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浦看出来顾北的怒气,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他的任务就是把顾北带回去,至于是高高兴兴的带回去,还是怒气冲冲的带回去,甚至于打一顿再绑回去,鹤浦觉得按照主人的脾气,他才不会关心这些旁枝末节的呢。
“走吧,别让主人等急了。”鹤浦看见顾北准备不理睬自己,直接离开,顿时脸就拉了下来,有些不客气的移动身子挡到了顾北面前。顾北刚刚才中了毒,现在身体十分的虚弱。而鹤浦却像是领了死命令一样,不把顾北带回去,绝不会善罢甘休,态度十分的强硬。顾北也没力气再和鹤浦硬碰硬,只能够半推半就的被鹤浦带到了宁国面前。
宁国坐在主位上,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被鹤浦来回来的顾北,环抱着双手,一脸高高在上的表情,冷笑着质问顾北:“怎么,我怕你完成了任务以后身体吃不消,没办法靠自个儿活着回来,还特意安排人过去接应你。不过现在看你你对我的这一番好意很不耐烦啊。”
顾北被强行带到这里来,心里面本来就憋着火,这下子再被宁国这样一激,态度就变得愈发的不好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很激动。“我自己还能活着回来,这点无需你为我多想。你要是有时间在这里为了我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浪费心思。不如以后杀人之前先花点时间,好好的搞清楚对方到底该不该杀。别错杀了无辜的人。”
“怎么,你觉得我是在乱杀无辜吗?顾北,你是不是想走了?不想再和我这个疯子待在一块儿?”宁国明显被顾北的话激怒了,挑着眉毛,冷着一张脸问道。
“我没说我想走。”顾北虽然并不想和宁国再待一块儿。不过他觉得如果在这个时候承认自己想要离开的话,到时会给宁国一种自己怕了他的感觉。所以立刻就矢口否认。而且他也很疑惑,宁国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让自己去杀那三个无辜的人。毕竟按照宁国的身份地位,完全没有必要和那种小角色计较啊。
“你如果想走就走啊,你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走了对我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而且你想走这也不是错,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必要在这里骗我。”宁国也许是已经看出来了顾北有意要离开,却又打死不愿意承认,一直在那儿硬撑着。所以在跟他说话的语气里面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带着嘲讽的味道。
顾北看见自己的真实想法被别人看出来,不愿意再在这个话题上和对方纠缠下去,于是马上就机智地岔开了话题,顺便把自己疑惑的问题也一并问了出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这3个无辜的人,我真的看不出来他们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你又何必要这样?”
宁国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马上就放声大笑起来,眼里充满了不屑。
“你居然会以为他们是无辜的人,看来真是蠢得可以。这三个人随便哪一个拿出去都是绝对的恶贯满盈,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平民愤。你却还为他们说话,真是无知。”宁国伸手从顾北兜里摸出坐3个人的画像,把画像平铺在桌子上面,指着画像上面的人,一个一个的给顾北述说这些人以前犯下的累累恶行。
通过宁国的描述,顾北知道了。那个老头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最喜欢杀人放火,淫人妻女。而且只要和他一言不和,他就会马上杀人全家。杀的人加起来就算没有百万也有十万。
后来到了晚年,这个老头儿也发现自己这样疯狂的杀人其实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快乐,反而还让自己变得越来越痛苦。所以才放下屠刀,找了一个地方隐居起来,想要过几天安生日子。
“他想要杀人的时候就不让别人过安生日子,不管人家怎样苦苦的哀求。凭什么现在他老了,杀不动了,就可以凭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把以前这么多笔血债抹去?你说这样的人,他该不该死?”
顾北没有想到那个看上去非常和蔼的老人,在年轻的时候居然是这样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霸,不由得有些愣住了。虽然说那个老人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不过人这一辈子总要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作出补偿,他以前杀了这么多人,现在自己杀了他也算是替天行道。
宁国看顾北一脸赞成的样子,脸上也多了几分得意的表情,把目光移到了那个女人的脸上,继续开始一字一句的说道:“还有这个女人,年轻的时候被人家称为黑寡妇,最喜欢仗着自己有点修为,去狙杀一些普通人。以折磨他们为乐趣,而且还吃小孩子的心脏来保养容颜。被她杀过的人,也是一笔极其庞大的天文数字。你说这样的人,就算她现在认识到了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有多么的卑鄙不堪,想要修养身心。但是这样他们就可以逃脱惩罚吗?如果杀人的代价如此的小,那以后每个人都在年轻的时候双染满鲜血,老了以后再来忏悔,这个世界就真的乱了套了。”
虽然觉得宁国的想法有些过于偏激,不过顾北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一切是事实,那么那个女人的确是罪有应得。毕竟一句忏悔不能够掩盖所有的罪孽,杀人的罪孽一定要用鲜血才能够抹去。所以顾北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你这次让我去杀的人一共有3个,一个老年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但是就算前面两个都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你叫我杀了他们也就算了。那个孩子才这么小,连他自己都保护不好,总不可能也杀了几万人吧。你又为什么要对这样小的一个孩子下手?”
“你以为那个孩子是什么好人吗?他虽然年纪很小,可是杀过的人却丝毫不比另外两个少。这个孩子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就先天畸形,原本是养不活的。他的父母为了能够救活他,杀了上万人,取他们的鲜血来炼药,为这个孩子滋补。虽然说那些人并不是他直接杀死的,可是毕竟都是为了他才丢了性命。况且这个孩子的阴险毒辣,丝毫不逊色于他的父母,想必你也已经领教过了。像他这样的人天生就带有魔性,又是靠着喝人血活下来的,假以时日,一定会成长为一代魔头,到那个时候不知道还会祸害多少人,所以这个孩子也必须死。”
宁国之所以会把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地和盘托出,就是为了让顾北明白,自己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让他去杀这些人,也是因为有着不得不杀他们的理由。
听了宁国的话,顾北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虽然对于对方这种以暴制暴的方法,顾北觉得并不是很好。如果他也无言以对,毕竟做错了事情是要接受惩罚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买单。
就像有人只是因为年少轻狂,一时冲动犯下了凶案,那么他也不会再得到忏悔的机会。生命是很脆弱的,也很短暂,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既然你夺走了别人的独一无二,当然也只能够用自己的唯一一次来弥补。
“我一直都在试图扮演一个清道夫的角色,去惩罚这些明明犯了弥天大错,却又侥幸的逃脱了惩罚的人。我知道一时间让你理解我的思维的确是有些困难,我也没有打算去改变你的什么。好了,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如果还是想走的话,那就走吧。”宁国看见顾北看自己的眼神发生了很大的转变,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顾北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当中,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宁国说的话句句在理,让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反驳。
只是当初自己还不知道这些人过去丑恶的面目,所以说才会对他们报以同情。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面对宁国的质问,顾北只能够略有些心虚的闭上嘴巴。
又是一日,天高云淡,阳光普照。暖意融融的金色光鲜自窗外渗透而入,但此刻正蒙着眼站在院中的顾北,此刻却是浑身冰凉。
他额上冒出星星点点的冷汗,此刻正近乎崩溃地大声嚷嚷道,“老头,你就这么对我?万一我手一抖……”
“闭嘴!”宁国冷着脸呵斥他,一双饱经沧桑却依旧精明清亮的眼睛里,迸射出锐利的冷光,干巴巴的声音里透出严肃,“你难道又想像昨天那样?”
想起宁国折磨人时的狠辣手段,顾北颤颤地打了个激灵,身上的冷汗此刻早已浸湿了衣衫。清风拂面,挟来的却是缕缕寒意。
“还不快点,按我说的做。”宁国冰冷的神情终于让顾北有所触动。
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嘴里低声咒骂了一句,但却依旧对事实无可奈何。宁国的功力,实在是胜过了他太多太多,让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