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走了,陈然心里忐忑,不住地想:“南宫妩月听了一定以为我疯了,骂我是军阀流氓恶霸,接下来不是昏过去就一定会咬死我的。”他心里害怕,厚了脸皮央求顾艳梅:“顾艳梅,你是知道我的,我不会说话,待会她来了你替我出面说话,反正原意说定就行了。”
顾艳梅一听又是气恼,心里委屈:“哪有我这么傻的,把好端端一个老公与人分享,又让我来做媒。”又一想不对:“这也许是一个好机会,待会我与她名正言顺告白,也不用什么劝说了,她如果着恼了,坚决不答应了,再好不过,这样就显得她小气,我大度了,陈然就会明白我是多么爱惜他的妻子了,如果由陈然来劝说,说什么如果她不答应他就不想活了,与日本人去拼命,寻死寻活的,她一个心软兴许就答应了。我虽然国色天香,她长得也不比我差,简直可以倾城倾国了,将来也不知陈然更爱惜哪一个,我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今天就把事情说定了。”顾艳梅这么一想就答应了。
再说南宫妩月,她也被李三说怕了,李三更倾向于她,把情况说得更严重十倍,说什么陈然这两天饭不吃茶不喝,为了她们两个女人犯愁,两天两夜没有睡觉,精神失常,半夜里一个人出去瞎游荡,再这样下去性命肯定不保了。又说陈然是脑子烧坏了,说要单枪匹马去闯鬼子司令部,说情愿被打死,也不天天犯愁了。南宫妩月听了心里直害怕,知道陈然会鲁莽,赵红雁说他有时会不要命的。她想去安慰陈然又不好意思,提心吊胆熬了两天,一听金宝说陈然请她说话,再不犹豫,马上就随金宝过来了。
南宫妩月进屋一见顾艳美也在,有点尴尬。陈然急忙认错道:“全部是我不好,害两位妹妹气苦,我犯罪了,我该死,你们两人商量,该怎么狠狠惩罚我,我全部接受。妩月,一会儿我有急事出去,回来你们商量好了就向我宣布。”说完轻手轻脚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女人了,南宫妩月不知陈然怎么会说起两人商量惩罚他的事情,怔怔地发呆。
顾艳梅不得不说话了,也没有了情绪解释客套,未说话先流泪,委屈道:“我已经清楚了你的情况,我们两人谁也不会谦让的,我直接把情况给你说了吧,只有我们两人一起嫁给陈然,这样才公平,才能解决我们的事情。我已经没有怨言了,就看你的了,你说怎么办吧!”
南宫妩月一听,眼珠子差一点瞪出来,急急道:“你说什么?我是新四军战士,与你二女共夫?这,这完全是匪夷所思,绝对不可能的。”顾艳梅恨恨道:“难道你想独自占有陈然吗?告诉你我们虽然没有媒妁之言,可是有父母之命的,我与陈然一起父亲坟前磕头,陈然作为女婿和我一起披麻戴孝为我父亲送终的,他亲口向我父亲保证娶我的。你不答应,我是更加不情愿呢!”
南宫妩月也已经知道陈然和顾艳梅的曲折经历,顾艳梅为陈然为新四军全家遭受惨剧,顾老爷子临终托付,陈然才答应的。她是老实人,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确实不能责怪陈然,也没有理由谴责顾艳梅。她犯难了,有心想让对方退出,瞧对方玉牙紧咬,眉眼气愤,眼睛红红的刚刚哭过,对方决计不会答应的。那么只有自己让位?可是一想到会失去陈然马上心里一痛,痛彻心扉:“万万不行的,这样我会伤心死掉的。剩下来只有让陈然来选择?也不行的,他已经为了我们事情不想活了,如若我们两人再死死相逼,真的会把陈然逼死的。陈然固然更加看重我,但是他重信义讲承若,已经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这样两头为难,真的会把他逼疯了,那我们两个女人等于就是把他给害了。”
南宫妩月实在没有法子,只得再回过头来考虑顾艳梅的建议。要说真情女子陷入爱情深渊往往会完全变傻绝对是真理,这时候南宫妩月已经完全忘记新四军战士,开始认真考虑顾艳梅建议的可行性。她首先想到一些知名人士,寻思:“发动西安事变的杨虎城将军是有几个姨太太的,我们党一直推崇他是爱国进步人士,从来没有因为他有小老婆而嫌弃他的。那个风流少帅张学良也是有一个红颜知己叫赵四小姐的,尽管张学良被******囚禁,她一直妻不妻,妾不妾,一直陪伴了他身边,该有多么大勇气。另外有许多学术界文化界进步人士,我们党也是非常尊敬他们团结他们,从来不去干涉他们有没有小老婆的。看来我们领导注重的是爱国思想品行,至于几个老婆他们是不会计较的,青菜萝卜各人所好,只须不去伤害了他人,两厢情愿,他们是不会干涉的。”南宫妩月想到这里觉得事情有了转机,再想想仍然觉得不对,总觉得拿自己和陈然与这些人相比仍然不完全贴切。她又想:“我是新四军战士,那么我们部队里有没有这种情况呢?如果有那就更好了。有些领导长期离开了家乡,和家乡断了联系,虽然家乡是有老婆的,但是他们也再娶了老婆,算不算是大小老婆呢?”反复衡量,居然被她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她记得非常清楚:“那个率领八路军伏击平型关鬼子运输队的首长,家乡确实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侍奉公公婆婆,一直老家苦苦等候。可是仍然有一个姓叶的女子看上了他,这女子也是青年学生,工于心计,经常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去请教首长什么什么革命道理,怎么怎么提高革命觉悟,央求首长给她讲革命经历,献媚撒娇,终于把首长俘虏了。他们后来确实正式成婚了,也没有听说原配妻子来部队吵闹的。比起他们来那个姓叶的女子多少有第三者插足之嫌,首长是又娶二奶,也没有听说批评首长的。而我们是三厢情愿,陈然不是娶了一个又嫌弃糟糠之妻不下堂,再娶一个,他是孑然一身,与我们真心相爱,那就更没有问题了。”
顾艳梅见南宫妩月眼神飘忽不定,忽然想到那个日本女人,心里惊悚:“听说陈然救了这个女人性命,这个女人已经认陈然作哥哥,瞧她那副柔美恭顺的模样,一定也是喜欢上了陈然。我们这里争闹不休,万一把陈然逼急了,他索性我们两个全不要了,被那个女人骗了去,那我们岂不是把陈然拱手相送,成了真正的大傻瓜。”
顾艳梅想到这里决计不做大傻瓜,把严重情况告诉南宫妩月。南宫妩月想想情况不至于这么严重,不过陈然招惹女人喜欢是肯定的了。她长吁口气,准备答应了,想想又觉得不妥,应该回去再问问赵红雁的。她不再犹豫,起身告诉外面的金宝:“去把你们连长叫来,我有话说。”
陈然从外面进来,心里仍然忐忑,不知南宫妩月会如何责备他。南宫妩月却婉转道:“事情我已经完全清楚了,你让我好好想想,如果没有其他办法也只能这样了。”陈然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马上重复:“你听清楚了吗?她说的是你们两个一齐嫁,嫁,给我。”南宫妩月面孔一红道:“我知道的。”说完低头跑出去了。陈然只觉得天旋地转,心里惊呼:“天啊!这个世界我完全不认识了。”
顾艳梅也没有想到事情怎么这么顺利,第一次和南宫妩月接触,她应该是一个善良知理的女子,想到今后不会有相互争宠内耗,心里也是吁口气。又马上想起:“对方这么温和委婉,陈然以后会不会偏袒于她?”红了脸提醒陈然:“她起先绝不同意的,经过我劝说才答应的,你这媒可是我给你说定的,你们俩以后可不许合起来欺负我啊!”
陈然依然不相信会有这种事,嘴里唠叨:“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全部疯了。”他本来以为自己使出杀手锏她们两个就会把他给放了,或者至少一个会恨他,想不到她们两个联起手来把他揪住,他完完全全成了作茧自缚了。
南宫妩月回去找到赵红雁,说起了事情经过,赵红雁一听也是大吃一惊,急忙询问:“你是怎么回答的?”南宫妩月道:“我仔细想过了,他那个同学也不容易,为了陈然全家都被鬼子杀害了,她父亲临终托付,把她定亲给了陈然。陈然心地善良,只能答应这门亲事了,何况他们两人已经在老人坟墓前磕头,陈然披麻戴孝认女婿了。现在她同学主动提出来,我们两人一起,一起嫁给······陈然,我若坚持不答应,那就显得我太霸道了。”赵红雁更加吃惊,大声阻止:“不行!我说你是怎么啦?你脑子进水啦?连这么荒唐的事情也会答应,这不是同情的问题,关系你一辈子幸福,你也是有文化的人,怎么和那些愚昧无知的女人一样了。”南宫妩月道:“这不是有文化和没文化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她也是上过圣·约翰学堂的人,连她也作这样选择了,我还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