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有个人求见说有东西必须亲自给你。”
一个家丁说着拿眼漂漂苏仁,苏仁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冥王站起来说:“带他到后书房!”
鹰猎喊的累了站在则查洼沟的长湖岸边凝思冥想。
有白天鹅在湖心游荡,一身洁白的羽毛在一缕缕春晓的阳光中闪烁圣洁的光芒。
青山,绿水,白天鹅还有一米阳光,鹰猎的心醉了!
“你找老子有什么事!”湖水中央突然钻出一个青黑色的犀牛。
“奢比,我来找你喝点酒,我累了!”
“哈哈,固鹫对你不好吗?”
“没有,不关他的事情,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哥哥!”
“恩,不错,什么事情说吧!”奢比的声音声声入耳异常洪亮但并不见他浮出水面。
“你出来吧,跟我叙谈叙谈,我没有其他意思!”鹰猎说着恭顺的拿出备好的酒菜摆放在岸上一个光洁平整的大石头上面。
奢比变了!
它不是穿着平常的衣服出现在鹰猎面前。
他一身黑色夜行装,遮掩了面孔,遮掩了脚,连手都被包围的严严实实。
白昼里昏黑如同夜色!
“奢比,你这是……”鹰猎想笑,感觉却带有一丝莫名的怜悯。
“哈哈,只是不想见人而已。”
“呵呵,喝酒,喝酒……”
鹰猎面对青山绿水忽然不想问什么,他只想找个人一个曾经佩服过的人一起饮酒,无论晨昏,无论黑白,更无论彼此的狂饮。
三郎哭了,固鹫尖细的爪子在他细嫩而单薄的背上划了几道长长的血沟。
“你划破我的肉了!”
三郎站在金沙滩上说。
“我救了你的命。”
固鹫固执的回答不去看他。
“狼吃了也没你抓着那么疼!”
“你是……妖怪!”
三郎忽然想起来抓他的是一只庞然大鸟,不是眼前这个瘦长的男人。
“哈哈哈哈!”
固鹫郁闷了几天终于笑了。
很多事实从孩子的口中说出就不带有临蓐的气息,只是事实!固鹫认了。
“你看看这金沙滩的景色怎么样?”
固鹫轻轻的点点孩子的头说。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浸透在金沙滩的片片钙化石上面反射出绝美的光,高贵而柔和。
“哇!”
三郎看呆了终于找到一个字来概括心中的感叹。
真的太美,像是琉璃世界里的一盏灯,光华四射。
“是真金子吗?”
三郎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零碎的钙化石问。
“哈哈哈!”固鹫笑了因为觉得很可笑。
“你喜欢金子!”
他低头仔细的看着三郎的脸问。
“世间的人谁不喜欢金子?你?”
三郎问,固鹫无言。
金子是美的,金子是高贵的,而追逐金子的人为什么就那么龌龊!
他喜欢金子那是一种本能,所以柳氏人家才要死给他看,才要将辛苦赚来的物质留给他享受,包括祖传的一杯宝剑。
“你叫什么?”固鹫问,头一次对一个人间的孩子感觉兴趣。
他曾说人间生存的多是浊品!
“柳三郎。”
三郎不怕他也不怎么去怨恨他,孩子的恩怨最容易解散也最容易被记起。
“柳三郎,柳……”
固鹫摸着三郎的手停在半空中。
他想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柳家一片哭声哀祷,他盘亘在空中啄死了一个妇人,一群秃鹰将府上清扫一空,只剩下残纥满地。
“你家住在什么地方?”
固鹫的眼睛盯着三郎看,他忽然害怕这就是柳家的血脉,这样的残杀让他心存愧疚。
三郎这次怕了因为固鹫忘记了他又细又长的手指卡着三郎的膀子。
“我不知道。“三郎摇头说,他想这个人也许是个坏人并不值得信任。
“你想认我为师傅吗?”
固鹫忽然问并且因为这样的问题而感觉惊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但他确实说了。
三郎凝视着他点点头问:“你能够教导我剑法吗?”
“会,我还会教你飞!”
三郎笑了,固鹫也笑了,不仅仅因为师徒关系的确立而是头一次感觉内心曾经有过充实。
黄龙真人从酣梦中醒来沿着溶洞的洞壁上的光隙溜达采光消磨光阴。
“师傅!”柳瑞的声音突然穿越高墙,黄龙真人侧耳细听又惊又喜。
柳瑞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是从柳氏府上带回来的孤儿,学过他最精湛的本领,也给过他曾经父子般的温情。
他给他在青城山下安了一个家,给他一鼎上好的混元诛仙盒。
但没有告诉过他一个事实:柳氏人家灭族的凶手就是固鹫。
不是因为爱之心切怕他受到伤害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他手中对抗固鹫的法宝。
像是定时炸弹安装在固鹫和他之间随时可以爆发。
“师傅!”柳瑞因为见到久违的师傅而心情异样的激动,他缩身进入溶洞中面带笑容。
黄龙真人笑了,像是父亲见到出外谋生很久的孩子。
可是这种爱带着自私的情感,始终等待他能够给予报酬。
“瑞儿,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黄龙真人的语言很真切。
“师傅,我想找你老商量件事情。”
“呵呵,说吧。”
“师傅,我想要找回你当年说的太阴神剑的钥匙。”
柳瑞隐忍了这么多年,他知道柳氏家族发迹全凭父亲一手独一无二的修补加暗锁的技术。
可是因什么发迹也会因为什么而绝迹,像是轮回光溜溜的来也会光溜溜的去。
有的人生命就像是跑了回龙套走了回过场,没有生存过的痕迹。
柳瑞不记得父亲的容颜,从他记事的时候他就生活在黄龙真人的身边,他对他还好。
“太阴神剑的钥匙!只有南海龙神四公主玉姬有啊。”
黄龙真人说着朝溶洞内的光斑上望去,这是他最近唯一的嗜好。
“师傅,你忘记了,瑞儿祖上曾经流传过一把,跟她的一模一样,虽然是赝品但足以以假乱真。”
“哦,这……我倒还真有点忘记了!”
黄龙真人笑笑,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
柳瑞等待黄龙真人说话,因为他确实想不到应该从哪里开始。
黄龙真人有几份欣喜,他想五十多年过去了该来的终究会来,但他也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瑞儿,你还记得师傅讲过的琉璃灯芯的事情吗?”
“恩,记得。”柳瑞简单的回答。
通常这样的回答意味着他比较清楚。
“我也想借琉璃灯芯用用。”
黄龙真人说着,突然转身双手按在柳瑞的肩膀上仔细的盯着他看。
柳瑞的脸有些激动,他想他不能够辜负师傅的厚望,但并没有几成胜算所以宁愿选择沉默。
“师傅,你用它……”
许久他才抬起头问。
黄龙真人想了很久决定告诉他事实,该来的终究要来。
“琉璃灯芯是盘古神开天破土瞬间收集起的光芒,天地神气凝集其中,后经诸神不停的开化一来有净天的功能,二来灯芯若与金顶的圣火相接可以掀起滔天火焰。”
“师傅,难道你……”
柳瑞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的推断,但他能够从真人的眼中读出愤恨。
“你不是说金顶的圣灯有魔头来守卫的吗?”
“瑞儿,其实你本来是……”
黄龙真人忽然不想再隐瞒什么,他想如果这个时候能激起他的斗志他将胜算在握。
因为没有人愿意背负不孝子的罪名,尤其是他。
“哈哈哈,真人好雅兴在这里谈天说地,也不看看外面日上杆头还晴天白日的做梦。”
固鹫修长的影子印在溶洞中一面硕大的铜镜上额外刺目。
黄龙真人感觉不妙佯装镇定的说:“堂堂通天教主来这里可是罕见的事情,既然来了就出来喝点酒聚聚。”
“呵呵,我这通天教主通到你这里算是没戏了。”
固鹫对刚才偷听的话有点忌讳,但是他天生有一张冷酷的脸,因此是喜是悲对他人来说都看到一张贪婪的嘴脸。
“哈哈,话不能够这样说,你老来也不会有好差事给我吧。”
真人狡黠的转移了话题。
他是随时能够把握主动权的人。
“哈哈,不愧是真人,我来还真有点事情。”
“呵呵,不会是为太阴神剑的事情来的吧?”
固鹫捏捏细长的手指活动活动手腕说:“呵呵,不过你猜对了一半,我还是为开启太阴神剑的钥匙来的。“黄龙真人的脸色瞬间变化。
他忽然对空狂笑:“通天教主,你这可是为难我啊,天下人都想要的玩意怎么就单单找我来了,况且我黄龙真人自从被赶出龙宫之后已经很少过问世事,有什么孤男寡女的事情倒可以拿出来乐乐,我这许多年也寂寞啊。哈”
他有傲视群雄的冷漠,也有苟且行乐的幽默。
“孤男寡女,呵呵。”
固鹫忽然冷笑几声,忽然他想起纳加也想起她甘愿为他牺牲的神龙,她想这不是他所能够接受的。
一个男人所谓的尊严。
“这男男女女的事情听起来是有点过瘾,也不知道真人喜不喜欢听这个!”
黄龙真人正想改变话题,随口接道:“请讲!”
固鹫摸摸溶洞内的山石笑着说:“传说神龙和蛇妖彼此爱慕,但佛魔殊途所以他们只能够选择保守内心的秘密。神龙的爱炽热,蛇妖的爱隐忍。倒是想问问真人你说通常这样的故事应当怎么结束?”
“哈哈,故事是新奇,只可惜太短了。这样的爱还能够做什么也许黄土掩埋过之后彼此还会想念。”
黄龙真人的眼中忽然浸满泪,像是悔过,也像是祭奠。
所有没有结局的爱都值得祭奠。
离别在某种意义上意味着给爱一条新生的路。
“哈哈,恩,真人就是真人。”
固鹫喜欢这样的结局,神龙不离开他想他的机会是有限的,至少是残缺的。
“呵呵,通天教主说的怕是王蛇和玉姬的故事吧,也太老了吧,换换吧。”
真人转身的时候眼睛忽然格外的亮。
男人的倔强就在于彼此间心性的固执。
认为红颜祸水但无红颜却像是干枯的杨柳徒然活过一生。
所以女人在他们的心里像是个符号……光荣的显摆的矛盾的但不可以沉迷的符号。
“不是,现实世界里就有这么一对又何必去想过往的人。”
“现实世界?”
对于黄龙真人忽然表现出来的兴趣固鹫满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