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将军听了考克莱建议道:“一支主力团三千多人,加上武器装备,进行登陆作战需要几十天准备。飞机军舰配合,部队输送时间,加起来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抵达战场。即便是实施空降也需要二十天,因为空降必须大量飞机进行空中掩护的。这样就等于是一次规模很大的战役行动了,而目前太平洋战区并没有满洲作战计划,所有军事力量集中蛙跳战略,所以你们不能影响总体规划。”
考克莱道:“鉴于目前战俘营实际情况,战俘营守卫部队三千多人,奉天关东军驻防部队,我们仍然需要一支加强营支援。加强营可以和突击队同时空降,在深夜秘密进行,这样就不需要战前轰炸了。我们需要驱逐舰运输舰支援,海军陆战队占领一个港口,因为行动结束部队可以撤离。”
詹姆斯道:“这仍然非常困难,空降部队需要运输机和掩护飞机至少四五十架,目前我们没有航程内可以返回的基地,只能从航母上起飞。加上攻占港口和部队撤离,看来需要动用一支航母战斗群。这不是我马上就能决定的,我们需要详尽的战役计划,战区司令部需要评估,麦克阿瑟将军批准最后才能实施的。”
将军说话让所有人感到泄气,但是事实清楚。会议气氛陷入了僵硬,如果虎鲸行动再没有其他好的办法,看来只能撤销了。詹姆斯非常清楚,这将增加几万名美军士兵伤亡了。
门口传来了一声报告,出现了碧丝。碧丝向考克莱报告,给他一份电报。考克莱阅读后告诉大家:“我们刚刚截获了日军大本营发给战俘营的电报,告诉他们大本营准备了特别行动人员,三天以后抵达奉天机场。让他们作好准备,特别人员到达后马上审讯俘虏。”
会场气氛骚动起来,有人窃窃私议。詹姆斯将军让考克莱把碧丝带入另外一间密室,询问考克莱:“这位译电小姐就是破译日军密码的碧丝小姐吧?”考克莱道:“是的,将军,就像我给你的报告说的那样,她破获的电报对我们非常重要。我现在非常后悔,如果当初我们不是绑架她,而是争取了她,让她留在德军为我们工作,那我们今天就会顺利多了。”詹姆斯将军朝碧丝笑道:“碧丝小姐,非常感谢你帮助了我们,现在我请你和我们一起参加会议,你不必说话,会后我会向你咨询的。”
这时候,特战排来到基地第三天就被派去印缅战区的苏姬芬娜也回到了基地,她也来参加会议了。看见碧丝坐了旁边十分诧异,悄悄询问考克莱。考克莱老谋深算,见詹姆斯十分器重,知道碧丝极端重要,轻描淡写道:“是詹姆斯将军带来的,可能是秘书吧?”
情况非常危急,与会者都清楚两名工程师已经非常危险了。此刻应该怎么办,大家只能让詹姆斯将军拿主意。将军看了陈然道:“陈先生是新四军营长,骁勇善战机智百出,曾经许多次绝境中打败日本人。考克莱少校赞誉,如果日本人是一群北方野狼的话,你就是一口咬死头狼的猛虎,我非常想听听你的建议。”
陈然沉思中回转过来,道:“将军,我虽然有了新的想法,但是仍然没有全部完善,我需要再考虑考虑。”
詹姆斯立刻来了兴趣,要求道:“你有什么新的想法?快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助你。”
陈然却很简单,道:“虽然日本人加强了戒备,我认为依然可以出击。也不需将军动用部队,只是我们撤退的时候将军给予支持就可以了。”
听者哗然,亨特少校道:“陈营长,自以为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日本人增加了两个大队,而我们所有兵力加起来不敌敌人一个中队。”
陈然道:“是的,所以我们再增加兵力没有意义,我们只能出奇制胜。”
陆战队一名军官道:“请问陈营长如何出奇制胜?”
陈然道:“洞察秋毫临机处置,一定能够找到办法的。”
苏姬芬娜笑了道:“原来陈营长并没有计划,只是希望落地后日本人给你一个大大的破绽,放了两个工程师在那里,让你顺利带走。”
一些人跟着也乐,轻蔑笑起来。
那名军官道:“陈营长,盲目乐观是不能打仗的,我们需要缜密的计算,尤其对付日本人这样强悍的军队我们不能拿士兵的生命去冒险。我们不是你们新四军,打败了可以逃亡深山密林。”
苏姬芬娜更加得意了,沾沾自喜道:“我非常钦佩你们中国人忍受生活极限的本领,你们可以深山老林啃树皮,而我们美利坚军人宁可战死也不会忍受屈辱的。”
碧丝听了极为愤怒,虽然詹姆斯将军叮嘱她不用说话,仍然不动声色道:“菲律宾战役美菲军队十万人,不敌日军几万人,他们被关押了战俘营,过着非人的生活,他们非常屈辱,我们必须拯救他们。与其这样来说我更加欣赏中国人逃亡森林坚持斗争。”
苏姬芬娜顿时语塞,也不知碧丝什么身份,为什么为陈然说话。
陈然不想和他们争论,更加认真道:“日本人给不给机会得看你如何洞察,如果你有了火眼金睛,一击致命,那就可能成功的。诸位一定知道,希特勒手下党卫队军官奥托·斯科尔兹内,从大萨索山顶降落救走墨索里尼的事件吧!当时没有人相信会成功的,但是一个纳粹军官却做到了。请问诸位你们比起纳粹军官又如何?难道你们武器不如他们?部队支持不如他们?又或是你们意志不如他们?”
众人缄默了,1943年9月,纳粹党卫队军官斯科尔兹内遵照希特勒命令,率领特种部队偷袭关押墨索里尼的营地。他们乘着十二架滑翔机突然降落大萨索山顶一块很小的平地,向意大利政府守卫部队发起进攻,把政变后被意大利国王囚禁的墨索里尼解救出来,送到希特勒身边。这桩事件举世震惊,此刻陈然向他们询问,他们只能哑口无言了。
陈然道:“你们询问我有没有计划,这并不重要,因为再好的计划没有一支坚强信念充满战斗意志的部队去执行也是没有用的。我需要你们振作起来,充满必胜信念去战斗,我才会告诉你们的。”
他的话让大家精神一振,考克莱喜道:“陈然,我相信你,既然詹姆斯将军也在,你就给我们说说吧!”
陈然沉吟不语,詹姆斯将军道:“现在休会,所有人员等待命令。”
詹姆斯将军只留下了考克莱亨特,碧丝陈然和随同他一起来的情报参谋继续会议。一小时以后他们已经制定了作战计划。
考克莱招来了苏姬芬娜和另一名军官,命令他们:“晚上八点你们起飞,我已经通知了奉天潜伏小组,你们与潜伏小组汇合,选择最隐蔽地点,作好准备,明天晚上十一时迎接突击队降落。”苏姬芬娜对外身份是美联社记者,其实也是詹姆斯情报处中尉,一直负责和潜伏小组联络的。
晚上八时,陈然和考克莱送别苏姬芬娜上飞机,苏姬芬娜勉强笑了对陈然道:“英雄,奉天不是阿尔卑斯山,那里有几千日军。”考克莱道:“切记,降落以后立刻给我消息。”
看飞机消失了夜空,陈然立刻赶回特战排。史国刚余留峰已经接到了命令,正在向战士们最后一次布置任务。战士们紧张而又兴奋,每个人都牢记了自己的职责。陈然告诉大家:“同志们,我们是深入日本人巢穴战斗,什么样情况都会发生的。东北被日本人侵占了十三年,东北民众进行过激烈反抗,抗联虽然被敌人打败了,但是他们英勇不屈的精神仍然值得我们尊敬的。我们这一次直捣日本人老巢,一定打他们天翻地覆,为东北人民,抗联同志报仇。”
时间已近午夜了,陈然与考克莱仍然工作在作战指挥所,焦急地等候苏姬芬娜他们的消息。
他们已经询问了几次,报务员报告:“仍然没有他们消息。”
碧丝得到召唤也来了,她截听了很长时间,日本人那里也没有动静。
终于飞机驾驶员发来电报:“飞机偏离了航线,现在已经纠正,他们五分钟前顺利跳伞了。”
考克莱总算嘘一口气,接下来又想听到他们与潜伏小组汇合的消息了。
陈然让碧丝回去休息,送碧丝来到屋外。下弦月清冷云层中穿行,树影簇簇虫蛙鸣叫。碧丝道:“明天你也出发了,你也早点休息吧!”陈然道:“我得再等一会儿,等到他们与潜伏小组汇合了,我才能放心。”碧丝扑入他怀里,久久不忍放手。
陈然与考克莱继续等候,可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仍然没有回音。
清晨,陈然从桌子上醒来,考克莱告诉他:“仍然没有他们消息,如果中午之前再没有他们电报,突击行动只能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