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仙凤殿在他面前,此时再去说什么都晚了。
“这是怎么回事?”常玄理冷冰冰地问着那些负责施工的人,在这些人面前难得地黑了脸,遇到了这种事情再吊儿郎当的人都知道非同小可吧,更何况他本就是伪装。
这时候那些管事的人全都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肯担负起这个责任,因为谁都担负不起。
这些人没有回答,倒是有人等不及了,宫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得到了消息,派来的人已经来到了此处。
“哎呀,常世子,您这都是做了什么啊?”一个公公看着坍塌的仙凤殿震惊极了。
仙凤殿一开始的面积就比较大,从这个角度看着更是震撼,把仙凤殿塌陷的地方全都看在了眼中。
常玄理见到宫里来了人,扫了一眼在这里的人,随后不羁地笑了一下。
“我本来就不擅长这种事,陛下把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实在是高估了我,这下子可如何收场啊?”常玄理颇为头疼道。
一旁的人全都沉默不语,有的人是在等着看笑话,有的则是想要看看事情的发展。
“常世子,既然如此您还是同奴才回宫去吧,奴才也好跟陛下复命。”
这个奴才本来就是商九竹派来兴师问罪的吧,如此和和气气的只是怕伤了和气,常玄理的身份不管摆在哪都是不容忽视的。
从这个奴才的语气中就知道商九竹这次是准备用软的了。
“也只好如此了。”常玄理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回答道。
温幸从外面回到府中就接到了从常玄理那边传来的消息,上面说常玄理因为仙凤殿的事情被带入了皇宫。
“你们把这些布匹都放到库房去吧。”温幸指挥着一旁的下人们说道。
寻香带着人去了。
温幸沉吟了一会儿,正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宫里派的人来到了温府。
“小姐,宫里来人了,皇上召小姐进宫。”温湛像是一阵风一样突然出现在眼前。
“恩,你让管家在大厅陪着,我换好衣服之后就去。”
都弄好之后温幸穿上了一件紫色的衣服,穿着打扮的都很得体出现在人前。
马车一路来到了宫中,温幸带着府里的两个小丫鬟来到了宫中。
宫里的人引着她来到了大殿,一路无话。
大殿内有十几个重要的大臣还有常玄理,商九竹端坐在上位。
温幸静静地请了礼站在一旁,一副完全不知道发生何事的模样,从进到大殿到站稳并没有看常玄理一眼。
商九竹在上面看着她,有些恍惚,脑海中回想到了姚霁之前说过的话,才让他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皇上,温家那个温幸作风实在是太有问题了,臣妾听说她跟两个世子一直纠缠不清。”姚霁的话仿佛近在耳边。
商九竹偶尔会想起邢温幸来,但是在他心中邢温幸绝对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这个叫温幸的虽然跟她很像,但是两个人肯定不是一个人吧。
“天女,你觉得常玄理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众位大臣商议着,突然就把话题扯到了温幸身上。
温幸本像是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听着,见有人把事情扯到了她身上她才抬起头来,思考了一下,刚刚那些人说了一大堆到底是要怎么处理完全没有讨论出来,全都是在说一些废话。
“臣女任凭帝君定夺。”温幸淡淡地说道,这话不偏不倚,跟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圣女大人,这仙凤殿是为了皇后祈福而建,如今因为常世子的疏忽把快要建成的仙凤殿给毁了,圣女大人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一个大臣见温幸不温不火的模样不知从哪来了气。
这声音是左大人的,是朝中的老臣,算是姚霁那一派的人,是个死忠的人。
快要建成?真是可笑,那仙凤殿不过是有了个骨架而已,果然是人老了,眼睛都花了。
“不知左大人希望我说什么?”温幸不冷不热地回道。
见温幸如此说话方式左大人的鼻子都快要气歪了,他怎么说也是老臣,像温幸这样的小辈怎么能跟他平起平坐,还敢如此同他说话。
“圣女大人这是要偏向于常世子了?”也不知道温幸哪句话让左大人听出了这个意思,或许他就是要温幸说出这个意思来。
“我什么都没说,左大人如果这样理解我也没办法。”温幸答道,随后看向了商九竹,“臣女说了,一切都由帝君定夺。”
左大人被温幸这种态度气到了,他为官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无理之人。
“帝君,这祈福之事本就应该圣女大人参与,微臣看这次仙凤殿的事情就交给圣女大人处理吧。”
左大人的话很快得到了众位大臣的赞同,就连商九竹都不自觉地点起了头来。
这个时候温幸才与常玄理交换了一下眼神,见常玄理无动于衷的模样,温幸微微皱眉,只好不再吭声。
“如此的话,这件事就交给圣女大人处理了。”商九竹似乎有些困乏,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只是坐了一会儿就有些累了,整个人的身子像是要瘫软在龙椅上一样。
决定好之后众人就退出了大殿。
温幸站在台阶上看着那些大臣慢慢走远,脸上没什么表情。
身后常玄理在四个侍卫的带领下走出了大殿,他暂时要在世子府里呆着,等待着温幸最后跟商九竹写奏折,才能决定他到底要如何。
不管如何温幸都被带进了这件事情里。
两人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对方,接着就各自回府去了,有些事情不能明着说,他们如今的身份本就有些尴尬,再热络的聊天只会让有心人拿来利用。
回到府中温幸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
“小姐,您怎么了?”青芙从暗中冒出来,帮着温幸端来了一直放在不远处的香茶,只是温幸从回来之后一直呆坐在那里,伸手去喝茶的心思都没有。
温幸摇了摇头,随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你平时看话本子吗?”温幸开口问道,问起来的好像是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青芙自小练功,一心都是如何让自己的武功更好,哪里会有时间看话本子啊,而且并不是所有闲着的女子都爱看话本子。
见青芙摇头,温幸点了点头,她想起过年之前的几天城东会搭一个大戏台子让城中的老百姓们看戏,在正对面的位置正好有一个楼,里面有不少包间。
“云家的小姐最近都在做什么?”温幸说的是云裳,她回来之后就没见过云裳,上次请那些人来的时候云裳也没来,当时她顾不上问,如今有时间了才想起来。
“云家小姐定了婚事,如今怕是在准备中吧。”青芙只是把在皇都之内听到的事情告诉了温幸,毕竟谁都没让她去监视云裳。
一直待字闺中的云裳确实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只是温幸自己没有这个打算,就从未往那方面想过。
“当真?”温幸明显被这件事给震惊到了。
她不过离开短短几月,云裳就定了婚事?
“好像是跟御史大人的三子。”
温幸过了一会儿再笑话这个消息,御史大人的三子?她完全没有留意过,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温幸来说云裳算是她认可的朋友,想到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竟然要结婚了,她心中当真是感慨良多。
“帮我约云家小姐出来一块去看戏吧。”说完之后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云裳。
烫金的帖子很快就递了过去,云裳接过帖子之后立马应下了。
两日之后,在悦和楼中,温幸等待着云裳着到来。
台下的戏已经开场了,是一处月娘吟,讲的是大商历史上有名的女子月娘。
这个月娘十五岁嫁人,三十岁丧父,三十五岁的时候嫁给了当时有名的将军,四十岁的时候她十五岁的儿子已经能带兵打仗了,五十岁的时候那位大将军战死,她带领着自己夫君的军队打赢了那场战役,只是后来她的儿子娶了敌对派的女儿,月娘就在月下吟唱了一曲,在五十岁的冬季在大雪纷飞的时候挥剑自杀在那位大将军墓前。
这个故事流传甚广,只要是唱戏的一定会有这个戏目。
温幸每次看到月娘拿着剑对着月亮吟唱的时候眼泪都忍不住掉下来,她能感觉到那种悲戚的感觉,抚养了这么大的儿子竟然娶了害死自己丈夫的女儿,在年轻人心中爱情竟然比家恨还要重要,相信月娘当时肯定即悲伤又感慨。
一旁的寻香在看到这出戏的时候就准备了手绢出来,在温幸难过的时候把手帕递了过去。
温幸一低头就看到了手绢,伸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云大小姐还未来吗?”温幸轻轻扭动脑袋,视线往门口的方向扫了一下,见门口那里完全没有动静。
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云裳从来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
叩叩叩。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