啊,我是不是要感谢你,感谢你如此委屈自己,留下来保护我啊!”
夜梓珏沉默不言,只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却让人觉得有几分悲凉。
“怎么,当哑巴当习惯了吗?不说话了!”念月深深的呼吸着,闭上了眼睛,一想到这些日子,她竟然依靠着他,将无名当成唯一真心对她好的人。
要说恨,她不可能不恨夜梓珏,可是她现在怒的不是因为恨,而是害怕,她害怕自己忽然会恨不起来,若不恨了,她该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夜梓珏。
念月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她一步步的退后着,差点被门槛绊倒,夜梓珏伸手拉了她一般,就像回来后,好多次她情绪失控时,他都会默默跟在她的身后,无声的安慰着她一般。
“别碰我!”念月吼叫着,甩开了夜梓珏,痛苦的看着夜梓珏,不住的摇头着,“别跟着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着,念月看着许致远,苦涩的笑着,“许致远,对于你来说,是不是什么都可以被利用,你究竟有没有心的,有没有感受过痛啊?”
许致远淡淡的摇头,嘴角微微上扬,然而那笑却是有些悲凉,“我说过,无情无爱便无心。”
“呵呵,你果真是没有心的。”念月面无表情的看着许致远,“许致远,你欠我一个解释。”
话落,念月头也不回的甩门离开。
念月骑上马,扬鞭离去。
“喂,等等我啊!”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念月侧头,便见身后一匹马追了上来,而后是沐麒那邪恶的笑容,“去哪里啊,我跟你一起去。”
“与你无关。”念月别过头,骑马看着前方的路。
沐麒笑着,“你是不是去辛国都城啊,刚好我也去那里见一个故人呢。”
“那你也别跟着我。”
“谁说我跟着你了,这路没写你的名字吧?”话落,沐麒扬鞭,策马奔到了念月的前面。
一白一黑,在蓝天白云下飞奔着……
许致远和夜梓珏站在院中,看着两人在眼前消息。
夜梓珏忽然转身,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你等你要等的人。”
许致远沉默着,微微眯上了眼睛,掩盖了眼中所有的情绪,他痛过嘛?
痛过,很多年已经痛过了,当一个人痛到了极致,便不会再痛了。
许致远嘴角多了一丝苦涩的笑,转身,屋子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人坐在茶桌边,脸上蒙着面纱。
然而,那冷冽的气息,却是让屋子内变得有些压抑,不过,许致远却是淡淡的笑着,“等你许久了。”
“没有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
“没有想到,装了一次血盟的杀手,会让我有如此大的收获,真是天不绝我许家。”许致远笑了起来,不再是冰冷的,而是真心的笑着,“这么多年,过得还好吗?”
“有那个噩梦伴随着,永远都不会好的。”那蒙面人起身,朝许致远走了几步,她掏出了一块牌子,“这个给你,以后血盟的杀手任由你差遣。”
“你不留下来吗?”许致远接了过来,问了一句。
那蒙面人转身,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许致远的问话,顿了顿身子,“我有我的事情。”
“许馨……”许致远忽然唤了一声,紧握双拳道,“我期待跟你团聚的那一天。”
闻言,那蒙面人身子明显一僵,她微微侧过身子,伸手摘下了蒙面,那面无表情的脸,竟是与许致远有几分神似。
“会有那么一日的,二哥。”
说着,女人对着许致远笑了笑,又重新带上了面纱。
许致远目送着她离开,拳头捏的越发的紧了,眼里的恨意也越来越浓。
“负债子偿,我一定会让他付出血的代价的。”许致远看着许馨离开的方向,嘴里呢喃着,“许馨,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念月和沐麒到城内时,已经是夜幕降临。
念月跳下马,看着那高挂的圆月,忽然想起了野狼谷的圆月,可那里的月似乎比这里美多了。
“十几年没来这里了,变化还真不是一般的大,都找不到东南西北了。”沐麒忽然说道,让念月一愣。
念月拧着眉,很想问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他上次来也不过才三年前吧?
“我记得那个墨府好像是在城郊的。”沐麒忽然又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对这里应该很熟吧,你知不知道一家姓墨的人家啊,好像挺有钱的。”
念月忽然反应过来,城郊的墨府,那不是她那个所谓的家吗?
“你问这个干吗呢,难不成你瞧上人家家里的姑娘了?”念月故意调侃了问了一句,他说要来京都看一位故人,难道那故人是墨府的人?
“不是拉,你要是知道就带我们去看看呗。”
念月深呼吸了一口气,抿着唇。
不能在娘亲膝下尽孝,是念月此生的遗憾。也不知道她出事之后,娘亲有没有受到牵连呢。
不过想想现在风光的墨莨儿,娘亲应该也不会过得太难过吧。
“我带你去吧。”念月想了想,反正离墨府不远,去亲眼看看娘亲,她也能安心一些。
两人走了一会,就到了墨府。
而沐麒却是神秘兮兮的带着念月去了后院,跟做贼似的翻墙而入,而后沐麒揽着念月的腰,跳上了墨府后院的一棵大树上。
“沐麒啊,你究竟来这里干嘛的啊,不是看故人吗,怎么跟做贼似的,翻墙进来?”
“别出声。”沐麒小声道,而后自己探出脑袋,念月也跟着看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从这里可以看到那个小院,而那里正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院子。
如今更是破旧的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似的。
沐麒皱眉,而后却是开怀一笑,“也许她现在过得很好了,不再住在这里了。”
“谁啊?”念月问了一句,心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沐麒转眸看着念月,微笑着,那笑让人看了觉得很真诚,“我记得她叫墨梨。”
许久不曾听到这个名字了,此时从沐麒口中唤出来,念月有些呆住了。
“她?”念月想要开口,却是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跟沐麒只在宫中见过一面啊,可是沐麒如何得知她住在这里的,这究竟什么情况?
“怎么了,你也认识她嘛?”沐麒一脸期待着的看着念月,“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好多年没见过她了,好期待看看她现在长什么样子。”
沐麒眼中溢满了期待,似乎将他原本那邪恶的黑眸都掩盖了下去,变得清澈。
念月愣愣道,“墨梨,她是辛国的皇后。”
“皇后?”沐麒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那个丑丑的丫头当了皇后?”
念月点头,而沐麒却脸色瞬间的苍白,“可是,我听说,辛国的皇后已经……”
“死了是吧?”念月接话道,两人站在树干上,月色下,四目相对,念月的眼睛有些酸疼。
“不可能吧,她是梨花的梨,不是离别的离,也不是王离的璃,你是不是搞错了?”
念月看着沐麒那苍白有些荒凉的表情,她的心好像被什么揪着了一般,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呢?
心里有着太多的疑惑了!
沐麒怎么会不知道墨梨就是辛国的皇后呢?就是他将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啊?
为什么沐麒就好像失忆了一般,对她这张脸没有反应不说,甚至不知道墨梨就是辛国的已故皇后。
可是,沐麒却知道,墨梨曾经住过的地方,还说什么是故人。
念月有些乱了,她很确定自己脑子没有问题,可是她怎么想不起她小时候有见过沐麒这号人物呢?
“墨府六小姐,墨梨,十六岁入宫,荣宠不衰,成为当今的皇后,三年前,身中奇毒,死在清河门前的护城河。”念月淡淡的说着,忍着心里的痛,她提醒着自己,那个墨梨,只是一个陌生人,她也不过是在讲一个陌生人的事情罢了。
“她……”沐麒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无力的靠在树干上,眼里布满了悲伤。
“她居然已经去了……”沐麒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悲痛。
念月看着沐麒,却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墨梨死了,他却那么的难过!
呵呵,原来,这个世间还有人记得墨梨,还有人会墨梨伤心,虽然那个人对于她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人呢。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念月忍了许久,小心的试探着,“你认识墨梨吗?”
沐麒低垂下眼帘,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念月看着他缓缓摊开手。
墨梨的心猛然一颤,这是她小时候亲手做的布娃娃!
因为羡慕其他的姐妹有好看的布娃娃,可是她却没有,所以她就自己做了一个,只是她做的很小很小的一只,就刚好有手掌心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