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惩说完,觉得心还是空空的,于是又抱紧了莫上霜。江惩这才发现,其实有些话他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原来这么轻易就说出来了,就像他曾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爱上别人,但还是爱上了莫上霜。
楼下突然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声音,江惩惊觉,瞬间把手伸进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了一个键。然后他下床,把莫上霜放好,自己坐在她身旁,看着她。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大,不到一分钟,莫上霜的房门被撞开,三个黑衣男子,手持长枪瞄准江惩和莫上霜立于门口。
江惩没理会闯入的人,又看了一会儿莫上霜,才徐徐转头,看着来人。却突然微笑着对他们说:“门没锁,别这么粗暴,吵醒了霜儿是好事儿,但让她不高兴了,可就不好了。”
为首的黑衣男子没说话,表情僵硬道:“少废话!跟我们走!”
江惩无动于衷,依旧云淡风轻的笑道:“我们一介学生,不知烦劳谁兴师动众?如果是前辈,只消跟我说一声,必定带上厚礼前来拜见!”
黑衣人不耐烦的叫道:“少废话,叫你走你就走,不走小心我们对你不客气。”
江惩也不怒,仍旧微笑:“但是我江惩从来都是命令别人,还没被人命令过!你叫我走,我就走,传出去不是有损江氏英名?如若你告诉我谁找我,我可以乖乖的跟你走!”
黑衣男子显然已经很没耐心,怒吼:“再废话我就要了床上那个女的的命!”
江惩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还边看着三个黑衣男子。那三个男子听着他的笑声,突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心里一紧张,其中一人手不自觉的开了一枪,正好朝莫上霜射去。
子弹没有打到莫上霜,反而是江惩的手开始滴血。一滴、两滴、三滴,然后连成线的流起来。
江惩面色没有改变,仍旧笑着,声音却低沉下来,眸光阴冷的看着眼前三个男人道:“伤了她,你们和你家人朋友余下的日子将生不如死!”话音刚落,就听见三声枪响,快到连三个男子都没看清,就倒在地下。闭眼之前,居然看见男生手里的枪冒着烟。快,太快了,眨眼的功夫!他的枪,从何而来?
江惩还是微笑着,看着眼前几个男人慢慢闭上眼。他收回抢,把它放回莫上霜的腰间。枪刚放好,几个穿五颜六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的男生手持长枪从外面走进来。看了看地上几个男人后抬起头来对江惩说道:“少爷,我们来迟了!”
江惩微笑:“没有,你们来的刚好是时候,外面的解决了?”
“解决了!”带头穿蓝色T恤的男生回答。
“查处是谁了?”
“美国西部最大黑帮的人。”
“哦?”江惩挑眉,自己可真受欢迎。转过头再对为首男生或:“最近多派点人在跟着楼未央、古映月、寒辙、诺言、撒忆,特别是两个女的,务必保护好,然后提醒时少和高少小心一点。”
“是!”
“把这三个碍眼的东西拖到那个西部最大黑帮的门口挂起来!”
“是!”
江惩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事情了,就示意他们离开。江惩似乎完全忘了手还在流血,血渍沾在白色的棉被上,分外惹眼。他转头看着莫上霜,忘情的伸出流血的手抚摸着她的脸,从眉毛到嘴唇,都没有错过。他对她说:“霜儿,原来受伤了很痛!可是你比我伤得更重,那你该有多痛?”
时文彦和高越就飞奔入门时,正好看见江惩的手抚摸着莫上霜的脸喃喃自语,而莫上霜满脸是血。
时文彦被吓了一跳,急忙冲过去大声问道:“霜霜怎么了?她哪里受伤了?快点叫救护车!”
高越走进他们,看看床上的血迹,再看看江惩的手,突然大叫道:“惩,你疯了,快点去止血!”
时文彦这才发现受伤的是江惩。
江惩没转头,还是带着微笑直直的看着紧闭着双眼的莫上霜,对他们喃喃道:“知道我为什么叫江惩吗?我爹给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简直太有远见了!他知道我这一辈子会犯许多不可原谅的错误,所以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告诉我总有一天我会得到惩罚!现在,我真正的错误还没开始犯,就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老天让我最爱的女孩因为恨我而永远长眠,不打算醒过来!这是对我的惩罚,警告我停止继续造孽的脚步!老天如果能让她醒过来,我可以放弃一切!”
时文彦和高越看着江惩,悲伤的转过头,谁都没说话。江惩没理会他们,反而对床上的莫上霜说道:“霜儿,你醒过来吧,为了你我什么也不要,什么颠覆世界?我不要了!我的世界已经被你颠覆了,你可得负责啊!你不能搅乱一池春水,又装作屁事不相干的冷眼旁观!你看我活得好好的,你干嘛要闯入我的生活?你闯入了我的生活就不说了,你干嘛让我对你感兴趣?我对你感兴趣就不说了,你干嘛还得让我爱上你?爱上你就不说了,你干嘛在我爱上你后就打算长眠不起?你说你负不负责任?所以霜儿,你快醒过来吧!”
床上的人还是没动,仍旧沉沉的睡着。
江惩突然失去了笑容,失去了平静,摇着床上的人大叫:“莫上霜,你快点给我醒过来!别以为这样就算惩罚我,我给你说惩罚我的方式有很多种,这种最烂!你快点给我醒过来,然后打我骂我都无所谓!你杀了我我都心甘情愿!所以快点给我醒过来,醒过来,听见没有!快点!别这样惩罚我,我吃不消!”
时文彦和高越被江惩突然失控吓了一跳,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一时愣在原地。终于反应过来时,急忙跑去抓住就江惩的手。
时文彦悲伤的大叫道:“惩,别这样!”
江惩甩开两人的手,然后把自己正在流血的手高高举起在莫上霜的脸上,任凭血液一滴连一滴的滴在莫上霜的脸上。他突然再次微笑:“惩罚是吧,霜儿,你的惩罚太烂!不就恨我吗?告诉你,我比谁都恨我自己!要惩罚,不用你这种方式,我血流过多而亡,这样更有惩罚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