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儿,他帝宸诀的女儿,和安若溪共同创造出来的女儿,他要马上去看看,一刻都等不了了!
“不行啊,我们发现小天使时,她已经休克了,现在林瀚正在全力抢救,你可不要去打扰了他,最重要的是,你得先保全住你自己啊,老大!”
猎鹰沉重的说道。
老大的身体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一切就全乱套了!
“是的呢,诀,那女婴是你女儿,那便一定是你女儿,谁也抢不走,所以你早看晚看,影响不大的。”
林芊语攥着手指,有些酸酸的说道。
她只希望那女婴最好死掉,不然不过是安若溪的缩小版,看着就让她来气!
帝宸诀捂着发疼的心口,那里有血渗出,很是难受,嘴唇和脸色都变得越来越苍白,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将死之人的样子。
“该死的,这破身子,一步都走不了,拿来有什么用!”
莫名就暴怒起来,动作激烈的砸着墙壁,更牵扯了伤口,渗出的血量更多了!。
第一次觉得无所不能的自己,竟是这般没用,心爱的女人死了,自己的女儿危在旦夕,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像个瘫痪的废人一样躺着,即便这是活着,却也活得生不如死!
“靠,******,有什么用,破身子,死了一了百了!”
他像只疯狂的兽,满嘴脏话,砸尽一切可砸的东西。
“啊,不要,诀,你冷静点,你这样真的好危险!”
林芊语看着帝宸诀胸口渗出的血,已经吓哭了。
猎鹰则是迅速的通知护士进来。
护士赶紧走了进来,皱着眉:“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病人你先躺回床上去!”
与此同时,护士拿出一剂针药对猎鹰道:“你帮我固定住他,他现在各项生命指数都不稳定,不能这么折腾,我得给他打剂镇定剂才行。”
“好,好!”
猎鹰点点头,忙把狂躁的帝宸诀给固定住,虚弱的帝宸诀没有太多力气反抗。
护士找准时机,立刻将针剂注入到男人体内,同一时间,狂暴躁烈的男人,也闭上了眼睛,陷入短暂的昏迷。
猎鹰和林芊语退出了病房,猎鹰要处理帝集团的事,便先行离开了。
这个时候,林芊语收到电话。
“林小姐,人我们找到了,怎么处置,直接杀了,还是?”
电话那头的人问道。
林芊语一双美眸沉了沉,淡淡道:“我现在不想要她的命了,我想换一种方式。”
呵呵,安若溪,与其让你死了被诀一辈子缅怀,倒不如让你活着被他厌恶!
欧阳漠……
一想到这个名字,安若溪的心就好像针扎一样疼,背上像是背负了沉重的枷锁,觉得自己每一口呼吸都是错误,根本就喘不过气来。
依然记得欧阳漠被大火吞噬时的惨烈,也记得他对她说的话——活下去,好好活!
若非男人的这句话,她恐怕早就自寻短见,选择以最轻松的方式结束这一切了。
“欧阳哥哥,我对不起他,我不该去找他的,如果不是我去找他,他现在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
女人说着,沉痛得泣不成声。
如果要问,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一个人是谁,不是爹地,也不是女儿,而是欧阳漠。
爹地和女儿是她的亲人,与她骨血相连,多少会被牵扯,可是欧阳漠,跟她毫无关系,却直接为她丧了命,这笔债,她该如何去偿还?
“安小姐,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还是那句话,欧阳少爷很爱你,即便为你死,我相信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严凯长叹一口气,说道:“欧阳少爷是个好人,我家里来自偏远的农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爷爷奶奶拉扯着我长大,我很争气,成绩很好,但是家里穷,根本就负担不起学费,从我上初中开始,欧阳少爷便一直资助我,到我大学毕业,还给我安排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前年我爷爷病重,需要好大一笔手术费,也是欧阳少爷帮忙付清的……对我来说,欧阳少爷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曾经说过,我要用我这一生去报答他,如今他死了,我知道他的心愿是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他的心愿也就是我的心愿,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你把我当成你的手下也好,奴隶也罢,我都任凭你差遣……”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很感动,真的。”
欧阳漠,多么好的一个人,即便是死了,也在保护着她。
这份情,太沉太沉……
“这一年来,欧阳少爷状态很不好,从前他是很积极乐观的一个人,浑身充满了正能量,总是很开心,但就这一年,他变得沉默寡言,郁郁寡欢的,用透支精力工作,来逃避现实,再说他和你妹妹安若琪荒唐的婚姻吧,结婚之后,我更是为他感到难过,我就没见他怎么笑过,更加没有情绪……而当那晚我在船上看到他的时候,我知道他又活过来了,是因你而活……你不知道他有多爱你,这是我觉得最遗憾的一件事情。“
严凯回忆起来,只觉得悲伤,心里很难受,为欧阳少爷的这份痴情而难受。
“造物弄人吧……读大学的时候,我一直暗恋他,和他说句话,都能高兴一个晚上,和他对视,脸就会红,我知道他是大少爷,而我家很穷,我配不上他,所以从来没有向他表白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才知道,原来大学的时候,在我暗恋他的同时,他也暗恋着我,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存在,我想我和欧阳哥哥,应该会在一起吧,我们会谈一场很美很美的恋爱,风花雪月,诗和远方,纯粹为了灵魂而活……”
安若溪幽幽的说道,脸上是无限多的遗憾。
她曾经离幸福那么近,只是……终归是奢侈!
“那……你还爱他吗?”
严凯问道,也是替欧阳少爷问。
安若溪愣了愣,然后很肯定的摇摇头:“我不爱他了,我爱的只是那段回不去的时光。”
“那你现在爱谁,帝国集团的总裁吗,可你却差点杀了他……”
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啊!
“我……我不想否认,我还爱他,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恨他,如果有机会的话,如果我能变强大,我一定会为欧阳哥哥,为我爹地,为我的女儿报仇!”
安若溪毫不掩饰的说道。
和严凯一番交流后,她放松了许多,也更加坚定了要活下去,要报仇的信念。
她端起碗,用勺子舀起鸡蛋,认真的吃了起来。
身体是报仇的本钱,身体垮了,又如何报仇?
气氛还算轻松,一个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戴着大大的口罩。
这护士安若溪好像没有见过,不过她也没有多在意,认真吃着来之不易的糖水鸡蛋。
那护士从小推车里取出一个透明玻璃杯,打开盖子,缓缓走向安若溪:“请问,你就是安若溪吧?”
很标准的一口英语,完全没有缅甸语的口音。
安若溪看着护士,总觉得心里发毛,但还是点点头:“嗯,我是。”
下一秒钟,那护士已经端着那玻璃杯,将里面的不明液体朝安若溪泼了过去!
缅甸,一个西临安达曼海,北接中印,南靠泰国与老挝的国度,虽然经济条件落后,却以其优越的地理位置,稳坐东南亚黄金角的宝座,是世界各地帮派与暗黑势力的汇聚地,充斥着军火,走撕以及各种见不得光的黑市交易。
临河的某家私人医院
安若溪一身白色病服,披散着头发,面无表情的靠在病床上,一双眼睛大而空洞,呆呆的凝着某一点,没有丝毫的神彩,如同是死人的眼睛一般。
这间病房,是公共的产科病房,条件简陋,设备原始,连同安若溪在内,一共住着三个刚生产完毕的产妇。
其他两个产妇,身旁都放着刚刚出生的婴儿,有丈夫贴心陪伴照顾着。
而安若溪,她的身边既没有婴儿,也没有丈夫,样子也无比消瘦虚弱,显得特别落寞。
隔壁床的婴儿,哇哇哭起来,婴儿的父亲赶紧抱在怀里轻哄着,唱着安若溪听不懂的童谣,偶尔低头吻吻他白白胖胖的妻子,一家三口温馨幸福,直看得安若溪鼻头发酸,心口发疼。
对一个女人而言,最简单也是最渴望的幸福,不就是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一个可爱健康的女儿么?
而她……什么也没有,空有一副皮囊活在世上,如行尸走肉一般,真的生不如死!
“你怎么样了,下身还疼不疼?”
医院的妇产科女医生推开病房的门,走到安若溪的病床前,用有些蹩脚的英语问道。
这个神秘的异国女子,刚被送来医院的时候,情况很糟糕,下身因为过于激烈且不科学的分娩,受了很严重的伤,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一个有故事的女人,总是神情忧郁的看着窗外,不言不语,难以想象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楚楚可怜的样子,看了让人心酸,医生对她也就多了几分关注与照顾。
“不疼了。”
安若溪摇摇头,轻声说道,整个人很消沉的样子,没有什么活力。
“恩,那就好了,不过我还是得检查一下,伤口有没有发炎,要是发炎了可就不好了。”
女医生负责任的说道。
安若溪蔫搭搭的,抿着苍白的嘴唇,没说什么。
痛,或不痛,她早已麻木了,也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