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琳娜尚还不知黑羽麒的真实身份,但她知道黑羽麒应当是一个奇人,一个拥有着奇异血液的人。
晚餐是丰盛的烤熊掌,莫琳娜吃得津津有味,饭毕了,则一个人坐在木屋外盘腿修炼,短短的时间内她已经提升到了二级五重境,那么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五级修炼应该不会太困难,等级越高突破重境的困难就越大,这一点莫琳娜自然也很清楚。
天慢慢暗了下来,阴得很沉,不见星月,风冷得刺骨,在外面练习了一会儿莫琳娜一直没能进入修炼状态,身体更是冻得瑟瑟发抖。
她瑟缩着身子起身,跑回木屋,见黑羽麒已经睡下,便轻手轻脚地脱了鞋子上了床。
床上没有可以用来取暖的东西,只有一张硬硬的床板,这日子着实过得心酸,莫琳娜不由想起了家里的大床,又软又绵,比起这个鬼地方,家里简直好得犹如天堂一样。
气温骤降,半夜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哗啦哗啦地冲刷着这间破旧的木屋,好在木屋虽然老旧,屋顶并不漏水。
莫琳娜听着外面的雨声,一直没有睡意。
“你睡着了吗?”她问身旁的人,没有回应。
她蜷缩成一团,冷得浑身颤抖,她想喝一口热汤,想念家里温暖的被窝……
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下来,莫琳娜抽啜了两声,被雨水的冲刷声掩盖了下去。
黑羽麒其实一直没有睡着,身为半人半妖的他不但拥有奇异的血统,还拥有所有妖精身上的特异能力,耳聪目明只是基本,哪怕是一滴水落在地上的声音他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他听到莫琳娜在黑暗中啜泣,缓缓地睁开眼睛翻了个身,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莫琳娜,他紧贴着她的后背,将自己的体温传递到了她冰凉单薄的身体。
莫琳娜止了泪,感受到黑羽麒的体温,她没有反抗,不多时身体就暖和了些,两个身体抱在一起,明明都很冷,却能彼此温热对方。
以如此亲昵的姿势睡了一晚,第二天,雨过天晴,阳光明灿灿地照进木屋,光线灼痛了莫琳娜的眼睛,她醒了过来,慢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
黑羽麒不在床上,也不在屋内。
下了床,莫琳娜出了屋,见黑羽麒正在火架旁烤肉,肉的香气丝丝缕缕地飘着,立刻勾起了她的食欲。
黑羽麒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依旧是平日里的冷若冰霜,莫琳娜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她直奔河边,洗了把脸,整理好了头发,又回到木屋,待肉烤好,吃了,她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来修练灵力。
全神贯注,心如止水,莫琳娜很快进入识海,修炼相当顺利,没有借助兽丹和修灵草,她就突破了又一重境。
目前,她还没有发现任何阻力,靠着身体里强大的灵场,升级的速度亦是非常惊人的。
全天,她都让自己沉浸在识海意识里,到了夜里,在借助了一颗兽丹和一颗修灵草的力量下,她成功地升级到了三级四重境,至此,似乎是到了一个瓶颈,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突破下一个临界点。
她深吸一口气,将灵气凝聚于胸腹之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夜空璀璨,月光皎洁,如此美的星空,却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在欣赏。
“为何五重境一直没有突破?”黑羽麒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莫琳娜回头,发现黑羽麒不知何时来的,夜色下的他目光沉冷,一头银发耀眼夺目。
“不知道。”
“有没有服用兽丹和修灵草辅助?”
“有,但是没用。”
黑羽麒没说话,两人静静地看着对方,须臾,黑羽麒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一只手,“跟我去妖兽区域,我要你完成一个任务。”
莫琳娜不假思索地拉住了黑羽麒的手,只觉一股大力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什么任务?”她很好奇。
“到了就知道。”
黑羽麒一脸神秘,他觉得步行太浪费时间,索性又在莫琳娜面前蹲了下去。
“我背你。”
莫琳娜没有过多的思考就爬上了黑羽麒的背,不知这种信任是何时形成的,总之她相信他。
风飞速滑过耳迹,树影以极其扭曲的姿势疯狂地倒退,黑羽麒的速度比平时更快,感觉没过多长时间,他们就已经来到了断崖。
黑羽麒的脚步没有因此而停下,而是一鼓作气跳了过去。
他的银色长发和矫健身形,在夜空之中划下了一道绝美的弧线。
顺利落地,黑羽麒继续向前冲刺,要在妖兽出洞之前抵达那个洞内,取出灭魂师手杖才算完成此行的目的,他不想跟妖兽发生冲突,至于这区域的妖兽至今还未对人类发起过攻击,一直处于沉睡状态,只要不打扰它们,它们不会轻易越界。
即使是深夜深度睡眠中,妖兽的嗅觉依旧灵敏,它们嗅到了异类的气息,它们开始互相通知,开始纷纷涌向洞口。
听到妖兽的咆哮嘶吼,黑羽麒眉头皱了一下,加快了速度,对准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猛地冲了进去。
洞内几百米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莫琳娜的手揪成了一疙瘩,而黑羽麒似乎在黑暗中也可以看清周边的事物一样,速度只增不减,直到前方出现了一星光亮,他的速度才略微减慢了一些。
距离那光越来越近,莫琳娜方才看清那是一支卡在岩石夹缝中的手杖。
脑海中曾闪现过这只手杖,如果她没有记错,这是灭魂师手杖,而眼前这一支是属于马利亚的,普天之下唯有这一支灭魂师手杖是自带着一对翅膀的。
一些凌乱的记忆开始蹿入脑海之中,那手杖是圣女马利亚的标志,独一无二。
越靠近手杖,莫琳娜的心跳得越快,而那只夹缝中的手杖的光芒也越来越亮。
“你的任务就是,把手杖从岩石夹缝中拔出来。”黑羽麒边跑边大声对她说。
莫琳娜咬咬牙,两眼死死地盯住那闪着夺目光耀的手杖,不知为何,她感觉那东西好像是在等她,好像本身就是属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