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中国陆军大学,坐落于南京市郊碧山绿水之间,国民政府自北伐成功以后,其政治军事中心随即也转入了南京,在原先黄埔军校的基础上又建立了中国陆军大学。校长仍然是******,教育总长杨杰,杨杰负责全面工作。
黄埔军校以前是在俄国帮助下建立起来的,当时聘用了很多俄国教官,采纳了许多俄军的教学理念。自******发动四·一二反革命事变以后,反共分子冲击苏俄大使馆,中苏交恶,俄军教官就完全撤走了。******一贯崇拜德国铁血宰相俾斯麦,对红军几次大规模围剿失败以后他聘请了大批德国军事顾问,德国军事顾问团来到中国以后不但帮助******训练军队,制定作战计划,而且将德国的军事理论与教学原则也一起带入了中国军校,当时陆大许多教学规程自德国教官来了以后就由他们来制定进行了。德国自一次世界大战失败以后受凡尔赛合约限制,陆军总人数只能保持十万人,因此许多军事人才被逐出军队。他们来到中国正可以发挥专长,******政府也给予他们高薪。很快,他们帮助国民政府在军事领域获得了长足进步。
陈然就是在这种历史背景下进入陆大的,一进学校就受到了日耳曼人严谨的军事教育与军事训练。
一年以后,陈然已长成了一个伟岸挺拔,剑眉郎目的英武青年。虽然他此时已经具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当功夫,也是一名优秀的军校生,但是看他平日里一副模样,温和谦恭,倒更像是一个理科大学文质彬彬的书生。在军校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各门学科皆优。尤其是体能考核,更令常人望尘莫及。他的人缘也极好,很多同学都成了他的好朋友,尤其是同学曹成林,更是他的好兄弟,俩人成了铁杆哥们。
这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学校放假。在学校被闷了很长时间的陈然感觉需要放松一下,便换了便装,出校门来到了光华门附近的一个街面上溜达。在一条两岸长满垂柳,清波粼粼的小河边,他见到迎面走来了一名年轻女子。这女子身材柔和苗条,瓜仁脸、黑秀眉、大眼睛,白皮肤。着一身阴丹士林布旗袍,在初秋阳光景色里显得格外娇美。陈然是一个小伙子,出于自然本能,由于长时间不见女色,见这位女子格外艳丽,不免就多看了一眼。恰巧这位女子也看到了陈然,见他毫无顾忌注视自己,有点脸红,也有点温怒,白了一眼陈然,低了头赶紧过去。陈然见对方不悦,自觉无礼,连忙收回视线,向一旁避开。
他准备走了,这时从他身后来了两名壮年男子,一伸手拦住了这姑娘。这两名男子一看就是街面上的恶霸地痞,他们歪戴礼帽,斜叼烟卷,穿烟灰色纺绸衫,敞开两排蜈蚣扣子。手上拨弄着两个发亮的铁蛋,气势汹汹挡住了姑娘。正要走的陈然见此情景,便止住脚步在一旁观看。
恶霸气势汹汹朝姑娘道:“呔!小妮子,你家董老头没有交保护费,难道他的铺子不想开了吗?”
姑娘涨红了脸,气愤道:“月初不就给你们收取了吗?怎么又来索取,你们讲不讲理。”其中一个精廋的汉子桀桀笑道:“这个月我们大爷三姨太过生日,所以必须得收两次保护费,你家董老头已经拖欠了五六天,所以现在你得陪我们回去,什么时候你家董老头交了保护费,我们才能放你回去。”
姑娘气得说不出话,两个恶棍蛮横上来拉扯她。姑娘竭力挣扎,可哪里抵得过两个壮汉,被他们推推搡搡身上抓了好几下。姑娘涨红脸斥责他们,委屈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可两个流氓却反而哈哈大笑,猥亵的嘴脸,更加地放肆,动手动脚。
这时已经有许多人围观,可是没有人敢出来制止。
陈然实在看不下去了,出来挡在姑娘面前,朝两人道:“两位先生,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年轻女子太不应该了吧!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两个坏蛋:“咦歪一声。”再看陈然,一介柔弱书生竟敢出来抱打不平,哈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笑毕,拿牛眼一瞪,恶狠狠怒骂:“浑小子,你不要命了?再敢罗唣,大爷我一拳打断你脖子。”
陈然仍旧不温不怒,客气道:“奉劝两位先生,为人做点善事,还是放了这位女子吧!”
肥胖的再也按捺不住,怒叱一声,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打向陈然脸面。
陈然一个侧身,不偏不倚避过。肥胖的:“咦外一声。”不信陈然再能避过,左手一个直拳,打向陈然脸面。
陈然给彻底惹恼了,右臂轻轻一抬,三根手指叼住他手腕顺手一带,左手一推。就这么轻轻一摆弄,这家伙怎么也收不住,“噔噔噔”一连串冲出去十几步。仍然止不住,一个嘴啃泥拱在地上,两手扒拉扒拉大声叫唤,半天也爬不起来。
另一个瘦猴见状,怒喝一声:“好啊!原来是个会家子。”一个窝心拳打向陈然胸口。陈然不想和他们啰嗦,也不避让,左脚一悬,后发先至,飞腿踹在他肚子上。这家伙拳头没有来得及够着陈然,却被踢中肚子,直直地飞了起来。飞过同伙上方,“啪啦”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两人好不容易翻身爬起来,这副狼狈样子,一个疼得搂住肚子:“哎呦喂!我的肚子被踹瘪了,透不过气来了,没得命喽!”另一个眼泪汪汪,捂住蹭破的下巴:“哎呦呦!酸死了酸死了,牙都快要酸掉了。”两人你推我搡直叫唤。,
这时围观的人看见,忍不住轰然喝彩。再看陈然,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竟然有如此的神力,更是又惊又佩,纷纷议论:“这是哪里来的小伙子?敢情是当年那个打虎英雄武松,一着醉八仙,踢翻蒋门神。”陈然听了好笑:“我可不敢比武松,他们更不是蒋门神。”有平日里被这两个流氓欺负过的更是高兴。他们以为姑娘和陈然认识,拉住了姑娘问这问那,大声称赞她这位朋友真是了得。
“嘟嘟,嘟——”这时跑来了三四个警察,吹着口哨,见两个流氓被打趴在地上很是吃惊。再一打听,两个流氓呼天抢地诬告是陈然欺负他们。警察竟然当真,要把陈然和姑娘带去警署里。陈然刚想争辩,众人纷纷站出来指责是恶霸先行动手打人。警察竟不辨是非,仍然相信两个流氓的诬告,坚持要把陈然和姑娘带去署里。陈然可也不怕,跟着姑娘一起去了警署里。
来到警署,两个流氓继续絮絮叨叨陈然如何如何殴打他们。警察一本正经笔录,那个肥胖的署长听完笔录凶狠地说要拘留陈然。陈然已经看出他们是一伙的,冷笑一声,拿出自己的军校证明扔给署长。署长一看吓一跳,知道自己无权拘留军校军官,这才悻悻然放了陈然和姑娘。
陈然和姑娘走出警署,姑娘向陈然道歉:“对不起,我连累你了。”陈然一笑:“不必了。”关切询问:“他们怎么如此放肆欺负你?”姑娘难受道:“我父亲开了一个店铺卖布,这些流氓就经常来索要保护费。这个月已经拿过了,又再来勒索。我父亲恼了,就没再给他们,他们就来纠缠我,想威胁我父亲。”陈然侠义心起,怒道:“这些个恶棍,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如果他们再来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仍然来帮你。”姑娘见陈然刚才拿出军校证明,那个署长马上给吓回去了,有了信心。告诉陈然:“我在省立女子师范学校读书,距你们军校不远的,以后我有了难处就去找你,你不会责怪我吧?”陈然爽快道:“没问题,我叫陈然,你只管来找我就是。”姑娘开心道:“我叫董君茹,不知你家住哪里,如果我们早点认识那就好了,这些流氓也不敢欺负我了。”陈然哈哈笑道:“我家乡在江都,我来南京时间可不长,也没有熟人朋友。想不到都城也有这么多坏蛋,这倒是我以前没有想到的。”姑娘关切道:“你一个人在南京一定寂寞生疏,以后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你也可以来找我。我带你去游玩南京城古迹名胜,你一定会开心的。”陈然连忙谢过。董君茹又道:“你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么大本事?打得两个坏蛋狼狈不堪,起先我还为你担心呢!”陈然呵呵笑道:“我也没有什么大本事,可能是这两个坏蛋太无能了,才被我打成这样的。”董君茹跟着呵呵笑,心里却想:“你这么厉害,却说没有本事,我才不信呢!”
陈然告别了董君茹,回到学校又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与训练,几天以后已经把这事情完全忘了。
又一个星期天午后,陈然在图书馆自习日语,他有一个教官是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陈然一直向他学习日语,已经有了很好根底。这时和他同寝室的好友曹成林跑来了,告诉他:“陈然,有一个漂亮姑娘正在传达室找你,说有重要事情。”陈然有点纳闷:“我在南京没有熟人啊!会是谁呢?”曹成林神秘兮兮道:“别给我装模作样了,藏了这么漂亮的女友也不告诉我一声。”陈然当即否认。
两人来到传达室,陈然一看竟是认识不久的董君茹,赶紧招呼。
董君茹秀眉紧锁,不知从何说起。陈然安慰她:“不要担心,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董君茹道:“那几个恶霸地痞又找来了,变本加厉,污蔑说我找人打伤了他们,逼我父亲交人,又敲诈说必须加倍赔偿他们医药费,否则就要砸我家店铺,还说要绑架我弟弟。”说完,面容悲切,扭头掉眼泪。
陈然大怒,转身就要与董君茹一同前去。董君茹急忙伸手拉住,惶恐道:“不行的,他们人很多,你去会吃亏的。”陈然心道:“这几个恶棍我正想教训他们,即便有十个八个我也一起收拾了。”让她别怕。但是董君茹怎么知道,坚决不让他前去冒险,他一时倒也说不清楚了。
曹成林上来询问了事情经过,嘿嘿一笑道:“你们别急,这事情包在我身上,肯定给你们解决了。”
陈然不知他何意,曹成林道:“你们在这里等我,待会我与你们一同前去,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不一会儿曹成林开来一辆小吉普车,吩咐陈然与董君茹上车,然后驾驶吉普车直驶先前那个光华门警署。
三人来到警署,跳下车来,由曹成林领头直接进里面找署长。
那个肥胖的署长一看陈然与董君茹又来了,又带了一名同伴,也没当回事。听了他们的投诉,打着官腔道:“你们打伤人赔偿也是应该的,又何必诬陷别人绑架什么的。”董君茹告诉他流氓一直强行索取保护费,否则就砸毁店铺。肥胖署长更加不想听了,虎起脸警告董君茹:“你说话得有证据,否则必须反坐。”曹成林已经看出肥胖署长与流氓是一伙的,上前道:“这事情你究竟管是不管,如果你再推诿那我就找你们上级。”肥胖署长一下子跳起来怒冲冲道:“电话就在这里,你有本事你就找吧。”
曹成林二话不说,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一会儿功夫电话通了,他对着话筒问:“你是曹厅长家吗?快让曹厅长接电话。”一会儿他大声道:“你是曹厅长吗?我是陆大军校学生曹成林,告诉你一个严重情况,我的一个同学,未婚妻家里屡次遭到流氓敲诈勒索。我们找到光华门警署,可是这个署长推三阻四,反而帮助流氓说话。我请问厅长大人,这里是国家都城,全国秩序的楷模,竟然出现了官匪勾结的情况,你曹厅长究竟管是不管?”
他话说完在场的人都是一惊,肥胖署长刚想发怒,曹成林把手一伸将电话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