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她哪里生来那么大的力气,竟挤过面前众位高手,几乎要冲上比武台。
步竹欢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师徒三人,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却是冲着顾眉妩:“师父保护徒弟,徒弟维护师傅,小东西,你们灵犀派还真是…师徒情深啊!”
顾眉妩一慌,怒道:“你不要乱说。”
步竹欢不置可否,将双臂好整以暇的抱在胸前,挑眉接过稳稳落回手中的折扇,悠然的扇着风:“沈掌门,点到为止。”
沈南渡虽落了下风,缺了半只袖子,却丝毫不显狼狈,他索性将半只殘袖结成绳扣,将自己的手与灵犀剑缠绑在一起。
人群骚动。
他这么做的意思,恐怕是,要战到底了。
“师父…”顾眉妩哭了出来。
她不在乎什么鸳鸯谱,此刻,甚至也顾不上能否报得血海深仇,她只要沈南渡平安无事。
听见她哭,沈南渡出剑的手一顿,紧接着,剑锋随着步伐在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刻痕,力道之大,带起电光火石。
步竹欢却没有迎上前去,反而抱着双臂疾步后退,直退到高台边缘,才用折扇挡了灵犀剑的剑刃。
只听铛的一声,振聋发聩,漆金红木的高台竟吱呀一声,摇了三摇。
沈南渡这一剑,怕是拼尽了全力,博上了生死。
步竹欢折扇的扇面早已被劈碎,剑刃深深地嵌入金色的扇骨中,仔细看去,那被毁的扇面边缘似有烧焦的痕迹,可见这一剑之快,之准,之狠。
步竹欢虽是硬生生挡下了这一剑,可他的虎口,也被这深厚的内力震出了血。
他未理会手上的伤处,只将余在手里的扇骨轻轻一挑,又是一声脆响,他借着沈南渡的剑斩断了扇骨,又使那半截锋利的扇骨在沈南渡手上轻轻一划。
却未伤及沈南渡的皮肉,只是将他用来缠住手与剑的布条切断,步竹欢握了那布条在手里,将画扇残骨随意丢在一旁,用嘴叼住布条的一头,将自己的虎口包好。
众人看得明白,他方才不接招,此时又丢下了武器,显然是无心恋战,可是他明明身处上风,为何要葬送这大好机遇?
沈南渡活动了一下手腕,重新起势,胸口的伤处撕扯之间,渗出了更多的鲜血。
只听又一声带着哭腔,撕心裂肺的“师父”传进他耳里。
步竹欢脸上笑意不再,只是看着沈南渡来势汹汹,自己却一动不动,只待他到了自己身前,劈掌打在了他的手腕。
这一下并不重,却教沈南渡手中的剑落了地,看来,他身上的伤还是牵制着他。
沈南渡轻咳一声,嘴角渗出一行殷红。
步竹欢冷眼睨着他,不咸不淡的重复:“沈掌门,点到为止。”
沈南渡不愿认输。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一战,是步竹欢胜券在握。
可是他脸上却看不到半点喜悦神色,甚至连那点儿标准的轻蔑笑意也不复存在,此时的他半眯着两只漆黑如夜的眸子,薄薄的唇锋没有一丝弧度,他又是冷冷的看了沈南渡一眼:“沈掌门当真要如此固执?没看见…我的小东西都为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