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下看着浑身发抖的骜顺,似乎在一夜间苍老许多,他想纳加的死对他打击太大。可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安慰似乎不是语言能够达成的,所以他宁愿保持沉默。
“你来了!”骜顺勉强的转过身笑笑。
“哦,叔叔。您叫我有什么事情吗?”霸下低着头不去看骜顺垂泪的眼睛。
“你还爱她吗?”骜顺问。
霸下呆了,因为他不知道她究竟指的是谁,玉姬?纳加?
虽然按辈分来讲的话,纳加应该喊自己叔叔,可是绝对是最小的叔叔,因为玉姬长自己很多,那时候的爱带着对美的崇拜。可是对纳加却不一样,从圣水湖边的第一面起,他开始依恋她,这种依恋就像是上瘾的毒药时刻提醒你不要错过。
虽然明明知道不可以,却无力自拔!
“你还爱玉姬吗?”骜顺见他不回答,再次追问。
他先如果他说爱那么让他拿出盗来的圣火来救助玉姬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霸下沉默,因为昨天的昨天他觉得依旧爱着那个女人,像是幻觉时刻搅扰。
可是昨天纳加死了被活活的烧死在金沙滩上,曾经声明要保护的她的三个男人在她生死关头如同僵死的爬虫一样无能为力。
他的心也死了,随着纳加远去。
所以他摇摇头并不看骜顺炽热的渴望的眼神。
“你真的不爱她了吗?为什么?”骜顺不可置信的问,用力的抓住他的膀子摇,霸下一动不动。
为了确信自己真的不再会爱,或者是心死了,霸下慎重的摇摇头。
骜顺失望的撒开手,瘫软在椅子上,曾经有过的唯一一丝希望都断了,他还能够做什么!
霸下看着他苍老的模样,缓缓的跪下来扶在骜顺的腿上开始小声的哭泣。
一夜了,纳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有二十四个小时了,他愧疚悔恨甚至因为不曾救回那么一个鲜艳的生命而憎恨自己。
可是他没有流泪。
太深的伤痕永远都刻画在心里。
骜顺轻轻的抚摸他的背有些窃喜,这让他看到了更深的希望。
假如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那么生命将是一个组合体,一个消失了另一个也无法正常的存活。
无论人神,爱都是感情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贤侄,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她!”骜顺试探着说,目前的他忽然间摸不住霸下的心思,因为直觉告诉他霸下的心死了!
某些时候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情感交流很简单,没有语言只要看他的眼神就能够预知!
霸下抬头问什么,他的眼睛因为长期失眠而充血。
“圣火!”骜顺看看左右小心的说。
霸下没有言语,伸手从怀中取出圣盏给骜顺。
生亦无可恋何况身外之物!
“你准备怎么救玉姬出来?”他问不看骜顺因为喜悦而放出豪光的眼睛。
“用圣火的力量带她穿越天魔结界!”骜顺站起来向帐外望去。
阳光温暖,沐浴之下的神人修行者熙熙攘攘的游逛广场,但较之前两日今天冷清许多。
“是该见见天日了!天池水冷啊!”他说,长须在风中轻摆,驮起背像是成年的龟,忍辱负重!
李三一步步穿过人群,从未有过这样的沉重。
骜顺老了!骜广也老了!可是似乎年纪越大矛盾越多,像是积年的尘垢终究要脱落,真相大白天下!
难道父亲真的……
“这不可能!”李三自言自语。
“什么不可能?”一双肥胖的手拍在肩头。李三转头淡淡的笑笑。
没有人可以抗拒别人的笑容,微笑是成就良好交际关系的法宝!
“呵呵,我是说那个店小儿说我喝醉了,那怎么可能了,我怎么会喝醉了!哈哈!”李三说着摇晃几步,扮出三分酒醉的样子。
苏仁拍拍他的肩笑了,看似非常纯洁。
可是在负质的眼中苏仁是彻底的走狗帮派。
他醉了,不仅是遮掩失落更是希求醉酒中的糊涂,对人对事对功名!
“呵呵,回去吧,要不老爷生气了!”
“哈哈,走,走,走。”李三嬉笑着摸摸苏仁干枯的头发,身为魂魄精血并不足以养活他的头发,所以显得干枯并且稀松。
一瞬间他愣在人群中,双眼直沟沟的看着酒肆阁楼的她。
雪白的衣衫,乌黑的长发,明亮的眼睛,只是冷漠如初。
四目相对的时候,似乎冰火相逢。
苏仁看看两边拍拍李三的肩膀说:“呵呵,你小子好眼光!”
李三佯装颠倒的晃晃转身进了人群。
舛斯的茶馆称的上是遍布城乡各个角落,历史悠久数量众多,有“蜀上茶之圣”的美称。
这种茶馆除了供人们休闲之外,还是朋友结交聚会的场所。同时茶馆也是群众娱乐的好去处,说书的说书,表演的表演。瓜子,小点心均有出售。
茶馆里品茶会友,读书看报,赏花赛鸟,会友,下棋,家里长短,时事新闻无所不包,正是各得其所,各享其乐!
蔡烙坐在离窗口不远的地方,听着民俗小调。
舛斯谐剧是一种以讽刺,逗笑为手法,使用风趣幽默的舛斯语言表演的单口相声。
最原始的谐剧产生于上古时代,但当时的场地并不限制,更多的是聚会中的玩乐,发展到现在逐渐蹬上了历史的舞台。
其语言生动活泼,幽默风趣,充满浓郁淳朴的民间生活气息。
蔡烙微笑,因为她头一次发觉诙谐是使人如此快乐的东西。
她依旧乌黑的长发披垂,如同河流,素衣白裳,曼妙高挑的身影,是一道独特的风景,酒肆中人时不时投来艳羡的目光,有甚者从楼下奔到楼上站在廊上观望,正是美酒佳人,风景醉心。
蔡烙对熙熙攘攘的人视若无睹,可是她看见街上一双炽热的眼神时冻结了许多。
这样浓烈的男人让她害怕!
可是对纳加也许是今生最好的礼遇。
“章鱼老怪,怎么今天有时间溜达出门啊?”槐树精问,他瘦长树干样的手指接过来回跑堂的单。
阔嘴的章鱼打个哈欠说:“还说,这干公家的事情那有你这样自由啊。不知道府上忽然发生什么事了,老龙王各个垂头丧气,呵呵。还真有那么点可怜相!”
“哈哈,怕是龙族中出什么大事了吧?”槐树精饶有兴趣。
“恩,不知道,好象在保密。”
“咳,管他那么多,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来。”槐树精瘦长干枯的手端起酒杯好似卡着一块肉。
“老龙王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吗?”几杯下肚,胆气顿时涨了几分。
阔嘴的章鱼老怪有点支持不住晃头晃脑的说:“动静,啥动静,老怪我今天一天都没见过他一面。”
“你不是说上午你还带队查巡的吗怎么上午没见人?”
“哦,哦,是上午之后,来,喝!”
忽然酒肆中来了一个讨饭的少年,衣衫褴褛,手里拿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拣到的破碗站在槐树精面前。
“去,去,真是扫兴!”他上下打量着少年,袍袖一挥将他横扫出去,不偏不倚的碰倒墙脚一个堆放茶具的柜子脚上。
眼看柜子一阵晃悠悠,杯盘瓷器掉落下来落地叮当作响。人群中一阵骚乱。
跑堂的三步并做两步过来,拉起被冲撞的晕呼呼的少年当头一个巴掌,少年愣愣的抬头看着众人。
“你他娘的那里的讨饭的,说了别进来,又溜进来还不赶紧滚出去,免得招大爷的打。”
跑堂的有熊样健壮的臂膀。少年小心的站起来准备出门。
“等等!”槐树精说,走过来摸摸少年的头颅和肩膀说:“小孩,不怕,刚才有点失礼,过来今天我高兴请你吃酒。”
少年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紧紧的依着墙面不敢动弹。
“老兄,你这是怎么呢?”章鱼老怪迷糊过来问,抓着店小儿的手如同吸尘机器一样。
小儿左闪右躲总是摆脱不了纠缠,章鱼的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搭在跑堂的肩上,两边一撑,章鱼老怪的身体稳稳的架在中央。
槐树精笑着说:“没什么,这个小哥原来也是同行转生,如今落难一起吃杯酒就当是接风洗尘。”
“哦,哦”章鱼老怪哼着滩倒在地上。
人群中一阵激烈的喧嚣,翻桌倒椅奔走呼喊声不断。
蔡烙淡然的笑笑,冷眼观望地上一个八只长脚的怪物。
店小儿和跑堂的大眼瞪小眼,说不出沮丧和害怕。章鱼的两只长长的触脚紧紧的缠着他们的臂膀,像是带着极大的粘性,无法动弹更谈不上逃脱。
提起它可是海洋里的“一霸”。力大无比、残忍好斗、足智多谋、不少海洋动物都怕它。
它的神经系统是无脊推动物中最复杂、最高级的,包括中枢神经和周围神经两部分,而且在脑神经节上又分出听觉、嗅觉和视觉神经。
它的感觉器官中最发达的是眼,眼不但很大,而且睁得圆鼓鼓的、一动也不动,象猫头鹰似的。
眼睛的构造又很复杂,前面有角膜,周围有巩膜,还有一个能与脊椎动物相媲美的发达的晶状体。
此外,在眼睛的后面皮肤里有个小窝,这个不同寻常的小窝,是专管嗅觉用的。
“妖怪!”一直蹲居在墙角的少年一声尖叫晕了过去。
一枚金簪顺着敞开的衣袖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