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二小姐,你休要狡辩,我分明看到你推了傅小姐。”
傅珞璃身边的一名小姐说道,她指着宁子衿,一脸的义愤填鹰。
其余人闻言,纷纷点头附和:“我也看到了。”
“我也是。”
“宁二小姐,你也太过份了,怎能如此阴险。”
“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太没规矩了,正经小姐哪里会做这种缺德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差点用口水将宁子衿淹死。
就算她们没有看到,也要说看见了,因为傅珞璃咬定了宁子衿,所以她们就得附和着。
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看来,陆湘屏见到宁子衿跟傅珞璃起了争执,匆匆走了过来:“出什么事了?”
楚霞双手环胸的睥睨着宁子衿,脸上是浓浓的讽刺:“陆大小姐,你将人家当自个女儿看待,可人家却不把信国公府放在眼里呢,今天这样的场合竟敢公然在贵府上闹事,暗算傅小姐,实在是大不敬,这样的人就该拉出去乱棍打死。”
“子衿,是真的吗?”
陆湘屏脸色阴沉的望着宁子衿,问道。
宁子衿目光坦然的看着陆湘屏,道:“母亲,捉贼要捉脏,丽霞郡主跟傅小姐因为对我有成见,便一口咬定是我做的,这样的脏水若硬要泼到我身上来,我也无话可说,湘王身份尊贵,傅将军手执千军万马,权势显赫,我不过区区一个尚书的女儿,又有何反驳的权力。”
此话一出,傅珞璃跟楚霞的脸色纷纷变了一变。
宁子衿这话的意思分明在说楚霞跟傅珞璃仗着各自的父亲作威作福,今日宁子衿认下这罪不打紧,可传出去不就叫人觉得湘王跟傅将军目无法纪,纵容女儿胡乱冤枉人吗?
这么一顶高帽子扣下来,明日皇帝的御案上怕是堆满了弹劾他们两人的奏折。
而宁子衿那破釜沉舟,憋屈而又不甘的表情似又充满了千言万语,叫人心里不由得猜想宁子衿可能真的是无辜的。
陆亭轩皱起眉头,看着满腹委屈无处诉的宁子衿,顿感心疼:“这件事情恐怕是误会吧。”
他出声道,那意思也表明他站在宁子衿这一边。
傅珞璃的脸色一变再变,她想不到陆亭轩会帮宁子衿说话。
她怒容满面的瞪着宁子衿,冷笑一声:“宁二小姐倒是能说会道,只是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岂容你狡辩。”
傅珞璃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宁子衿这般阴她,她岂能轻易放过她。
今天就是不从她身上拔层皮下来,也要叫她挨顿板子。
四周忽然陷入了沉默,众人都不由得面面相觑,双方各执一词,却偏偏都有道理,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宁子衿正要再说什么,突然,一阵轻笑声自寂静的花园内响起,所有人都扭头望去,却见一众公子少爷之间,楚昱似笑非笑的说道:“呵呵,贼喊捉贼,真是有趣。”
他那精心雕刻的五官,配合到了完美的极致,挑不出一点瑕疵,星目流转间,恰似夜空中的上弦月一般皎洁,却又冷冽如霜。
楚昱的话音一落,众人的脑袋里先是一头雾水,然后便纷纷遐想起来。
贤王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贼喊捉贼,难道说那宁二小姐真的是冤枉的。
听这话的意思,贤王世子看到傅珞璃怎么摔倒的了?
难道说真是傅小姐自己不小心摔了,然后硬嫁祸在宁二小姐的身上?
不会吧,堂堂将军府的小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一时间,形象各异的目光投在了傅珞璃的身上,是打量,是猜疑,是不可置信。
傅珞璃感受着那异样的目光,气得小脸通红,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差点没将肺给气炸了去。
她被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头发上还在滴水,身子轻轻颤抖,十足被气的不轻。
因为楚昱竟然开口替宁子衿说话,还将屎盆子倒扣在她的头上,为什么?为什么?宁子衿有什么好的,没有家势,没有才学,只有一张脸蛋。
论美貌,她一点也不输于宁子衿,何况她还是邺城的第一美人与第一才女,又是将军府嫡出女儿,身份尊贵,她才是贤王世子妃的最佳人选,她才能跟楚昱相匹配,宁子衿算个什么东西。
嫉妒,憎恨,不甘与愤怒交织着,在她的心里跳跃,翻滚着。
“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看到了?”正当众人心中疑惑着时,楚天朗摇着扇子,笑道。
楚昱幽深的眸中闪过戏谑的笑意,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傅珞璃身侧的少女身上,而她正是第一个开口说看到宁子衿推傅珞璃之人。
“江小姐那一招无影脚真是厉害,这人分明是你踢倒的,你欲盖弥彰嫁祸到宁二小姐身上岂非太过份了些?依我看,做人还是得诚实一些。”
声音寒冷彻骨,不带一丝温度,江雨菲整个人如遭雷电般,僵在当场,瞠目结舌。
“啧,原来罪魁祸首是江小姐,看来真的怪错了人。”楚天朗配合的喔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看着江雨菲的眼里道不尽的轻蔑之色。
“我……我没有,傅小姐,我没有踢你。”江雨菲急忙辩解,急得脸都涨红了。
楚昱漫不经心的嗓音忽然又响了起来:“江小姐这话的意思,是说我睁眼说瞎话了?合着你说的话就该让人相信,我说的话就是骗人?”
他微微抬眸,如冰如霜的黑眸一瞬不瞬的昵着江雨菲,江雨菲对上那双冷若冰霜的眼,心中猛的一阵颤抖,一股冰凉从脚底板升起,仿佛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他的声音很平淡,不带一丝质问的强势,但偏偏叫人心惊不已。
贤王世子是什么身份?而她江雨菲又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户部尚书的女儿而已,凭什么你说的话是真的,楚昱说的话就是忽悠人的。
顿了一顿,楚昱又道:“我跟宁二小姐非亲非故,没有理由替她说话,跟江小姐也无怨无仇,更没有理由胡编乱造。”他说的义正言辞,一点也没有为自己颠倒黑白而觉得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