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队队长洁蛮接受命令,知道了口令,指挥部队迅速包围了顾家大院。
龟田急匆匆向镇守顾家大院的雄根报告:“大佐,外面发现大批日军,他们非常奇怪,已经将顾家大院紧紧包围起来,”雄根一听立刻警觉:“我在这里加藤司令官完全知道,怎么又会派来日军?肯定是陈然的部队来了,他惯于伪装我们日军,想要解救他的妻子和岳丈。这个人被我算准了,尽管狡猾,却是个情种,马仁古说他们俩如胶似漆,他未婚妻这么美艳如花他怎么舍得,一定是不顾一切相救来了。”想到这里雄根立刻命令:“马上准备战斗,一旦他们发起攻击立刻发射信号弹,通知保利中队前来包围。”
洁蛮虽然包围了顾家大院,但是也知道里面有日军士兵,只是无法确认里面究竟是先前的日军还是偷袭进去的新四军伪装日军。他只得带领一小队士兵向大门口走去,想要询查清楚。可是这样就这非常危险了,万一对方真的是伪装了的新四军,朝他突然开火,他就随时会毙命了。
洁蛮想到这里非常紧张,大门口士兵已经接到了龟田传达的命令,拿枪对准了他们。洁蛮怒喝:“让你们长官快点出来,我的问话。”龟田躲在大门后面高声阻止:“再往前我就命令开枪了。”洁蛮大声道:“皇军?”对方没有回复。洁蛮再一次大声:“皇军。”对方破口大骂:“八嘎!什么狗屁皇军,你以为我不知道,再往前走我立刻命令开枪。”洁蛮看对方不回答口令,知道对方会射击,一缩身子躲到围墙里面,举起手枪扣响扳机。士兵们接到命令,立刻向顾家大院发起攻击。龟田向空中连发两颗信号弹,双方枪声打成了一片。
渊田率领部队向货栈码头包围过来,此前他去调动部队,并不知道保利中队已经秘密到达,部队刚刚接近码头,保利中队已经将部队展开。
保利已经看见了信号弹,知道新四军正在围攻顾家大院,按计划他应该立刻切断出城道路,同时分兵围歼新四军进攻部队,可是他被渊田部队堵住了。保利一看也是日军,立刻产生了警觉。他被雄根和龟田反复提醒,新四军的队长精通日语,多次冒充突袭日军,让日军遭受了重大损失。于是立刻命令:“对方很可能是伪装的日军,听到我命令马上开火,绝不能上当受骗。”
渊田也是有备而来,他是当地驻军,熟悉地形。见对方已经出动部队,马上命令一个小队抢占土山阵地,架起机枪,居高临下威胁敌军。
两支部队越来越近了,渊田一看完全不认识这支部队,更加怀疑了,提醒部下:“新四军狡猾狡猾的,前面的日军很可能是新四军伪装的,作好战斗准备,听我命令立刻开火。”部下立刻紧张起来,只听一阵枪栓声,步枪机枪子弹上膛,都作好了开火准备。
渊田再看对方武器装备精良,又很疑惑:“不对,新四军全部是穷鬼,怎么一下子装备就这么富有了呢?他娘的简直超过我了。”他决定询问清楚再下命令。立刻大喝一声:“站住!你们什么的干活?”对方也大喝:“我们保利中队的干活,你们哪一支部队?”渊田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八嘎!保利中队根本没有进城,竟来骗我,那好吧!我就再耐心询问一次。”想到这里脱口而出:“皇军?”再细听,对方并没有回复“胜利”。只得再一次重复:“皇军?”对方嘿嘿冷笑:“八嘎!你只会皇军皇军的,究竟什么部队答不上来了吧!”渊田真想命令部队开火,看看对方确实像皇军,又不免犹豫,终于想了个法子:“我来问问他我们大日本国情,如果他知道,那就可能不是伪装的日军了,如果答不上来,毫无疑问是新四军,我就命令开火了。”
渊田想到这里大声询问:“你的,告诉我,东京长谷町门牌号码,左边双号的还是右边双号的?”可惜对面的保利队长不是东京人,即使偶然去过东京也没有注意什么长谷町门牌号码。其实各地街道都一样,得看你朝哪一个方向,如果两人一个方向,可以说左边右边,如果是相向而行,那这一面的右面就成了对方的左面了。渊田没有想这么多,随口一问。保利一听不对了:“唔,什么的意思?我问你究竟是哪一支部队你不回答,反过来问我长谷町门牌号码右面的双号左面的双号?大大的奇怪。噢!对了,你是怀疑我究竟是不是真的日军,是在试探我,这么说来你是日军了?是自己人我倒可以放心了?”保利想到这里长吁口气,精神刚想放松,突然一惊:“不对!这小子是在讹我,我差点就上当了,部队番号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现在他问我长谷町门牌号左面是双右面是双?这个问话不好说,如果我说左面是双,那么对他来说就是右面了,反之同样,不论结果如何他都占理,可以说全是我错。”保利想到这里气极了,立刻也有了主意:“这个混蛋给我出难题,那我也提个问题为难为难他,顺便查询查询他们究竟是不是日军。”保利开口道:“你的问题谁都知道,只是不好说,你的良心大大的坏。现在我问你,中西君尾大大的有名,她的丈夫哪一位?”
这是什么问题?这个问题有趣了,中西君尾女子是日本近代史上一个有名的艺伎,享有“勤王艺伎”的美誉。这女人起先想嫁的男人是明治维新的激进派代表人物井上馨,井上馨后来做到了日本天皇的外务大臣和大藏大臣,可是在德川幕府时候他却正遭到幕府权力人物岛田左近的追杀。后来井上馨知道岛田左近看上了中西君尾,就忍心诱惑中西君尾嫁给岛田,给他刺探情报。这是日本男人历来习惯,为了自己利益不惜女人情感和声誉的。可是中西君尾因为痴迷上了井上馨,心甘情愿听从安排,嫁给了岛田,果然为井上馨获取了许多有价值情报,为日本维新派最终打败德川立了大功。再后来明治维新成功,日本天皇执掌国政,井上馨大获天皇恩宠,中西君尾回到井上馨身边,至于究竟是否成为正式的妻子历史上就再无定论了。估计是日本人认为有辱外务大臣的颜面,把自己女人作间谍送给别人享用,又或是抢了敌手女人作老婆,没有光彩,故意把这一段史事抹去了。也不必管日本人一贯虚伪,就看渊田怎么回答吧?
渊田也不是史盲,他知道中西君尾其人,不过由于史书上没有正式记载,他也不好回答。如果说她嫁的丈夫是岛田,那么其实她真正爱的男人应该是井上馨;如果说她的丈夫是井上馨,史实上又没有正式名分。渊田一听就明白了,对方是在刁难他。他的怒气上来了:“八嘎!我连问几个问题你答不上来,末了问我一个两头为难的问题,好让你找到借口对我动手。混蛋!与其让你动手不如我先动手,我再问你一遍口令,你如果仍然回答不上来,按条令我就可以开火了。”想到这里他立刻命令部下:“听着,我再一次询问对方口令,如果他们再不回答你们就给我立即开火。”渊田说完冲对方又一次吼起来:“混蛋,你们给我听着,我再问一次,皇军——”保利怎么能回答,这是他与陈然的约定。渊田不再迟疑,猛力一挥手,机枪步枪同时打响了。哒哒哒、突突突,所有的轻重机枪猛烈射击,保利中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子身中十几枪,堂堂的钢军英花竟被乱枪打死了。
保利手下急忙下令还击,双方散开队形正式战斗,虽然钢军勇猛,但是渊田部队抢占先机,又占据了有利地形,保利中队一时也占不到便宜。很快双方轻重武器全部上,重机枪掷弹筒全部开火,只听突突突、轰轰轰,战斗迅速白热化。
加藤仍然被按在椅子上,面前史国刚韩梦国两把刺刀逼住他。他恼羞得简直要吐血,司令部戒备森严,怎么也想不出陈然怎么进来的。
陈然站在二楼窗口,看见顾家大院土山货栈都发生了战斗,枪炮声隆隆传来,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他对史国刚下达命令:“我们不能从地道走了,那边的出口敌人正在战斗。夺取敌人的车辆正面冲出去。”
战士们“簇拥”加藤来到了楼下,加藤极力争扎,但被五六个战士挤在中间动弹不得。楼下哨兵看见不对劲,想要阻拦,被韩梦国金宝一刀一个立刻杀了。战士们冲到车库,史国刚韩梦国已经发动车子,有鬼子士兵前来阻拦,被早已潜伏暗处的肖排长率领战士迅速击毙。加藤被押上了军车,同时被打昏的宫崎正也被扔进车里。车子迅速驶到门口,门口哨兵虽然听到大楼有动静,但是听他们说紧急支援前方进攻部队,也不敢阻拦。陈然递给哨兵一个纸袋,命令他:“快,立刻送交雄根大佐。”说完跳上汽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