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怎么站在这里发呆?”青儿的声音轻缓的响起,使得正悄声谈话的柳如飞与祺凌停止了对话,也使得云浅回过神来。她有些失神的眼眸,为她精致绝美的脸上,更增添一份柔弱。
如果柳大哥执意不让她知晓,她去问,定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可是只需要听到那两句,联系到一块,便已经能够解开她心中的疑虑,母妃的死,当真与祺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云浅,连日来的赶路,你一定也累坏了,怎么不直接歇下呢?”祺凌走了过来,有些责备的宠溺味道,轻轻的说道。
她不语,只勉强扯起一个笑颜,点头。
“公主,让青儿扶您下去吧。”青儿上前,扶住她,她直直的望向柳如飞,突然出声问道:“柳大哥,你会一直在这里吗?”
柳如飞望进她眼中的无措,笑意渐渐在他的脸上,温润的散发开来,他点头:“会。”
云浅这才任由青儿搀扶着,进了偏殿。
“青儿,你可还记得,母妃死的时候,可有发现异常?”上榻之后,云浅却一把拉住了青儿的衣袖,出声问道,尔后,又自嘲的放开,青儿与她同岁,那时,她们都才刚到十二的年岁,即使这其中有颇多疑点,只怕也由于心慌也不会去在意了。
可是当时父皇仍然健在,若母妃真不是病死,父皇应该也会有所耳闻,为何此事就这样压下来了呢?
“公主,怎么突然问这个事情呢?”青儿不解,轻声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想起母妃。”云浅接下来的话,哽咽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来。
“您在外的这些日子,一定受了很多苦,青儿真没用,不能一直在公主身边保护公主。”青儿见她如此模样,眼眶也跟着红了,“皇贵妃生前待我极好,也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公主您,我却每每看着公主伤心,却无能为力。”
二人说到伤心处,忍不住抱头痛哭了一场。
将心中的情绪尽情发泄了一番之后,在云浅的要求下,青儿一直伴在她的榻前,未曾离去,直到她渐渐沉睡。
拭去眼角的泪水,青儿缓缓的出了偏殿,行至殿外,却遇上了李烨,不由得双颊一红,就要避开来人。
却被李烨眼明手快的给叫住了。
“月妃娘娘。”
她唯有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李烨火热的目光,“李大人,皇后娘娘如今回宫了,这仪凤殿有许多地方得布置一番,我先走一步。”
“月妃娘娘,您好歹也是个娘娘,为何总做这些宫女们做的事情呢?布置仪凤殿内,这些事情,似乎都不需要你亲自前往。”李烨站在她的身前,却并未挪开一步,直直的望着她。
“李大人,请您自重,我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子。”青儿沉声道,就要自他身侧绕道而行。
“你根本就还是完壁之身,皇上根本未曾宠幸过你,这样的妃子,皇上几时在意过你?他病的这些日子你费心费力的日夜守在他的身边照顾着,而他的心里,始终只有一个女人的影子,你这样的爱,是根本看不到任何结果的。”李烨忍不住说出他早已知晓的事实。皇上纳她为妃,根本只是为了存心要让云浅难堪。
“我对皇上的爱,看不到结果又有何妨?这宫中众多嫔妃,如我一般心态的人,还少吗?既然成了他的妃子,我们便没有选择的权利,皇上心中记挂着公主,我半点也不会觉得心酸或是难过,我只为这两人之间历经这么多磨难才能走到一起而感到不公平,他们本就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对,却偏要在这两人之间,穿插如此之多的劫数。”青儿抬眸,直视着李烨充斥着情意的双眼,“我是他的妃子,我的心,我的人,全是属于他的,就算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要我,我也心甘情愿一直这样下去。”
李烨被她的这番话震住,久久不能回神。
青儿则趁此机会,飞快的自他身侧掠过,只是双眼里,同样也有着难忍的疼痛。
有一个如此真心待她的男子,她的内心,何尝不是悲喜交集,而又忐忑不安。她是月妃,而他是臣子。
这样的两种身份,如何能走到一起?
更何况,对皇上的眷恋,也让她越发的坚定了信心,她对李烨,是绝不会动心,也绝不会动情。
祺洛睁开眼,身侧却没有躺着人,难不成之前的一切,真的是梦境吗?
一种压抑着的情绪又涌上心头,翻身下榻,正巧青儿走了进来。
“月妃,云浅她,是不是回来了?”他带着些期许的问道,似乎许久未曾这样舒心的睡下了,他的精神较之从前,也好了许多。可是他真的感觉到云浅的存在,云浅真的回来了,为什么这一睁眼,人又不见了呢?
“回皇上,娘娘现在在偏殿歇下了。”青儿柔声答道,“这会估计还未醒呢。”
“朕要去看看她,朕要守在她身边,不让她再离开朕了。”祺洛不顾身上的衣衫上有多处折皱,朝偏殿走去。
蓝色的床帐轻纱涌动,一道比一道柔和的色彩,使得睡在榻上的云浅,更像一个如梦如幻的仙子般惹人心醉。
她真的回来了。
他的心里得到了莫名的满足与欣喜。
俯身,无比柔情的在她额际印上轻柔的一吻,这种久违的甜美,使得他又再度朝她的唇进攻,她的唇,依旧如此柔嫩如此香甜,带着花朵的清新气息。
忍不住便想加深这个吻,他太久未曾品尝到她的甜美了。
感觉到一股温热的力度正源源不绝的自她的唇瓣传入体内,周身也有了一种燥热般的难耐感。
云浅缓缓的睁开眼,却只感觉到那个温暖的怀抱此时正紧紧的圈着她。
他的唇,正无限眷恋的在她的唇上不断掠夺,轻拂。
脑海中回想起之前听到的对话,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用力抵在他的胸口,快速的别过脸,不想让他再得逞。
“云浅,还是一味的拒绝朕吗?”祺洛停下动作,想要轻抚她的脸庞,他不明白,为何一觉醒来,她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漠与抗拒。
借着殿内柔和的光束,他能够看清,她眼里的痛楚。
像清晨的花朵上不经意间洒下的露珠般透亮。
“我累了,想好好歇息。”她轻轻的答道。她可以直接质问他吗?问他母妃的死因是否与他有关?
“那朕陪你一同歇息好吗?”他握住她的双手,眼神之中,有着热切,她也许只是累了。
她却很快的抽离出自己的双手,淡淡的说道:“皇上还是让我一个个歇息吧。”
语毕,翻身侧卧着,只留给他一个侧影。
祺洛唯有落寞的转身,投影在上的略显凄凉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究竟又出了何事,她为何又如此冷清的对待自己了?祺洛带着这样的疑问,回到正殿,却再也无法入睡,一夜,辗转难眠。
次日一早,云浅仍是忍不住,想要去找柳如飞问个究竟。
贤妃却早早的来到了仪凤殿,风情万种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眼中,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皇后姐姐您真是有福之人,被人劫走至他国,还能安然无恙的回到宫中来。”贤妃朝她浅浅一拜,话却说得很不中听,这言下之意,云浅的身上,已沾上了他人的味道,以她如今的状况,不配再回到宫中来。
“这都是因为我望不了这宫中还有一个贤妃娘娘是如此的记挂着我。”云浅端坐在首位,静静的看着贤妃,这其实也不过是个可怜女子,千方百计,出言不逊,为的,也不过是祺洛的宠爱。
这个贤妃太过自作聪明,倚仗着背后有家人撑腰,她当真以为祺洛对她会有所忌惮?
“皇后姐姐,您如此的牵挂着妹妹我,倒是让臣妾有些受宠若惊了。”贤妃的脸上,堆着刻意挤出来的假笑。
“贤妃娘娘这一大早的便赶到我这儿来,就是为了给我请安?”云浅起身,慢慢的走至贤妃的跟前。她已经看惯了宫内之人这套虚以委蛇,惺惺作态。
“皇后姐姐,臣妾有个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若是说了,您现在恐怕一定会后悔重新回到这宫里来,倘若不说,这对您来说,又实在是太不公平了。”贤妃装腔作势的看了一眼云浅,见她只是淡定的看着自己,咽了咽口水,她接着说道:“当年皇贵妃的死因,如今已得到证实,确实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而这指使之人嘛,不必我明说,皇后姐姐您应该知道是谁了。臣妾只是不想皇贵妃在九泉之下仍死得不明不白,而皇后姐姐您却还一直蒙在鼓里,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君王。”语毕,她开始小心翼翼的察看云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